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在法律界律师篇》岁月烟雾

3、全是领导

　　很快，新申请的律师事务所批准成立了。
　　因为胡立强出钱最多，自然由他做主任。宋澜和隋朝阳却不甘被对方领导，都争着要做副主任。
　　胡立强琢磨了半天，嘿嘿一笑：“都别争了，我宣布，你二位都是副主任。”
　　宋澜与隋朝阳彼此心里不服，也只好接受了。
　　律师事务所成立后，胡立强力主勤俭节约，一个人骑着摩托车满市里转悠，最后选择了现在的办公地址。宋澜和隋朝阳来了一看，两人不由得直咧嘴。
　　“这不就是一处居民楼吗？哪里像是办公的地方，当事人来了不被吓跑才怪。”宋澜眉头皱了起来。
　　“嗯，我也感觉不太像那么回事儿，看这房子的格局，和我家差不多，可面积还不如我家的大。”隋朝阳也附和着。
　　“说的太对啦！”胡立强一拍手，“我之所以要租下这里作为我们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地点，就是要给当事人一种回家的感觉。你们看，厨房、厕所、阳台，一应俱全，当事人来了以后，吃喝拉撒，不用出门，在这里就全解决了……”
　　“咱是律师事务所，不是开旅馆，好不好？”宋澜插话说。
　　“你等我说完嘛！”胡立强笑了，“我说完以后，你们觉得不对，可以反驳，反正是三个人，实在不行，就举手表决，如何？你们看，咱们现在的位置，既不在市中心，也不在郊区农村，确切地讲，应该属于城郊结合部。现在几乎所有的律师事务所都集中在市里面，蛋糕就这么大，咱是刚成立的一家小律师事务所，无论是竞争能力，还是声名威望，肯定都不如他们。二位，我们应该把眼光看得长远一些，现在生活好了，郊区以及广大的农村，才是我们的用武之地。此地，背靠城市，面向农村，进可攻、退可守。我老胡可以断言，用不了几年，其他律师事务所也会考虑这个方向。但是，我们已经走在了前面，等他们醒悟过来的时候，咱们已经在这片广阔的天地里生根发芽了。二位不知道可否认同我的说法啊？”
　　胡立强一通长篇大论，见宋澜和隋朝阳面带思索，随即又道：“我刚讲到的是长远的规划，咱们再说眼前，宋澜已经结婚，晚上你肯定是要回家陪你老公的。可小隋则不同，你是单身，你完全可以把这里当做自己的家，晚上可以睡在这里，反正有厨房，你还可以自己做饭，有了女朋友，两人想亲热亲热，你父母那里肯定不方便，完全可以把她带到这里来……”
　　“老胡，你快住嘴！怎么越说越不像话了？”宋澜面带不悦阻止道。
　　可隋朝阳扭着脖子打量了一下室内，眼睛眨巴着，竟然有些意动的样子。
　　宋澜一见，神色立马变了，抬手指点着：“隋朝阳，我可警告你，你胆敢把外面的女人带来留宿，我……我绝饶不了你！”
　　“哎……小宋，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下班后，小隋愿意怎么做，那是他的自由，咱可管不着。不能因为工作耽误了终身大事，对吧？”胡立强一旁劝道。
　　“那也不行！这里是办公室，不是什么藏污纳垢的地方。”宋澜坚持道，听语气有些恼了。
　　“哎！老胡，你说我晚上要是睡在这里不走的话，我的床应该放在哪里比较合适？”隋朝阳根本不理宋澜，径自问胡立强。
　　胡立强未料到他把他的玩笑当了真，脸上一怔不知该如何接话。而宋澜则怒目圆睁，上前抬脚照着隋朝阳就踹了过去。
　　“宋澜，你疯了？我可不是你老公，你胆敢惹我，我绝对不会客气的。”隋朝阳嘴里喊着，忙闪在了一旁。
　　在隋朝阳和胡立强的坚持下，宋澜也不好再说什么，他们律师事务所的办公室就在这片小区的居民楼里安家了。
　　胡立强又到职业介绍所转了一圈，领回来了一个小姑娘，高中刚毕业，因为高考落榜，一气之下不考了，到职业介绍所找工作时被胡立强相中给带了回来。
　　“小宋，小隋，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黄小娟，”胡立强把女孩子介绍给宋澜和隋朝阳，又对女孩子道：“小黄呀……这位是宋澜宋主任，这位是隋朝阳隋主任。今天起我们大家都是同事了，要互相帮助，可千万不许耍小孩子脾气哦……”
　　那黄小娟稍显有些拘谨，不像点头不似鞠躬朝两人弯了下身子。
