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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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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
三天前。
少女低下头，湖面苍白的光线映亮她的脸侧，越发显得五官精致清丽，每个角度都完美无可挑剔。就连半空中的树也忍不住出声称赞：“你身上的就是‘绯怨’吗？当初与藏马的‘白魔’并称为魔界的两大妖气甲胄，果然令人印象深刻。”
铃抬起头，朝他笑了笑，难得心平气和，“你知道的很多。”
“因为暗抚一般都能活很久。”树说，“虽然作为妖怪来看，种族等级还是太低，比不上平均S级中等的绯族。”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铃说，她重新低头，看着毛毯上另一人的脸，“我出生的时候，即使是王脉，达到A级的也不超过五人。”
“那个时候的你呢？”
“D级都算不上——即使有E级，也是下等。”
她顿了顿，语调俏皮而轻快，“怎么样，是不是很意外？”
“的确难以想到。”树承认，“而且，你和我听说的‘绯美凛’，好像完全是不一样的人。”
“怎么说？”
“虽然不知道传言里的真实度有多少，但我听说的绯美凛，是个货真价实的疯子。”绿发妖怪说，“从绯族遗迹归来之后，顺着盗贼团的撤离行迹，一路血屠，过往之地无一生还，直到全团覆灭，唯一存活的只有当时有事外出的极恶妖狐。据说只要是她走过的道路，只剩下碎肉与鲜血，本人也非常热爱这种屠杀方式，常常哼着绯族民谣，赤脚在血地里行走，却没人敢顺着血脚印跟过去复仇。”
“后来和藏马在鬼脸原野交战，妖核被捅穿，死前却仍然将妖狐的信息透漏给了灵界防卫队，令他不得不借人类身体，转世重生。”树说，“但我有一点很奇怪，对比传言中绯美凛的实力，她并不该败给藏马。”
红裙少女只是笑吟吟地看着他，确定对方的确说完之后，才道，“我的确不是完全体，只是一个计谋的产物而已。”
“计谋？”
“你说的没错，以绯美凛的实力，她并不该败给藏马。”铃说，“但你漏算了一点——她的精神状态。”
“原来如此。”
树恍然道，“看来绯美凛的确深受怨气困扰。”
“如果你要说，她早在遗迹中就已经死了，也是可以的。借那具躯壳爬出来的，是被尘封千万载的绯族怨气，这是一个渴望杀戮与疯狂的种族，它们想灭掉整个魔界，也想毁掉自己。”铃轻声说，“全灭盗贼团之后，绯美凛发现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濒临崩溃，于是，她想到了一个办法。”
“于是，我就诞生了。”
联系一下他所知道的事实，树不仅哑然。“这可真是……”
“不是白说的哦。”铃笑眯眯道，“你知道我想拜托你做什么。”
红裙少女站起来，血色雾气自她身侧徐徐缭绕。却比在暗黑武斗大会之时更加浓郁，滴答，雾气渐渐化为实体，真正成为了在空气中缓缓流动的血液，依旧毫无半点妖气，从外表看来，仿佛只是在半空中突兀掉下的鲜红血滴，却令人连直视都不敢，那是比立即殒命更加可怖的存在——
树的额头渗出显而易见的汗珠，整个人难以抑制地颤抖。另一端的魔界在蠢蠢欲动，次元撕裂的力量猛然增大。只是简单的力量展示，居然引来了整个魔界的回应，不，他甚至有种会被吞噬的恐惧！
关键时刻，绯红雾气慢悠悠地将他的木舟扯回了地面。重新获得了呼吸的能力，树脑子一片空白，又有一丝狂喜：次元被扯开了，接下来它们会自动扩大，别说是浦饭，就算小阎王来了也无法阻止。
“酬金我已经先支付了。”
事情结束，铃自然舒展身体，后倾向地面倒去：“好无聊。你们平时都在做什么？”
“主要是我负责打开魔界通道，其他人负责搞乱。”
“也就是说，如果我加入，其他人就会失业。”铃笑了，“包括你最爱的忍。”
她的自我评价简直不能更加自大，树却并没有反对的意思，“他很喜欢妖怪。”
“喜欢到什么样的程度？杀的时候一刀致命，‘不留下一点痛苦’那种？”
“不，他的愿望是来世能够成为妖怪。”树微笑，“很可爱。”
“真是我所见过最愚蠢的灵界侦探。”另一人甜笑出声，声音轻快如丝弦弹奏，“我希望他能看看CRIMSON LUNA，反正这里有记忆输出之后的录像带。”
“那，那是什么啊……”
抱着垃圾桶，御手洗清志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看。看过《黑之章》后，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遍了世界上极恶之景，直到今天走进石洞，不小心瞥见了电视里正在播放的录像带，世界观再次被刷新。
与《黑之章》不同，录像带全程没有露出少女的脸，镜头仅仅忠实地表现出美丽与残酷，好似被拍摄的不是一个人类或者妖怪，而是一件玩具人偶，被拆开，重新安装，再次分拆……每一个步骤都精细完美，极具美感。
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递来一张纸巾：“你还好吧？”
“啊？没、没事。”御手洗下意识地回答，可是，女声？刚刚在看录像带的，竟然是一个女孩子……而且与被吓到呕吐的自己不同，她完全没事。
在看清对方容颜的同时，他的脸渐渐变红，“你是新同伴？”
“刚刚大概是吧。”铃把他从地上拉起。“抱歉，吓到了你。”
想起之前的录像带，御手洗的脸色再度难看，“那到底是什么？”他想起一件事，顿时满怀希望地看着面前的少女，“它拍的不是真的，是电脑效果……对吗？”
“不，是真的哦。”
少女绯红的眼瞳仿若琉璃鲜血，清秀丽致，嘴唇温柔地一张一合，“初次见面，请多指教……顺便说，是妖怪呢，我。”
看着卷发少年惊呆的表情，铃哈哈大笑起来。
“妖核形成完毕，时间也差不多了。”
纤长的手指柔和地触上沉睡少女的眼睑，空气突然扭曲了片刻，再看之时，雪白的手指已经消失了，绯红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盘旋，隐约传来狰狞的哭嚎与挣扎，却无法逃离渐渐被吞噬的命运。
“她呀，一直都是个笨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