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茕》瑁斯

4、落难王子

　　东郊青帝，南郊赤帝，南郊黄帝，西郊白帝，北郊玄帝，分别是仙界的五方上帝。

　　五帝中带头的黄帝最为尊贵，其他四位都得叫他一身大哥，本是仙界之主，奈何他年事已高，如今已将众天神之头的位置让给了北郊玄帝。

　　北郊玄帝之妻殷后为其生下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叫赤琰，小儿子叫赤茕。

　　原本是和和睦睦的一家，父慈子孝，兄弟怡怡。

　　年幼时，赤茕总说： “哥哥的就是我的。”

　　赤琰也总回答他说： “嗯，哥哥的就是你的。”

　　多年后，赤茕长成一个翩翩少年郎，赤琰也成年了。

　　在赤琰刚好成年的那天，玄帝为他举办了成年礼，授予他王冠。

　　王冠金光闪闪，光芒四射，茕看了特别喜欢。礼宴一结束，他没有过问就动手摘了他哥的王冠。

　　“哥哥的就是我的。”

　　…………

　　这次赤琰没有回答他，他沉默了。

　　当时，茕只顾着头顶上的王冠，没有注意到琰的神情。

　　某天，茕无故被玄帝召进殿内问话。

　　“不知父皇唤我来有何事吩咐？”

　　玄帝一改往日语气，厉声质问他道，

　　“说，寒月仙子来的那年，你有没有进她寝宫？”

　　少年郎被他凶狠的面容吓得直哆嗦，支吾地回答说，

　　“我……我的确进去过，可我没有……”

　　“原来真的是你，是你害死了她！”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要知道，当年茕还只是个孩童。

　　“不是的，父皇，我没有，我真的没有～”

　　玄帝全然不听茕的解释。

　　“你这个孽子，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说着，玄帝一掌就向赤茕打了过去，茕当场就晕了过去。

　　若不是殷后及时赶到，茕恐怕活不过当天。

　　她将茕抱在怀里，流泪道，“你怎么能如此心狠，他可是你亲生儿子。”

　　玄帝冷漠道：“我没有这种孽子，你若不想他死在我手上，最好现在，立刻，把他给我弄走，我再也不想看见他！”

　　这时，赤琰走了进来，蹲下身去劝他母亲说，

　　“母后，让我把他送下凡间吧。”

　　在这种情况下，殷后只得含泪答应。

　　赤琰将茕放上了天河，让他一个人随着水流飘到凡间的圣水河。

　　睡梦中的他迷迷糊糊地听到几句话。

　　“茕弟，不要怪我，我做这些都只是为了让你知道，哥哥的不都是你的，我什么都可以让，唯独帝位不能。”

　　…………

　　赤茕至今都还清晰地记得，当年他误入寒月仙子的寝宫后，从那出来正好撞见赤琰。赤琰告诉他，不能把这事告诉任何人。没想到，到头来却是他出卖了自己。

　　“你在想什么？”

　　风翛一句话，把他拉回了现实中。

　　茕含糊着说： “没什么。”

　　“对了，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还有，你怎么会掉入圣水河的呢？”

　　“我叫赤茕，那河叫圣水河啊？”

　　他也好奇，天河怎么变成圣水河了？

　　“你才知道？你能告诉我什么是你知道的吗？”

　　风翛对他无语了。

　　“额……”

　　他竟无言以对。

　　“罢了，看你暂时也找不到其他住处，这几天便住这吧，等我完事就送你走。”

　　“好啊。”

　　他想，这屋子虽然简陋了些，但有总比没有好。

　　在屋子里坐了一阵，总感觉哪不舒适，但又说不出来个具体。

　　闻了闻自己身上的衣服，才知道自己在水里泡得太久，都臭了。

　　“你这有没有新衣服啊？”

　　他一边问着，一边朝衣柜那边走了过去。

　　打开一看，正好放着一件红色的衣服。

　　风翛看到立马阻止道：“别动它！”

　　茕有些不满地说道： “为什么？衣服不就是让人穿的吗？你又不穿，就给我穿呗。”

　　风翛给了他一个白眼。

　　“不跟你废话，总之你不要动！”

　　“你们这些人，怎么一个个这么小气，连一件衣服都不舍得给我？”

　　转眼间，他就换上了这红衣。

　　“你！”

　　风翛本想骂他来着。

　　茕穿上这衣服的模样忽使他想起了他父亲痴也。

　　心想，他还真是像。

　　“好看吗？”

　　…………

　　“镜子在哪。”

　　风翛指了指他斜后方。

　　茕遂转过身去。

　　转过身的那一刻，他惊呆了。

　　他现在才看到，他变了。

　　“怎么会这样？我记得我以前不是这样的。”

　　再看看自己的手脚，发现都变大了些。

　　莫非我已经成年了？天呐，我竟然在河里泡了这么长时间！

　　“你以前是什么模样？”

　　茕对着镜子仔细观摩道：“我以前的脸，轮廓没现在这么明显，好像眼睛也发生了一点变化。”

　　观摩之际，茕透过镜子见一人正朝木屋走了过来。

　　“风师兄，夫人喊你去她那一趟，饭菜都热好了。”

　　“不会又是下毒吧。”茕一旁小声低估道。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我一会就去。”

　　“行，那我走了。”

　　那弟子走后，茕跑过去问道，

　　“你真的要去呀？你不怕吗？”

　　只见他伸了个懒腰，起身淡淡地说道，

　　“这么些年了，也该去看看她了。”

　　“什么？”

　　茕又听得糊里糊涂。

　　风翛笑而不答。

　　没一会，风翛就穿上外衣出门了。

　　茕因为好奇，也跟着他出门，想瞧瞧风翛口中的她是什么模样的。

　　“好漂亮的阁楼啊。”

　　看样子应该才新建没几个年头。

　　茕正想跟着进去，旁边突然出现个人，一看见他就将他拽住，拉他去了别处。

　　“你干什么呢？你要带我去哪呀？”

　　前头的人听见这话后，忽停下脚步，转过身，一脸茫然地看着他。

　　赤茕不解道：“你这么看我做什么？疑惑的应该是我才对。”

　　“你不是他？”

　　女子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谁啊？你意思是说，有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

　　她点了点头。

　　茕瞬间兴奋起来，说： “快带我去看看，居然有人和我长的一模一样，感觉好有趣啊！”

　　女子遂引他去另一处。

　　茕远远看到那个他，发现他也穿着红色的衣服。走近一看，真的一模一样！

　　“你叫什么？”

　　茕开口问道。

　　…………

　　那人跟没听见似的，完全无视他，还与他擦身而过。

　　见他一脸疑惑，女子上前解释道，

　　“他不会说话的。”

　　“他是个哑巴？”

　　女子摇了摇头，说，

　　“他不是个活人。”

　　茕吓得连连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