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星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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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非常“有情调”的某人被发配去买菜。
花花绿绿的菜色裹着塑料袋递过来，杨和左右手各一大捧，一边踱步一边划着手机。
“猪肉、芹菜、皮蛋、五香干……”
前方的人群却忽然熙攘起来，前职业的敏锐性让杨和迅速抬头——
“救命啊！！有人抢钱包！！！”
从人群中窜出一个灰黑色羽绒服的男人，神色慌张地左顾右盼，几秒内确认杨和的方向人最少，挥起胳膊就冲过来。
青菜、黄豆和萝卜撒了一地，杨和拧着男人的胳膊，厉声道：“别动！不然一会儿更疼！”
“啊啊啊啊嗷嗷嗷……”
刚刚一团乱的人群再规则地站上来，围成一个圈。
早知道离职的时候带副手铐出来。
杨和懊恼。
“劳烦哪位报个警。”
怎么去了那么久？恭良盯着干巴巴的灶台，拨通了出门前还说“买菜半小时搞定”的某人的电话。
“在哪儿？”
“派出所做笔录……”
“……哪个派出所？”
“岐山路的那个。”
“要我过去吗？”
“好啊！”
答应得倒挺快。
恭良挂了电话，抓起车钥匙就出了门。
“啊那个……”
杨和看着手中只有忙音的手机，转身，对身边的中年妇女挤出一点笑。
“阿姨，您再等等，恭良就来了。”
温雅芝露出感激的表情：“姑娘你心可真善呐，又抓小偷，又帮我给女儿打电话，你是做什么的？”
“我以前是警察。”
“难怪，谁要娶了你可真有福分。”温雅芝笑得合不拢嘴。
杨和露出欲哭又笑的表情。
“是啊是啊……”
十分钟前。
“阿姨，您现在住哪儿啊？”
“我住乡下，今天来看女儿的，就想去菜场买菜嘛，谁知道一摸口袋，钱包没有掉了！然后就看到那个男的拿了我的钱包就跑，我一个老人家追么也追不上……”温雅芝说着说着激动起来，掺了方言的言语也越来越大声，“我记得，我女儿住的那个叫什么路来着，我记得附近有个喷泉广场……”
“裕民路？”
“欸对对对，我女儿就住那附近，我本来记着的，给那小偷一撞都给撞糊涂了，要说我的记忆力最近越来越差了，昨天刚见过的人，今天跟我打招呼我就不记得了，前两天老李还跟我说……”
杨和在阿姨和蔼的拉家常氛围中了悟。
难怪不记得她，原来是记忆力的问题，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恭良住院那段时间大吵大闹地扯她头发要进病房……
是不是应该趁机骗她她的宝贝女儿现在不住那里，而是跟她这个心善的前警官姑娘一起住……
恭良到的时候，她们已经做完笔录，在旁边面包房吃点心了。
和一个人相处久了，她的举手投足都烂熟于心。
比如看到她们的现在，恭良很生气……
杨和赶紧递一个甜甜圈过去堵嘴：“饿了吧，吃点吃点。”
恭良皱着眉瞪她一眼，见她讪讪地收了甜点，再低头问：“妈，你怎么在这？”
还是小餐桌，还是甜点，还是三个人，还多了香茶和咖啡。
地点不一样，地点是二人的家。
“姑娘，这是你家啊？你租的地方？”温雅芝颤巍巍地脱鞋，表情显然已经和进来前不一样了。
杨和笑笑：“不是，买的。”
“你家买的这么大？那怎么打扫啊？”温雅芝放下从菜市场一路拎来的黄瓜土豆，兴奋地四处走，这是客厅、这是厨房、这是扫帚间……
“呃，请阿姨打扫。”
“姑娘，你可真有钱啊。”
“还好……”
温医生的太阳穴已经在突突跳了。
“妈，你坐下喝会儿茶行吗？”
好容易安顿下来，恭良再说：“还有，她叫杨和，别一直叫人家‘姑娘’。”
“杨和，哦，好，恭良你也真是，怎么当这儿跟自己家似的。”温雅芝给她使眼色，用力地拍她两下。
“……我也住这。”
“你搬家怎么不跟妈说？！”
“我现在和你说了。”
“你住院那段时间要不是我赶过去签字，你还能活到现在？你倒好，连病房门都不让我进。”
是吗？
恭良蹙眉，目光瞥向某人。
不远处的杨和咳一声，看样子阿姨是真不记得她。
温雅芝还在感慨：“我看你这个女儿真是白养了……”
眼看大战要爆发了，杨和赶紧插进来：“阿姨，恭良平时上班也挺忙的，可能早就想告诉您了，一直没机会。”
温雅芝一脸“你看看人家”，无视女儿的白眼，亲切地覆上杨和的臂膀：“你们俩怎么认识的？”
时钟“滴答”一声报了准点。
这个问题，还真没有想好。
二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沉默两秒，恭良开口：“她是我女朋友。”
“哦，朋友，我知道的嘛，我问你你们怎么认识的？”
“女朋友。”
“什么？”
“女朋友！要结婚那种！妈你听清楚了？”
茶杯在杯盘上清脆地碰撞，杨和愣住，错愕地看着她。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闹起来还是那么闹。
杨和把门带上，累得心力交瘁。
好说歹说，总算走了，阿姨要是再多读几年书，估计会拿着标语整日整夜地站在门口抗议吧。
这么想着，杨和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赶紧阻止自己继续发挥想象力。
回身，再腻在收拾茶具的恭良身边。
杯盘在洗碗槽乒铃乓啷的声音、洗洗涮涮的声音、自来水从水龙头雀跃地跳出的声音，怎么从来不觉得这么好听？
“恭良……”她又把下巴搁在她的脖颈处，好似在这儿扎了根。
“嗯。”
“恭良……”
“说。”
“就想叫叫你。”
“闲的话碗给你洗。”说是这么说，可手也没有停下。
“恭良。”
“嗯？”
“你刚刚说我们会结婚，是真的吗？”
松鼠从屋顶的砖瓦上一跃而过，天气预报说今天又降温了，夜风温柔地拂去晚霞通红的额头，盖上星斗被。
住山上真好啊，星星真多。
恭良出神地望着窗外，假装不经意地问一句。
“要是我说是假的呢？”
“嗯……”杨和故作思考，“那就只好强抢民女了。”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星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