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暝》全芷言

162、南慕心城，洛伊绝爱（十一）

　　“亦姗，我爱你。”我听见蓝城说。
　　你会成为我的妻子吗？他接着问。我试图将手从他手中抽出来，没能成功。我思考了好一会儿，想着我该如何拒绝他。
　　“你知道吗？”我说，“紫灵喜欢你，她才该是你要给予幸福的人。她从小就失去了父母，她一直一个人坚强地活下去，她才该得到幸福。”
　　他放开我。
　　“我相信会有人来爱她的。”他犹豫了一会儿，说。
　　我摇摇头，说：“可是，她只喜欢你。”
　　“那么你呢？”他问，“你喜欢我吗？”
　　我点点头，说：“我喜欢你，可是我对你的感情和紫灵对你的感情是不一样的，也没有紫灵对你感情那么深。”
　　“你们在一起会很幸福的。”我说，“而我，总有一天，我会离开的。”
　　“你是说你会离开洛伊国吗？”他问。我点点头。
　　“我不属于这里。”我淡淡地说。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向你求婚的是宫皓，你会答应吗？”许久后，蓝城轻声问。我一怔，他会吗？我的手不由自主地附上了双眼，就算他真的向我求婚，我也该拒绝吧。
　　我懂了。我听见蓝城失落地说。

　　独自一个人的时候，我听见窗帘翻动的声音，我听见羽毛被窗帘轻轻摩擦的声音。
　　“迦楼罗，是你吗？”我问。我听见它应和的声音，它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忧伤。我忍不住笑了。我轻声说：“放心吧，我很好。我很快便能下床陪蓝心了。”
　　“我见到阿颏了，现在的他已经成为了战神，他是一个值得蓝心托付终身的人，他会救蓝心的。”我说，“我们都可以放心了。”迦楼罗低低地应着。
　　“不要带蓝城去那里，好吗？”我说，“不要带他去琉璃国。”
　　“原来你是在琉璃国遇到袭击的。”我听见宫皓的声音传来。来不及惊喜，我就反应过来，试图躲避他。身体被禁锢着，宫皓的气息温暖地打在脸上，他的手轻柔地拂过我的眼睛上方的纱布，即便看不见，我也能想象此刻他温柔的眉眼。
　　“你回来了？”我笑着问，声音却沙哑了。
　　“早知道，你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我就不该离开。”他的笑音里带着浓浓的无法忽视的心疼。
　　“我没事的。虽然看不见，可是我的适应能力很好的，我很快就能和从前一样行动自如的。”我安慰他说。
　　“答应我。”我轻声请求，“答应我，不要恨任何人。”
　　难道你要我放过那个害你从此以后都生活在黑暗中的混蛋吗？”他生气地问。他恨恨地说：“我做不到。”
　　“如果你去报复，我就死在你的面前。”我严厉地说。
　　很久没有听到他的声音，周围很静，我只能听见他沉重的呼吸声。
　　“阿颏是唯一可以给蓝心自由的人，难道你要蓝心嫁给冥帝，一辈子不得自由吗？”我轻声问。
　　我说：“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我罪有应得。”
　　“你没有任何罪，”他抱住我，说，“永远不要这么说自己，因为我不允许。”
　　过了一会儿，我听见他轻声说：“亦姗，我们结婚，好不好？我不在乎你是否看得见，我不在乎你是什么，我想给你幸福。”
　　我轻轻地笑了。
　　“亦姗，我爱你。”他说。
　　“等这一切结束，如果你还愿意娶我，我就嫁给你。”我笑着说。墨谦，如果我们回去，你还愿意娶我，我会很乐意嫁给你，我才不会因为自己是瞎子会拖累你而内疚。我就是自私的，一旦你被我抓住，我就不会放手的。
　　“你答应的，不能反悔。”他轻舒出一口气，有些蛮横地说。我在他怀里，幸福地笑着。

