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里的曼珠沙华》木与子归

24、（二十四）嫂夫人真是幽默

　　被石译这么一闹，沙慢是再也不能独享孤独的乐趣了，其实站在世界外，旁观着别人，比身临其境，却融不进其中，要来得舒服得多。
　　可惜，她就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墙不回头。
　　“要唱歌吗？”即使在别人的注视下，石译依旧是神色如常。
　　沙慢摇了摇头：“我不会。”
　　石译笑了笑：“我带你。”
　　沙慢还是摇了摇头：“我五音不全。”
　　“……”石译默了默，看着她，有些遗憾的说道，“好不容易等到一次你主动承认不会，我却无能无力了。”
　　“……”你那期待感是怎么回事？
　　“要不下次你单独唱给我听，我保证不笑你。”
　　沙慢看着他信誓旦旦的模样，再次摇了摇头：“石译，我连你内裤都见过，我还不了解你心里那点小九九？”
　　石译一怔，一旁的宋柯忍不住笑了起来：“噗——哈哈，嫂夫人真是幽默风趣有内涵。”
　　沙慢看了他一眼，不明所以。
　　石译瞪了宋柯一眼：“我家慢慢很纯洁的。”唉，太直接很容易让人误会呀，尽管只是字面意思，却让人难免产生动作联想。
　　宋柯闭嘴了，还是憋着笑看了石译一眼，一副“我懂”的样子，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真的很纯洁的。
　　石译又看了眼似乎还没反应过来的沙慢，咳嗽了两声，说道：“他有病。”
　　沙慢点了点头：“看出来了。”还病得不轻。
　　宋柯：“……”他何其无辜。
　　作为老大，自然不能一直窝在角落里，没多大一会而，石译又被人拉走了，与其他人喝酒。
　　沙慢的视线随着石译的移动而移动，可惜，那么久，他也没有回过头看她一眼。
　　“嫂夫人，你是怎么勾搭上老大的？”宋柯不知何时又凑了上来，想敬酒，看到她面前的纯净水，又默默的把杯子收回去了。
　　沙慢转过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回道：“骗的。”
　　“啊？”宋柯有些错愕，就像没有理解这个词是什么意思一样。
　　沙慢没有解释，谁也不会懂，连石译也不是全部了解，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骗的，连她自己都骗了。
　　“你说，过程和结果，哪一个更重要？”沙慢突然看向宋柯。
　　“啊？”宋柯又是一愣，看了看左右，才反应过来她在和自己说话，想了想，随意的答道，“不是说最重要的是享受过程吗？”
　　沙慢皱了皱眉：“难道不是两个都重要吗？”
　　宋柯哑然：“嫂夫人，你这选择题不按套路来呀。”
　　沙慢撇过脸，又沉默的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
　　宋柯看了她一眼，觉得莫名其妙，老大的女朋友，从来没有一个是这么奇怪的。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听到她小声的低喃：“如果人生有那么多套路，那又哪来的辛苦？”
　　宋柯一愣，诧异的看向她。她的声音很低，在嘈杂的环境里根本就像没有出现过一样，如果不是她语气的落寞和神情的凄苦，以及那注视着石译时自卑的眼神，他会以为自己是听错了。
　　可是，这一切，都告诉他没有听错，为什么一个人可以这么复杂，既坚定又挣扎，既自强又自卑，明媚的外表之下却是那么忧伤的心？
　　“那是谁？”
　　沙慢的问话拉回了宋柯的思绪，他回过神来，顺着她的眼光看去，就见石译和一个女生正在唱歌，他目光微闪，答道：“文艺部的部长。”
　　“石译的前女友之一。”沙慢替他补充道。
　　宋柯又错愕了，顿了顿，含糊的答道：“好像是，但是已经分手很久了。”他仔细的看着她的神情，生怕醋坛子打翻，女人吃醋最麻烦了。
　　可是，他又诧异了，他只看到沙慢神色如常的点了点头，诚恳的评价道：“看得出来，他是石译喜欢的类型。”
　　宋柯看她，就像看一团迷一样，果然如她所说的一样，不能用以往的套路来看透她。怎么可以这么平静的评价自己男友的前女友呢？
　　感受到宋柯的目光，沙慢看向她，想了想，如实的解释道：“他喜欢的女孩，都是有共同点的。”
　　宋柯等待着她的下文，可她却不再继续说了，也不再看石译，只是默默的低着头，几乎机械的吃着爆米花。他皱了皱眉，真的看不懂这个人。
　　沙慢不再看，是因为不想看，就像她可以一眼就猜出那是石译的前女友一样，她也清楚的知道，石译每一个女朋友的共同特点。
　　每一个人，都有某一个地方像刘晓雨。
　　以前她不懂为什么石译不和刘晓雨在一起，现在她似乎能理解了，没得到的总是最好的，未曾拥有的总是被铭记的。
　　而一直处于记忆里的，才是最美好而又不被破坏的。
　　他喜欢那一份纯真的记忆，连他自己都舍不得破坏它。
　　如果每一个人都是一个替身，那么她，又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