　　胡立强接着又道：“另外，我安排一下你的工作，你现在主要负责内勤工作，给当事人办理委托手续、管理档案、购买办公用品，到司法局送送文件。咱们所刚成立不久，还没啥业务，我想你最好去找家培训机构，学习一下会计业务，将来所里内勤、会计、出纳全部由你一人担任，到那时你可是咱们所里的大总管，不要辜负大伙对你的信任，明白吗？”
　　黄小娟刚出校门，脸上还带着些许稚嫩，羞涩地笑了笑，声音清脆：“胡主任，算上我，咱们这里总共是四个人，对吧？”
　　“对啊！”胡立强点点头。
　　黄小娟做思索状：“那你们三个人都是主任，只有我自己一个人属于普通工作人员，要是有什么事情，我应该向哪位领导汇报呢？”
　　胡立强微微一笑：“既然都是领导，向谁汇报都可以，你要是觉得心里不太好接受，等你所有工作全都驾轻就熟的时候，咱们内部再设一个办公室，你做办公室的主任，怎么样？”
　　“真的吗？”黄小娟面露惊喜，“我也可以当主任吗？”
　　胡立强大手一挥：“我说你可以，你就可以。”
　　就这样，这家微型律师事务所开始正式营业了。
　　胡立强亲手制定了所里的规章制度，装订成册，人手一本，规章第一条就是：“接案子不分大小，办案子不怕麻烦，把当事人当亲人，把当事人的亲人也当做我们的亲人，与他们一起痛苦、一起欢笑。律师不仅是脑力劳动者，还应当是体力劳动者，要把劳动人民吃苦耐劳的优良传统发扬光大”。
　　所里除了胡立强以外，宋澜和隋朝阳的经济状况都一般，平时各自骑自行车办案。照胡立强的说法，两人要坚持骑自行车。朴素为根本，切不可招摇、显摆，只有这样做，才能够和城郊结合部的群众打成一片。并再三叮嘱：要注意观察当事人的表情，了解他们的需求，做到“遇人说人话，遇鬼说鬼话”，先糊弄当事人把委托手续办了，至于以后官司的输赢倒不是那么要紧，输了的话，就把责任拼命往法官身上推。
　　胡立强的此番言论，听得隋朝阳不住点头，宋澜不住咧嘴，黄小娟不住地跟着傻笑。
　　到今天，这家以胡立强为主任，隋宋二人为副主任，黄小娟为办公室主任的律师事务所成立已经两年多了。
　　上午，隋朝阳和胡立强正在所里聊天，一个男人敲门走了进来。隋朝阳马上迎了上去。这个男人正是郭禄寿，前几天晚上在车祸现场，就是隋朝阳劝说他打电话投案的。
　　“郭大哥，你回来了？是不是没事了？”隋朝阳满脸关切。
　　“呵呵……隋律师，警察说我触犯了法律，属于交通肇事罪，可又给办了取保候审把我放了，我也不太明白怎么回事儿？就按照你那晚给我留下的地址找来了，想请你帮忙给我分析分析，我到底犯了多大的事儿？”郭禄寿说道，中间还接过胡立强端来的茶水。
　　隋朝阳点点头，又转向胡立强：“老胡，你当时幸亏没在现场，你若看到当时那场面，搞不好你去年的年夜饭都有可能吐出来。真是太惨啦！太恐怖啦！太刺激啦！”
　　隋朝阳脸上的表情夸张到无以复加。
　　胡立强见状笑了：“你以为我是只进不出的貔貅啊？算了……你别说了，还是让郭师傅把当时的情况给我们讲一下吧！”
　　黄小娟不知何时从另一间屋慢慢蹭了过来，不声不响站在了一旁。
　　郭禄寿显然对那晚的景象还记忆犹新，未开口眼睛便有些发直，舔舔嘴唇涩声道：“不瞒两位，那晚的事情，我现在还觉得迷糊呢……论驾龄，我好歹也开了十几年的车了，是不是撞了人我应该能够分得清楚……”
　　“听你的意思，对于开车撞人你好像很有经验，你之前撞过人不成？”隋朝阳不合时宜的插话。
　　郭禄寿傻笑了几声：“只是打个比方而已，正常撞人的话，我作为司机肯定能感觉到的。可那天晚上，我只是觉得车子轻轻颠簸了一下，就像是道路不平或者轧到石子一样。而且这种颠簸，我当时都认为是种错觉，出于驾驶员的本能才看了一下后视镜……”
　　见郭禄寿面露惊恐不再继续，胡立强催道：“郭师傅，继续说……”
　　郭禄寿深吸口气，接着说道：“那小女孩简直就没人样了，除了头是完整的，整个身子都成了肉饼，衣服连带着血肉粘在地上。”
　　“是呀！太惨了……”隋朝阳连连叹气附和着。
　　黄小娟嘴巴微张，眼睛瞪的滚圆，似乎被惊吓到了。
　　郭禄寿身子向前挪了下：“隋律师，你当时在场，我的车子你也见过了，车上载满了建筑垃圾是不错，但能把一个人轧成那个样子吗？”
　　隋朝阳想了想，摇了摇头：“正常来讲，被你那车轧一下，的确是不会搞成那样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