《[M]追逐者》秒年

1、第 1 章

　　可曾见过天空的坠落？整个视野充满了赤红，幕布般的火焰连接着地和天，风操纵着黑烟挤出怪诞的形状。

　　M转身跃上摩托，焦糊的刺激性气体乘着热浪从背后扑了上来，吞噬了他半个身躯。

　　混着尖啸的耳鸣，他纵声大笑，在几乎无人的高速公路上全速狂飙，将刚刚点起的路灯的光芒拖成无数的亮线。

　　道路两侧在他前方不远处重合为一点，M不管不顾地撞了上去，如利刃强行切开蛋糕一般。那是双眼视力差异过大产生的错觉，但既然连爆炸都没能夺走他的左眼，他又怎会甘心闭上一只眼来解决这个问题。

　　握持车把过紧的双手被震得有些发麻。混着烟尘的黑色血块在他金发上凝结，黏在皮肤上，M粗暴又烦躁地拨开它们，无视伤口撕裂的钝痛。之前他给自己扎了一针止痛剂，那与感染引起的高热一同侵蚀着他的意志。世界在他面前扭曲，显出狰狞的相貌，好似童话里最邪恶的巫师居住的黑草原，茫茫无边，处处危机暗藏，恶意如实质般涌动。

　　M抡起戴着皮手套的右手狠狠锤打过车头某处，重金属摇滚或者是别的什么响起，多普勒效应让它像是鬼怪的嘶嚎。

　　他感到自己的血像汽油一样在燃烧，滚烫又真实。他必须向前，只有这样他才可以挣脱任何束缚，碾碎全部的障碍，否定一切存在的意义——

　　只有漆黑夜空中黯淡的星颤颤闪烁，仿若一条河流般从他身边淌过，包裹着他，化作他最在意的脸。

　　L，我必须去你那里。他满心只有这一个念头。

　　然而他竟听到了回答。“你不能过来”

　　“L？是你吗？我是不是疯了？！”他的双眼鼓了起来，像是要飞出眼眶。

　　“你认为我是L，我才是L。”

　　“什么意思？！”

　　“我是你脑中关于L的所有观念的集合。”

　　“也就是说，我认为L不会做的事，你都不会做。”他哭着吼了出来，张开双臂，“如果你是我的幻觉，就亲我一下！”

　　那个声音消失了，再也没有出现。

　　然而胸中的狂热并没有熄灭。他像一只覆满荆棘钢甲的野兽，永远拒绝与自己和解。

　　唯有一直向前的信念永恒不变。那就是他的使命，他的安宁，他的归宿。

　　M忽然明白，他追逐的其实并不是L，不是第一，也不是罪犯；不是这个世界上他已知的任何东西。

　　完

作者有话说

　　To Catt
2017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