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再入轻音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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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然你以为我们来扬州是听小曲儿的？”
白鹤翻身上马，居高临下地看着矮他半身的白雉。
“师弟你在扬州这么久，有没有探听到轻音阁里面的事？”白雀策马来到白雉身边。
“据我猜测啊，当时轻音阁根本就没被毁，里面重要的人都没有死。”白雉一边说一边拿眼睛不住地往白鹤那边瞟，“当时轻音阁的人好像是故意给我杀的，就好像是诱饵。”
见白鹤的眼神愈加沉郁，白雉赶紧冲他笑起来。
“师兄师兄，我可不是质疑你的能力啊”白雉赶紧解释道，“是这轻音阁太过阴险狡诈，我在扬州旁敲侧击地打听了一个月，这才知道那场大火虽烧尽了轻音阁的整座大殿，但紧接着轻音阁又重新建造起来，不晓得他们用了什么方法，短短两三月，轻音阁就又出现了。”
“不晓得他们用什了什么方法？”白鹤狐疑，“房子建造总要有个过程，这期间就没人看见？”
“他们在废墟外里三层外三层地裹上了黑布，我几次试图混进去都失败了，直到轻音阁金灿灿的顶子重新冒出黑布，我这才知道它又建成了，是他们的人过于狡猾，与师兄无关。”
“那我们应当怎么办，再杀进去吗？”白雀下马，拿起马袋里的水壶递给白雉。
白雉接过来咕咚咕咚连喝好几大口，方又才开口：“就今天早上，轻音阁里的舞姬突然抛头露面，在大门口的一个布告栏上贴了一张告示，那纸呦，可香了，一股…”
白鹤把手里的鞭子扔到白雉身上，禁止他继续废话，“说有用的。”
“师兄你别急呀，这个香味和我在扬州第一次见你时，你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样。”
“你闻闻是不是这个。”于兮把荷包递过去，她记得白鹤身上的香味是因为自己不小心弄洒了一盒新制的脂粉，而那个脂粉是秘方，只有她自己知道。
“对对对就是这个，你怎么也会有这种味道的东西？”白雉闻了又闻，确认无虞后把荷包还给了于兮。
“是有人偷偷放在我门口的，不知道是不是混进了云…”
白鹤突然插嘴道：“你还没说告示上的内容呢。”
“我差点忘了。”白雉一拍脑门，“告示上说在明日轻音阁将会举行盛大的典礼，说是为了庆祝轻音阁重装开业，也是为了弥补上次没有办成的庆典。”
“是不是又要找帖子？”
“不用，大家也觉得奇怪，街上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这么多年来轻音阁第一次举办了不用帖子就可以参加的典礼。”
白雀又上马，对着三人说：“好了，我们先找个地方住下，慢慢商议此事。”
“师兄师兄，不如住到我那里去吧。”
“你那里？”白雀看他，“你在扬州还添置了房产不成？”
“我想着反正要在这儿住上一段时间，不如自己盘下个小院子，就在前面，我带你们去吧。”
一行人牵着马，走过长长的石板桥，又穿过热闹繁华的街市，恰巧从轻音阁前经过。果不其然，历经几月，原本已是断壁残垣的废墟之上又重现宫殿的影子。鎏金色的砖瓦，朱漆的立门大柱，还有门口系着红绸子的两只汉白玉孔雀，无一不彰显着“新”的气息。相比从前，轻音阁的规制仿佛更加宏伟，房檐更加宽阔，孔雀石雕也大了一倍。
“诚邀诸位于七月初三傍晚来此赴宴，无需请帖，只需白银五两。”
白雉指着门前的告示榜大声地念出来，“五两，咱们三个就是十五两。”
白雀狐疑：“五两，这不算是请帖钱吗？”
“不不不。”白雉急忙摇头，“以往轻音阁的请帖都是千金难求，有些时候就算有千金万金，人家也不让你进，只有受邀请的宾客才能拿到请帖。”
于兮急忙问道：“方才你说谁们三个？我也要去。”
白雉差点笑出声：“于姑娘干什么去，你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连一丁点儿武功都不会，上次的情形你也看见了，那么多大汉拿着刀，多危险。”
“那我总得知道张蕴侨是不是真的死了啊。”
于兮还想争辩，白鹤一甩袖子，说道：“行了让她跟着，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这事就算这么定下来了。
几人慢慢策马前行，又转过两条长街，入眼是一片青葱翠竹，竹叶上还残留着清晨的露水，味道十分清新。翠竹后隐着一道幽廊，直通往墙后的一座白墙小楼。
白雉在门前替他们拴好马，招呼着几人进来。
“这就是我在扬州安的新家，你们快进来看看。于姑娘，我带你去你的房间，那风景可好了，还有，我特地留出了一间僻静屋子，窗前什么都每种，最适合鹤师兄了，还有还有…”
他领着三人在院子里兜兜转转，嘴上一直喋喋不休。这房子也收拾得干净雅致。地面皆有白墙围绕外，又有翠竹和时令花卉，院子不算很大，五六间小屋，预留出两间厢房，并上伙房、杂间，虽不甚宽敞，够住足矣。
转了一圈后，于兮不禁感叹道：“扬州居然还有这样隐匿的地方，我居然从未发现过！”
“是吧是吧，于姑娘也觉得这特别好。”白雉笑道，神采奕奕。
白雀倒是冷静，思索了片刻，“所以你不打算再回云漫山了吗？”
