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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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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而在另一边,尚不知自己走错了准决赛场地的浦饭队亲属,还在一边往前几日的比赛场地行走,一边奇怪地四处张望。
“不是说五点开始吗?怎么这么少人?”
“可能早就到了吧。”
“那也不可能真的一个人都没有吧,卖dubo彩票的呢,黄牛呢……”
“那边有一个人类。”萤子突然说。
“只是长得像人类而已,妖怪们都擅长伪装自己。”牡丹不以为然,“绞首岛上除了我们,再也没有其他的人类了。”
萤子犹豫了片刻,“我觉得不像妖怪,而且她好像不太舒服……我去看看。”
“哎!你别一个人去啊!”牡丹吓了一跳,刚准备跟上,就被静流拉住了手。
“没关系,那边不是妖怪。”
“的确没有妖气,”牡丹焦急地踮脚,丛林里树影密布,她什么也看不见,“但她也可能有其他危险啊,例如说掉进猎人陷阱什么的……”
温子哈哈地笑了几声,“那个猎人死期到了,真可惜。”
“……”好像是哦!
静流捻熄了口中一直叼着的烟。在她眼里,萤子前往的方向,无论是翠绿的林间,亦或者明媚的晚霞,都仿佛笼罩着一层深灰色的雾气。
那并不是普通人类应该拥有的,属于生命力的颜色……它意味着生机的缺失,通常出现在将死之人,或者已死之人身上。
萤子抬手挪开近可触眉的一根枝丫,小心翼翼地往树丛里探望。
“有人吗?”
毫无回音。萤子往前走了几步,放缓了声音,“请告诉我你在哪里,我能帮你。”她犹豫了片刻,还是说出了事实:“我听到你哭了。”没有问他人,但从牡丹她们的反应来看,只有她听见。
过了片刻的寂静,才有一个细细的声音说,“在这里。”
萤子循声找去,发现在一棵齐抱粗的树下,抱膝坐着一个与她年龄相仿的少女。木叶相交的阴影横亘了她的容颜,仅仅露出一双仿佛笼罩着雾气般黯淡无神的,像是玩偶娃娃的玻璃眼珠一样的眼瞳。
纤细的轮廓缩在树影深处的一角,双臂抱着膝盖,像是某种畏缩着取暖的姿态,整个人看上去阴郁而萎靡。尽管出现的时间与地点都那么奇怪,却的确很难令人联想到什么富有攻击力的事物。
“怎么这么多水?”忘记了防备,萤子几步走到对方身边,伸手测量额头体温。
明明天色尚晴,少女身上却像是掉进水池里一样湿漉漉的。黑色长发紧紧地贴在两颊上,裸-露在外的肌肤因冰冷而变得苍白。即使身上披着灰色斗篷,却依旧冷得嘴唇青紫。
“你是不是被妖怪欺负了?”萤子越想越生气,破口大骂,“哪个混蛋干的?”
少女定定地看着她。片刻后,静静地摇了摇头。
“没有妖怪欺负我。我觉得很难过,只是因为太冷了。”她轻声说,“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
她伸长了手臂,冰冷的手掌将萤子放在她额头上的手反握。萤子下意识地瞪大了眼睛,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湿气消散在空气里,她掌下的肌肤渐渐变得温暖而干燥,少女身上的灰色斗篷慢慢地散开,化作雾气将她围绕,流动间纠结如无数或悲伤或愤怒的鬼脸,甚至传出隐隐约约的泣吼——
“萤子,放开她!”静流的声音从未如此焦急,“她在夺取你的生命力!”
“什么?”萤子没听明白,但还是试图挣扎了一下,牡丹拉着她后退,但出乎在场所有人的意料,雾气乍然消散,那只手很轻易地就放开了她。
“我不会夺取善良的小姐姐生命力啦,我可是一个有原则的好人。”
抱膝取暖的灰袍少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红裙少女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鲜红晶亮的双眸,漆黑如墨的长发,漂亮得像是人类无法拥有的容貌,视周围人如临大敌的表情为空气,虚影一闪,竟然已出现在萤子身前,指尖柔和地碰触脸颊。
她的手指纤长而冰凉,即使在日光下也依旧仿佛塑胶娃娃般毫无温度,唯有笑颜甜美如花:“好喜欢你。”
“滚开!”温子厉喝一声,酒瓶朝她头顶砸下,同样掠来的还有雪菜的寒气。然而,血红烟雾骤然而起,几人再看去时,红裙少女与萤子都不知所踪。
“萤子!”
那只手再次抓紧自己时,萤子是感觉到的,但不知为何她没有挣扎,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要去哪里?”狂风令双眼无法视物,一切平稳之后,再睁开眼时,自己已经来到了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
“……谢谢你呀。”好像有人在她身后悄然道。
萤子猛然回头:“你到底是谁?!”
迎接她的,却是树下幽助惺忪的睡脸:“萤子……?”
……
“萤子失踪了?!”酒店里,得到消息的凛一跃而起,差点没撞到天花板。
“她被一个穿红裙子的女妖带走了。”显出原形坐在木舟上的牡丹焦急地说,“静流的意思是,先不要告诉幽助他们,我们先自己找一找。”
“红裙子?”凛怔住了,一个可能性渐渐在她心里出现:“我知道她被谁带走了。”
“谁?”牡丹茫然地看着她。
“你不要担心,这件事交给我就行。”凛安慰了她一番,叮嘱她好好照顾剩下的人,等牡丹骑着木舟从窗外离开之后,她拨通了前台电话:“请问,户愚吕队的套房号码是多少?”
尽管知道户愚吕队有钱有后台,但没想到——他们的总统套房,是把酒店的最顶层全部包下。凛心里把告诉她房间号码的服务生骂了个遍,骗过门口的保镖,乘坐特级电梯自然能够达到最顶层,但是没有金卡,电梯门压根没法打开好吗?
毫无灵魂地按着电梯上画着铃铛形状的按钮,扬声器突然响起一个男声。“谁?”
“客房服务。”凛不假思索地说。
“没人订晚餐。”
你们是要饿死在决赛前吗?靠客房送餐的服务员活了几天的凛不可思议地想。“不是送餐服务,是打扫卫生的。”
电梯门徐徐开启,身形颀长的黑衣男人眯眼笑着看她:“你的清洁车呢?”
“……”凛神态自若道,“在楼下,忘记推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