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暝》全芷言

158、南慕心城，洛伊绝爱（七）

　　我将白色的花瓣塞在天灯上，然后示意他们将天灯同时放上天空。漫天的花瓣从空中落下来，宛如白雪。
　　蓝心与阿颏站在雪花之间，幸福地凝视着对方，此刻他们心中只有自己。
　　我想到还有个麻烦的家伙还要处理，便不甘心地退场了。
　　我在迦楼罗的指引下找到了牧神。
　　神也会生病吗？我不以为然地问迦楼罗。
　　相思会让所有人生病的。迦楼罗说。
　　不过他生的不是相思病，是试药的时候，误食了一种毒药。你需要去帮他找到解药才能救他。迦楼罗说。
　　那你知道解药在哪里吗？我忍不住问。
　　知道。迦楼罗平静地答道。
　　你采了去给他啊。我忍不住说。
　　异蛇谷。迦楼罗冷冷地说出了名字，我忍不住一阵哆嗦，想到要去那么一个恐怖的地方就觉得害怕。
　　你猜的这种药草对那些蛇族而言，是宝贝。迦楼罗说。
　　谢谢你的提醒。我说，这下好了，更加难了。
　　你可以选择见死不救的。迦楼罗说。我点点头，仔细考虑着它的提议。
　　你这女人真心狠啊，那可是一条生命。迦楼罗啧啧地鄙夷着我。
　　我瞪了它一眼，它明知道我根本做不到无视，还要这样说。
　　你告诉我药草长什么样吧？我叹了口气，说。看得出来，它很得意。
　　我以为我躲过了那些形色各异的毒蛇，正暗自庆幸，准备摘下那株草时，嘶嘶的声音像大合奏一般围绕在了我的周围。
　　我拿着已经摘到的草，缩成一团，不敢动弹。此刻，它们正怒视着我，随时准备着将我吞掉。但是它们一直没有那么做，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我的身上带着优昙花，此刻的我，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两样，没有办法跑得飞快。如果将优昙花去掉，我拥有吸血鬼的能力，但是这样的烈日下，我一定会化为灰烬的。怎么都是死路一条。我有些绝望。
　　我的耳边突然传来了宫皓的呼唤声，这让我惊喜万分。
　　宫皓，我在这里。我连忙叫道，那些毒蛇离我更近了，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叫喊。
　　亦姗。宫皓的声音越来越近，可是却听来很虚弱，似乎受了伤似的。
　　难道？我不敢想象。
　　滴着血的宫皓站在了我眼前，我们之间还有几百米的距离，这中间被毒蛇阻隔了。
　　宫皓。我心疼地望着他。
　　没事，我走过来，你等着我。他说着，真的朝我一步步走来。我惊讶地发现，他血滴落的地方，毒蛇就会让开。
　　等到走到我身边时，他已经倒在了我的身边。
　　宫皓。我着急地叫着他的名字。
　　它们似乎对我的血很抵触，只要我的血滴在地上，就可以驱赶它们了。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轻声说。
　　不，我不要这样。我抱着他，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了下来。
　　我情愿它们吃掉我，我也不要你出事。我哭着说。
　　这就是你不肯告诉我来这里的原因吗？宫皓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问。
　　我发现他的腿上绑着丝带，紧紧的。
　　你被咬了，是吗？我担忧地问。
　　如果不是这样，我也不知道我的血有这种功效啊。他笑着说。
　　亦姗，你沿着我走过来的路出去吧。宫皓说。
　　好，我们现在就走。我准备扶他起来，他却笑着拒绝了。
　　蛇毒已经在我身上蔓延，如果你带上我，一定会很费时间，就算出去了，我也没有时间解毒。宫皓轻声说。
　　你现在立刻走，至少还可以救一个人。他说。
　　不，我不要。我摇着头，不肯答应他。
　　听话，亦姗，不要犹豫了。宫皓说。我的脑子一片空白，我只知道我不想宫皓就这样死去，但我不知道我该怎么办。
　　我突然想到口袋里的优昙花。
　　也许我有足够的时间将你送出去，迦楼罗一定在外面接应我们。它可以带你去牧神所在的地方，也可以给你找草药解毒的。我说。
　　你做不到的。宫皓说。
　　凡人夏亦姗做不到，可是吸血鬼夏亦姗做得到。我冲他笑着说，只要可以救宫皓，我才不在乎灰飞烟灭呢。
　　宫皓握住我拿着优昙花的手，紧紧握着。
　　我决不允许你这么做。他瞪着我，带着恼怒的眼神。
　　宫皓，我喜欢你。我冲他笑笑，说。他吃惊地望着我，最好的时机，将他击晕。
　　宫皓，只有这样才是最好的选择。闭上眼，我任由最后一滴泪水划过面庞，手里的优昙花随着泪水的滑落掉在了地上。
　　冰冷的绳索突然捆住了我和宫皓，我惊讶地睁开眼，这才发现我和宫皓都被一条巨蛇缠住了。
　　你们人类都这么容易放弃生命吗？我听见天空中传来一个声音问。抬起头，在我们头顶的上空，是一个美人的上半身。
　　把你的花捡起来吧，我送你们走。它的嘴没有动，可是我却听到了它的声音。
　　那些毒蛇向它行礼，然后各自向它们来的方向退去。
　　它以飞快的速度，将我们带出了异蛇谷，谷外迦楼罗就在不远处等我们。
　　它放下我们，头也不回地回到了异蛇谷。
　　那是蛇姬，异蛇的领袖。迦楼罗驮着我们一边飞一边在心里告诉我。
　　看来你怀里这小子来历不凡啊。迦楼罗说。
　　我望着宫皓，想着他的身份，难道那个蛇姬可以看出来他其实是失忆的死神吗？我在心里想着。
　　迦楼罗将提前备好的解蛇毒的草药给我，然后衔着那株我采回来的药去找牧神。
　　我一直守着宫皓，盼望着他可以早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