　　几个月后，阿颏在城墙外面的一个驻军了，这个传说中从没有打过败战的战神请求洛伊国国王将最小的公主蓝心嫁给他。蓝心在焦虑中等待重要时刻的到来。我们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国王拒绝了阿颏的请求，两军正在交战。为了减少伤亡，国王与阿颏商定，只要洛伊国有人可以打败阿颏，便撤军。如果十天内依然没有人可以打败他，那么就要将蓝心公主嫁给她。
　　我们每天都着急地等待着消息，紫灵一直以最快的速度带给我们消息。每次听到阿颏赢了的消息，我都会听见蓝心轻舒一口气。
　　我的心里一直很激动，我知道阿颏一定会赢的，我迫切希望十天马上过去，可是我又在隐隐地担忧着。
　　我老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我想只有当蓝心和阿颏真的在一起时，我才能放心。
　　第十天终于来了，可是那天，从紫灵过来叫蓝心，说要带她去见阿颏，蓝心开心地去了后，我再没有见到任何人。
　　蓝心，紫灵，蓝城，他们仿佛都消失了，没有人告诉我结果。
　　我很疑惑，我不停地告诉自己，蓝心是太开心了，忘了叫人来通知我，以免自己瞎想。
　　黑暗中，我听到了喜庆的礼花。
　　“蓝心和阿颏要结婚了吗？为什么没有人告诉我呢？”我问自己。
　　我在焦虑疑惑中不知道度过了多久，最后，我摸索着走出了我的房间，我按记忆中的方向，想要走出塔楼，我在塔楼里，磕磕碰碰地走着。
　　“有人在吗？”我叫道。
　　周围只有我的声音。
　　“有人在吗？”我边走边叫。
　　快到出口的时候，我听见守门的侍卫问：“亦姗小姐，你怎么没有去参加婚礼呢？”
　　“婚礼？还没有结束吗？”我困惑地问。
　　“这是我见过的最盛大的婚礼了，听说会举行三天呢，这是第二天。”他说，“大家都去了，所以到处都没见着人。”
　　我笑着谢了谢他。
　　“国王和王后真疼公主。”他啰嗦道，“虽然紫灵公主不是他们的女儿，可是婚礼照样盛大。”
　　“你刚才说什么？”我吃了一惊，问，“什么紫灵？不是蓝心公主吗？”
　　“是紫灵公主和战神阿颏的婚礼，亦姗小姐不知道吗？”守门的侍卫奇怪地说。
　　“那蓝心呢？”我急忙问。
　　“蓝心公主在婚礼前一天就不见了，国王已经派了好多人出去找了。”
　　“什么？”我吓了一跳，“没有人知道她去哪里了么？”
　　“听说国王本以为她只是不开心，要出去散散心，谁知道她一直没有回来。国王急了，便叫人去找了。可是，一直没有找到。”侍卫说。
　　我突然感觉地好像抖动了一下，我的头好晕，差点就要倒下去。我拒绝了他扶我休息的好意。跌跌撞撞地来到了花园。鲜花的气息，让我稍微好受了点。
　　我决定去找阿颏和紫灵问清楚。我不知道花园台阶的具体位置，一不小心踩空了，从上面滚了下去。很痛，伤口愈合的速度在变慢，我不得不忍受着疼痛，在原地等待着伤口愈合。
　　“看来，没有眼睛的确很不方便。”我听见牧神的声音。他的声音听起来很得意。我听出声音来源于我的正前方。
　　我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站稳了后，忙问：“蓝心呢？你把她怎么样啦？”
　　“她很好。”他说，“你尽管放心好了。”
　　“我要见她。”我说。
　　“哦，凭什么？”他颐指气使地问。
　　“求你。”我过了许久，低声下气地说。
　　“什么？”他靠近我，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明知道他是故意的，可是却无可奈何。
　　“求你。”
　　“什么？”
　　“求你了！”我大声地说，我感觉自己快要哭了，我的手紧紧握着，指甲掐进了肉里。
　　他得意地笑了，他说：“我很乐意带你去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