“没有，我只是看扬州这个地方漂亮，手上又有闲钱才置办了这么处房产，及时行乐嘛。”白雉眼珠一转，立刻转移了话题，“要不晚上，咱们先去探探轻音阁？”
“都去过两次了，还有什么可探的。”
“鹤师兄，轻音阁重整，那里面可不一定和从前一样了，咱们不得先去探探实情吗？”
“我觉得白雉说的有道理，轻音阁肯定不像平常看到的那样简单。”于兮十分赞成白雉的话，边说边点头示意。
白鹤可就不乐意了，眼见着两个人齐齐反驳自己，脾气顿时就涨上来，“有谁问你话了吗？”
白雀赶紧拦在二人中间，“这样吧，反正也无事可做，咱们晚上去看看，很快就回来。”
“随你。”白鹤丢下话就往里间走去。
于兮也回了房间，她实在不懂，好端端的为什么白鹤又闹脾气，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有时候会热心帮自己的忙，有时候又对任何人都冷言冷语。
莫不是练功把自己练疯了？嗯，一定是这样。
“于姑娘。”
门外响起当当的敲门声，于兮赶紧过去开门。只见白雉端着两个盘子，里面盛着满满的糕点，笑嘻嘻地站在门外。
“我听说你们赶了许久的路，准备了些点心。”他伸脖往里望了望，“我可以进去吗？”
“多谢，我正好饿了呢，快进来。”
白雉坐在桌前看着于兮大口大口吃着糕饼，顺手倒了杯茶递到她面前，“于姑娘，你是哪年生的啊，今年可有十八了？”
“我十九了，屏旭三年生的。”
“那你比我大，我以后叫你于姐姐好不好，姑娘来姑娘去的，听着怪生分的。”
于兮喝下一大口茶答道：“好啊。”
“于姐姐，你们回去之后我师妹怎么样啊，有没有跟我师父告我的状？”
于兮想了想，“没有吧…我好像没怎么听见她提起过你。”
“哦。”白雉的神情一下子暗淡了下去。
“我想问你一下，白鹤他这里是不是有问题？”于兮用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应该…没有，你怎么这么问？”
“我住在他院子里的时候，他有时候会发疯一样练剑，练得一身伤，又有时候会在窗口呆坐着，手里一直攥着个核桃，还有时候…”
“等等等等！你说你住在他的院子里？”白雉瞪大了眼睛，“你不是在逗我吧？”
“你们教主突然让我搬过去的，我也想不明白呢。”
“他没把你的行李扔出来？”
“没有。”
“他没有把你吊在树上打？”
“没有。”
“他没有用剑抵着你的脖子？”
“也没有。”
白雉摸摸下巴，“这倒是奇怪了。”
“笃笃笃。”
又响起敲门声，是白雀，他隔着门，轻声发问，“于姑娘在吗，我们该出发去轻音阁了。”
四人出了那片青葱翠竹，没走多远就看到了轻音阁金碧辉煌的屋顶，金灿灿的，笼在一层柔和的光晕里。
“咱们这次分头进入。”白雀把佩剑别在腰间，“我和和于姑娘一路，白雉你和白鹤一路。”
白雉想了想说道：“大师兄，我觉得咱们还是一起吧，不要从大门进。”
白雀看他，“不从大门进？”
“轻音阁平日的日用采买都不从正门进入，你想想一个拎着满手生肉的伙夫大摇大摆地从大门进去，万一撞上了哪位贵客，那还了得，所以轻音阁肯定有后门。”
白雀点点头，“有道理，那我们就一起从后门进去。”
他们绕到轻音阁的正后方，却没急着立刻从大开的后门进去。此时此刻，正有一辆载满瓜果蔬菜的牛车停在门口，另有两个伙计将车上的东西一样样搬进搬出。
“哎，那儿。”白雉捅了捅白雀，伸手指向西边的一扇小门，“咱们先藏进去，总在这站着也不是办法，站久了里面的人会心生怀疑。”
于是四个人蹑手蹑脚躲进了暗处的小屋。
借着傍晚晦暗的光，几人打量起这个小屋来。这小屋倒也奇怪，里面并没有放些轻音阁不用的旧物比如桌椅、茶盏，净是些大箱子，里头装的都是慢慢的火把和蜡油。
白雀环顾四周，走向了其中一个红色木箱，“其他箱子上都落了厚厚一层灰，怎么这个上面如此干净，像是有人时常擦拭似的。”
他掀开盖子，里面依旧是些火把，没什么奇怪的。白雉跑过来蹲在它面前，前前后后将它摸了个遍，却什么也没发现，他气得踢了箱子一脚。
白鹤仍旧抱臂站在门口，冷冷道：“你想把那些人都招过来吗？”
白雉撇撇嘴，讪讪地收回了脚，突然他眼睛瞪大，重新蹲了下来。
“快来快来，你们看！”
白雀一步跨到他身边，也俯下身，白鹤和于兮也围了过来。箱子被白雉方才踢的一脚挪动了些位置，只见右角出现一块黑色。白雉又小心翼翼地移开箱子，眼前赫然一个圆圆的大洞，洞口很宽，足够容纳一个男子的身形。
于兮差点惊叫出来，幸亏白鹤及时捂住了她的嘴。
白雉往里望了望，“你们说，这里面会不会直通轻音阁啊？”
“直不直通倒不一定，不过里面肯定大有文章。”白雀伸手拿出箱子里的一支火把点燃，将其扔进了洞口。
火把哐啷一声落地，砸出了几个火星，接着又翻滚出一段距离，最终停在那里。
白雀又拿出几根火把递给众人，说：“火把还燃着，我们下去吧。”
他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地面上，走到方才扔落的火把前，将自己手中的火把点燃。
“嘶…”白雉吸了一口冷气，“雀师兄他什么时候这么不怕死了？”
紧接着白鹤也纵身一跃，接着是于兮，只不过于兮摔在了地上，踉跄着重新站起身。
“行吧，你们都不怕死。”白雉翻了个白眼，跳下了洞口。
作者有话说
第24章 再入轻音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