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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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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团体决赛在晚上七点进行。
资格赛过后,Z队排名第一,和F队在第一组自由操开场;G队和A队是第二组鞍马开场。
第一个上场G队选手以5.3的难度得到8.35的完成分,为G队开了好头。
第二个出场的是徐祎。
三个糟老头子给徐祎挖了个巨坑,不仅要他最后一项最后上场,还要他第一项第一个上场。
弱小无助的徐祎同学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举手示意后开始动作。
他的成套新增加了两个C组动作,除了刚上器械时,第一个动作稍微有些慌张,第二个动作渐入佳境。
“好的保持住!”韩峰在场边大喊,“稳住别急。”
……
随着C组下法平稳落地,徐祎顿时松了口气。
这跟把他放在烧烤架上烤有什么区别?
“哎呀真不错,开了个好头。”韩峰上前抱住徐祎,拍拍他后腰。
徐祎撇开韩峰的手:“别拍我屁股!”
“你的屁股位置在这么上吗?”
“讨厌!”徐祎暂未缓过神,韩峰还来骚扰他。
难度4.9,完成分8.4。
看到分数的一刻,韩峰问:“还紧张吗白菜哥?”
徐祎抹了抹额头上不存在的汗:“都快成烤白菜了。”
“没事,顺了是好事。”韩峰停止开玩笑,安抚道,“下次就有经验了。”
徐祎:“……”他不想再有下次。
第五位出场的是G队何彦晖,他还在国家队,却始终扶不上墙。
一年过去,他的难度增加到5.8,质量略有提升。成套前半部分完成得好好的,准备下法时,他重心没有控制好,直接手滑掉下器械,摔在软垫上。
台下,何彦晖的教练周远一脸恨铁不成钢,好不容易上了难度,关键时刻竟然顶不住。
何彦晖懊恼地起身,重做下法。
好运会人传人,失误同样人传人。
第六个出场的安晏和第七个出场的G队选手也出现了掉下器械的重大失误。一时之间,姜城和G队教练的脸色皆很严肃。
最后出场的是许知霖。
经过一天多的充分休息,以及方文和姜城的悉心照料,许知霖的体温已经降到38℃左右,精神状态尚好,身体有些疲软。
忘却资格赛的醉酒操作,许知霖重新出发。上了器械后,他全情投入到动作中,训练时是什么样、现在做出来就是什么样。
10个动作做完,他轻松落地。
A队众人在台下拍手叫好:
“好!”
“好样的!”
难度5.8,完成分8.45。
该项目,A队失误一人次,G队失误两人次。
第一轮结束,Z队暂列第一。
第二轮吊环、第三轮跳马,A队无人出现失误。
赛程过半,A队暂列第四。
许知霖一直在场下静坐,不时给队友们给鼓掌,他的气色看起来不那么憔悴了,姜城问他:“感觉怎么样?”
许知霖说:“挺好的。”
“待会儿用什么难度?”
“6.4吧,比较有把握。”许知霖方才和方文讨论过,一致认为保稳。
“行。”
不用上满六项,许知霖的精神和身体正在慢慢充电,重新储存能量。如果调整得好,说不定全能决赛能够恢复七八成,力争蝉联冠军。
第四轮双杠,徐祎继续头炮。
这是方文提出来的。
方文说,既然许知霖只比三项,而徐祎的自由操和跳马最强,让他最后比,承担责任;鞍马和双杠一般,适合当头炮练手;吊环和单杠最弱,放到中间比,减轻他的心理负担。
这个策略无比正确,到目前为止,徐祎发挥得很平稳,看起来有模有样的。
难度5.4,完成分8.65。
许知霖最后出场,他稳扎稳打,6.4的难度拿到8.85的完成分,极大地鼓舞了士气。
第五轮单杠,又是一个不好比的项目。
第一个出场的G队选手,在做“直体特卡切夫”时掉杠。
第二个出场的林家言,开场“科尔曼”掉杠,韩峰在场边“哎呀”一声,直拍大腿。
第三个出场的何彦晖,杠上一切正常,下法意外扑地。
第四、五个出场的选手没有受到影响,顺利完成。
第六个出场的是徐祎。
经过一个冬训的磨砺,他对单杠不再有太大的恐惧,即使要完成10个动作,他也能咬着牙顶下来。
开场是三个飞行动作——直体前空翻、直体特卡切夫、分腿特卡切夫。
方文对徐祎的身体姿态抓得特别严,稍微不够直就会让他不断重做。
方文是这样说的:“不要觉得稍微弯一点,动作还能认,就抱有侥幸心理。态度一定要端正,累了可以休息,训练必须认真。”
徐祎下场后,方文说:“还可以,发挥得有点紧,如果再放松一些就好了。”
前面三个人失误,徐祎不可能不慌,他只是不掉下器械,不代表他完成得很好。
难度4.9,完成分7.85。
韩峰对此还算满意,表示方文种菜有方。
韩峰问:“怎么教的?让我也学学。”
“威逼利诱。”方文言简意赅。
“洗耳恭听。”
“但凡有一个动作做不好,整个成套重做五次。所有项目,每练出三个新动作并检验合格,奖励游戏卡带一张。”
韩峰顿悟:“你个糟老头子挺会与时俱进。”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只会打人家屁股,请吃冰淇淋可乐就算了。”姜城说,没有对比就伤害,方文明显比韩峰大方。
“大白菜,这就是你不对了。”韩峰批评徐祎,“在省队从我兜里掏钱,去了国家队掏方导的钱,连知霖的钱你也掏不少。”
徐祎故弄玄虚:“你怎么知道我掏师兄的钱?”
