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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思绪明灭覆微霜 心跳凌乱的声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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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觉着用这一番话结成绳,大抵可以在她那小土窑的正梁上绕个环,方便她挂上一挂。
索性大师兄仍有些良知,他咳了一咳,主动澄清,“我一贯没什么风月的心……我倒觉得,十七心上的那个,大约需更内敛持重些,太子殿下,终是年少了。”
她巴巴点头,且面上有些热。
二师兄随意摆摆手,大喇喇道,“这世上最内敛持重的,就是咱们师父,只我却觉着师父这般的人物也不大可能,你晓得的,师父身旁的,自从前那位瑶光上神,到眼下的这位老祖宗,皆是一等一的。这般将将一比,十七便显得十分不着调,若她真有这般的心思,且最终还成了事,我便裸着身子去太上老君那处,将那老头搂着说三日肉麻的情话!”
此话一出,四下一阵死寂......
叠风头疼的抚一抚额,他一贯晓得这货是没头没脑的,只眼下竟当着师父说出这般荒唐的话,他只想同他写一个大大的“服”字!
白家老幺默了良久,讪讪挤出一句,“其实他说的,也很有道理。”
诚然自己是白家狐狸里最是不济的,可师父他却避过了同袍作战的上神,避过了青梅竹马的尊神,避过了四海八荒仪态万千的女仙,最后折在了她这只最是不济的狐狸手里!
她十分心虚,是以占了这个胸膛也不大敢声张,生怕哪一日让天上的那些神佛听去了,将他们生生分开。
墨渊听得她的话,皱一皱眉,淡淡饮下一口茶,末了只朝着长衫凉声道,“你只记得你今日的话。”
这暗流汹涌的一句,惹得众人又惊又诧!叠风忙尴尬着赔笑道,“师父说笑了,说笑了。”
……
……
月上正中时,众师兄歪歪倒倒睡了一片,她悄声摸到他跟前,咳了一咳,却也不晓得如何开口。
墨渊沉默看她,她吞一吞口水,刚犹豫着伸出爪子,不远处二师兄却突然翻了个身,且说了句梦话,惊得她急忙缩了手。
他叹一口气,放下茶杯站起身来,将她带出门外。不远处正是酒窖,二人进去且关了门。
因未点灯,四下昏暗,借着月色方能勉强看清,月光下他一身灰蓝的衣裳仍扣得齐整,唇微微抿着,眸中沉静悠长。
他在她眉心一点,将她变作原本模样,默了片刻,闷声道,“你要变作子阑时我便晓得,这主意终是不可行的。”
她心塞的垂一垂头,委屈的拿爪子虚虚蹭他的衣裳,他不由无奈笑了笑,将她往怀中带了一带,沉静瞧她,“这几日,躲着我做什么?”
她红一红脸,“因在昆仑墟上,还不大敢放肆。”
想了想,终究还是在意方才的那番话,是以讪讪补充道,“那一日,真、真的不曾。”
他笑了声,抚一抚她的发,语声暗哑低沉,“嗯……”
她仍是有些心塞,又红着脸解释,“阿娘怀着我时,据说四海八荒正历着场颇重的饥荒,阿娘未足月便生下了我,是、是以才落下了些病根……并不是先天生的不如旁的狐狸……”
……
他低眉瞧她,含糊嗯了一声,“能令你困扰一回,你这些师兄们,也确实不易,况且———”他顿了一顿,带了丝久违的笑意,“嗯,这四海八荒中,已二十四万年不曾有饥荒,你阿娘,确是足月将你生下的。”
她老脸重重一热,这话原是从四哥那处听来,她一贯用来自我宽慰,并且十分受用,眼下却被这话重重一击得很是猝不及防。
她十分心酸的聋拉着头,原来、原来她真的是生来不如旁的狐狸......
他声音淡然,“抬起头师父瞧瞧。”
她愣愣的抬一抬眼,下一刻,肩头被人轻柔扣了住,他温热气息近在咫尺,声音含着丝暗哑,“抬头。”
她心头十分汗颜,却竟又抬了抬头,他的吻迎面落了下来,微微的痒,细密的喘息与颤抖。
良久,他勉强离开她的唇,边替她顺气边低哑道,“许多话我确然......难以宣之于口,但我也知道你是明白的。”
她热着脸点一点头,于他胸前又磨蹭了片刻。
“......眼下,唔,虽时辰不大对,然场景却很对,那日的话......师父再同我说一遍罢。”
他愣了一愣,良久,勾一勾唇,动容的将她拉入怀中。
他贴于她耳旁,沉哑的问她,“若是那日我没有以身祭东皇钟,你今日是否......还会留在昆仑墟?”
她埋在他胸前,一笔一划在他胸口写他的名字,“即便,你祭了东皇钟,我仍是爱你。前事已了,有些话若说出来,实在伤感情,我只想同师父说,师父若喜欢我这般的狐狸,往后......咱们可以自己生......”
他重重喘息一声,她的下颚被支起,尾音消失在他乱无章法的吻里,她的心口如沸腾的水,闭上眼,努力支着虚软的身子,任他予取予求。
这一吻,彼此皆很动情。
她的力道越来越小,身后的柜子晃了一晃,她红着脸含糊道,“酒、酒莫要洒了。”
他哭笑不得,于她唇上略咬了一咬,她抖了抖,脑子一团浆糊,却尚还黏糊的想着,原来此番他将她拉出来,并不是要饮一饮醋,而是如那戏本子上初初定情的公子与小姐,只想着寻机在一处诉一诉软绵绵的情意。
师父他,虽于这四海八荒中十分强大,然几十万年方初初动了心的人,确然,是这般的罢......
她热着脸瞧他,在心中颇有些骄傲的竖一竖狐狸毛。
......
二人又浑浑噩噩不知多久,昏暗中突然有一束光照了进来,刺眼的疼。
木门开合声响起,她的身子被他带入怀中,脸颊深深埋入他胸膛。
他将她护好,方皱眉回头瞧了一眼。
门又合上,白家老幺干巴巴抬起头,一张脸通红,“是、是哪个?”
他仍有些动情的在她唇上落了落,深邃的眼睛如微凉的月色,“并没有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