“你那个游戏机,你会买这么贵的游戏机吗?老方会给你买这种东西吗?我是老了不是老人痴呆了。”韩峰说,徐祎那条朋友圈,快把“激动”二字P在图片上了。
徐祎:“……”
许知霖趁机补刀:“我去年每次出国比赛都给他带礼物,不过我是自愿的。”
“你看看,自愿给你掏钱的大冤种。”韩峰指了指许知霖,“你以后不多拿几个第一,都对不起我们掏的钱。”
徐祎问:“哎哟,你想提前预支吗?”
“我提前给你打预防针,小本本都记着呢。”
“改天就把它偷走。”
许知霖第八个出场。
他以6.2的难度,得到8.25的完成分,顺利完成任务。
这是他近两年来最轻松的一次——不用上满六项,不用上满难度,难得地享受了一把被捧在手心里的感觉。
以外国内大小赛事,他总是A队出力最多、成绩最好的。奈何大部分时候,省队领导和教练认为这是他应该做的,差点没把“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说出来。
许知霖和姜城明白,那些人并不满足于那点成绩。直到去年许知霖拿了全运会和世锦赛冠军,他们的脸色和语气比之前客气和缓多了。
最后一轮自由操,A队和G队的选手交叉上场。
陈文俊和安晏均正常发挥;第三个出场的黄宇杰在完成开场动作“前直900度”时不慎扶地,后面的动作难免慌乱,最后完成分仅得7.35。
见此情形,方文紧急对徐祎进行指导:“他失误就失误了,你按原计划做5.8那套,什么都不用多想,拿出资格赛的发挥就行。5.8对你来说不难,一个一个动作做好,不要着急。”
他不管A队能不能上领奖台,保证徐祎心态稳定才是重中之重。
韩峰也来指导,他小声说:“他趴了是因为他腿软没站住,力量收得不够紧。你正常发力,不要一股脑地往前冲,无论什么时候都得沉住气,想动作,不要想别的,你可以的。”
徐祎深呼吸,极力摆脱队友失误带来的负面影响:“好!”
徐祎作为亚青赛五金得主,自由操又是他的强项,本应直播单杠赛况的导播,迅速将镜头切到自由操场地。
首次参加全锦赛的小将难免有些拘谨,生怕自己给队伍丢脸。他站在角落上,望着对角线那端的角落,开始动作。
后直540度接前团两周,落地后迅速起踵并脚,站稳了。
第二串,助跑过后,直接起跳的前直360度接前直720度,微微动了一小步。
第三串,E组的后团两周720度,团身姿势交代得很清晰,展体时机控制得恰到好处。
场边,韩峰问方文:“做得很轻松,有没有考虑练1080旋?”
——即后团两周1080度,难度价值G组。
方文说:“在长蹦床试过,落在海绵坑里,没加垫,第三圈不够时间落。做900倒是可以,可落地张牙舞爪的。”
“控制好重心嘛,落地动不动就飞出去。”韩峰说,徐祎的爆发力很强,一旦控制不当,容易贡献喜剧场面,“他前空翻是可以的,你试着开发一下。”
方文何尝不知:“开发过了,学得很快,一到落地就搞笑。”
“练过什么?”
“前直900,前直1080,前屈两周,前团两周180。”方文一一数道。
“哪个是练成的?”
“前900和前团两周180。”
“可以啊这小子。”
两人边说边看徐祎比赛,徐祎肉眼可见的紧张,好歹竭力绷住了,每个动作都按方文说的要领完成,唯有结束串“后直1080度”,助跑前的准备时间长了点,险些超时。
全部完成后,徐祎卸下重担,跑回场下,方文第一时间抱住他:“可以了可以了,很棒。”
“我的脑子要冒烟了。”徐祎的大脑高度紧绷,他专注动作,丝毫不敢松懈。
“你脑门上刻着两个字。”韩峰指了指徐祎的额头,“害怕。”
徐祎边擦汗边摇头:“不行了不行了,没试过这样的。”
团体打满,第一项头炮,最后一项收尾。
韩峰说:“下次再来。”
徐祎抚着胸口道:“不带这样的,欺负我这个小心脏。”
“你没腿软吧?”
“差不多了。”
“回去多吃几个猪蹄、鸡脚,以形补形,补补骨胶原。”
“……”
难度5.8,完成分8.5,很对称的一个分数。
单杠场地,最后出场的是苏洛文。
冬训期间,他发展了新动作,尚未正式加入成套中,用的还是去年的套路。
他以稳健的发挥为此次男团决赛划上句号,同时帮助Z队蝉联冠军。
F队和S队分列二三名,A队排名第四。
A队和S队之间的分差,就是差在许知霖少比的三项,换了难度低的队员上场,不然极有机会站上领奖台。
结局已定,没有人责怪许知霖,准确地说,是不敢责怪许知霖。
大家努力了一年,原以为看到站上领奖台的希望,却没想到最后仅进步了一名。成败关键系于许知霖身上。
然而,许知霖本人并没有很想带领队伍站上领奖台,他没有义务帮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