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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望国——立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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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数位挚友托其家族的举荐,授得卫疆边将。
处于绝对劣势的境地下,数次领兵击退擎卒,终于立下显赫战功,在一纸诏书之下,离开了边关,回都面召见白皇。
被宣上殿,却在朝堂窥见,白玉端坐其右,微笑望着低垂头的子车溪。
不是那一头墨发,而是如同雪一般的银白发,淡墨瞳也宛若被清水涤荡,那是一双尊贵的金色眼眸。
他只觉脑中空顿,恍惚间受领了白皇所赐千金及土地,便匆匆退至臣案。
朝堂肃然,君臣论国事,曾经的白玉如今的白世子从案起,立于堂中,义正言辞,国难当前,何以安居?叱责诸多曾经高谈阔论主和的保守臣子,陈述割地求和之利弊,以至于座上白皇的神色也颇动容。
待至退朝,朝外相见。
“子车溪见过白世子。”,子车溪面对这位既陌生又熟悉的朋友行着拘束的君臣之礼,低下头莫敢直视。
“溪,何以君臣礼相待?”,受礼之人微微蹙了眉,对于子车溪的反应稍稍失望。
“白世子乃未来天子之躯,溪当以臣礼相待。”,子车溪低下头,掩盖了脸上仓皇失色,没想到眼前与自己相交多年的好友居然是白氏皇族最为神秘的君公子。
“你我相交多年,我可曾以君臣之礼待你?”,身为当今皇族最为尊贵的君皇之子,白玉伸出手,在他行礼时,轻轻抬起他的双手,舒展了白眉,露出一丝歉意的温笑,抬眸视人恬然问道。
“不曾。”,子车溪木然,回道,缓缓抬起了头,这才恢复了原本的神色。
“御关之行可有何波折?”,白玉依然是一贯令人亲和。
“溪多谢。。”,子车溪顿了顿语气,“多谢白玉举荐,御关之中并无波折,只是除去溪守之地,其余边地多失守。”,能刚达边关便身居守将之位,除了眼前白玉的举荐,其他的好友定然办不到,子车溪改了对人的称呼,“只是,朝廷在战时将溪召回,怕是御关也无力再守了,这是为何?。”
“呵呵,虽是我举荐,但以溪之力,定然能居此位,白玉只不过将时间缩短罢了,若能拖住擎军入侵的脚步何乐不为?。。。“,白玉面对他还用着从前的自称,讪讪笑道,并没完全回答人的问题。
子车溪见人没有直面回复不由沉默,只是一人之力实在是难以扭转乾坤,袖中手缓缓握紧。
看着子车溪的反应,白玉收敛了笑意,神色有些黯然,“浩瀚边地除去你父亲和你一直坚守的御关,实实已然不剩一关一城了,其余边关或无兵,或无粮,守关良将又何求?被破只是时间问题,浩瀚腹地已然暴露于擎国铁蹄之下,父皇却依然认为守边有余,盼望着割地求和,溪也以为无力回天吗?”。
“父亲曾言,白氏尚未失民心,卫皇族白氏是我子车溪一生责。”。子车溪并未直叙,只是忆起了死去父亲临行前往边关之言。
“子车韫将军不亏为国之栋梁,白玉亦然,不过有一事却与我看法相悖,这天下,少了白氏也许得以护卫的国民更多吧。”,白玉叹了一声,释然笑,“那么,溪,愿意与我一同看看这片天下吗?”。
“不甚荣幸。”,子车溪恍然觉得站着自己面前的白玉,当今世子白瑾涆,已经成为了那位父亲认为值得保卫的白氏之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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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瑾涆!对不起!对不起!咳,咳。。”,胸前刀剑痕斑驳的甲胄随着胸口呼吸急促而剧烈起伏,热气与寒气交触,由喉至嘴吐出,白色薄雾赫然笼罩在眼前,一时模糊了视野,相寻皆无影。
没有!没有!还是没有!子车溪仿若失了魂魄一般,双膝叩击于地,长剑脱手,拳拳锤地,仰天长啸悲鸣,“兴儿!你在哪儿?”。
“哇哇!”,突兀地一声小儿啼哭声在战场上响起,在子车溪心中却如同轰雷震响一般,呆愣了
片刻,随即一喜,连滚带爬地循声找去,“兴儿!兴儿?”。
“索索”,几声细微的动静,子车溪终于看了在几具冰冷的尸体之间,一个幼小的婴孩正裹着几件染血的绣银白棉帛,两枚淡金眸子略显不安地四处转动,小手蜷缩着,一张小脸苍白,小嘴张大发出阵阵啼哭。
子车溪小心翼翼地将幼儿抱起,在混乱的战场之中,一个落在人间屠场之间的婴幼儿居然能够独善其中,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
果真如此奇异?子车溪低下了头想要安抚看望怀中的兴儿,却突觉怀中又是轻若无物,双臂一拥,只是几缕棉帛,其中幼儿已经翩然消逝,化为了点点莹光。
怎么回事?子车溪此时却不再无措了,只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猛然抬头,周围事物在一瞬间转化,青山树木,再回首,战场萧然荒草丛生,只余一条来时山道,若隐若现,一位戴笠缠袱的素衣行旅向着此处缓缓寻来。
行旅伸出手,抬起了斗笠,双目看向此处露出了一抹敬意,行近。
子车溪站起身,手中握住了那几缕破旧棉帛,;略显迟疑地向着旅人走去,在惊觉自己与世生隙的恍惚之下,“在下子车溪,这位行者可否留步?“,子车溪全然忘记了自己此时正披头散发,甲胄傍身,只是觉得眼前之人面目熟悉,似曾相识,不觉行礼询问。
行者止步,同样对着子车溪行礼,“在下玄然。”。
“然兄,这里可是别岸山?”,子车溪细细打量了玄然,和自己一般的墨发,墨瞳,顿觉多了几分亲切感。
“溪将军,此处是溪卫山,并不是别岸山。”,玄然识得他的身份,同样也窥看着子车溪,回复道,“不过,百年前,此山确实叫别岸山。”。
“溪卫山?百年前?”,子车溪略显疑惑,只是反复念叨着,“溪卫山?溪卫?”,子车溪双目正视面前的玄然,极为艰难地吐言,“已经过了百年了?”。
“是的。”,玄然应答。
“那么?浩瀚?”。子车溪似乎明悟了什么。
“尚在。”。
“兴儿,白焕?”
“白焕白兴公迁国祚于文国,兴立浩瀚于中境东滨。”
“那。。。”
“溪将军卫国有功,被封国之将,行代国之权。”不待子车溪提问,玄然便已经答复,“后归权辅佐幼君治国,古稀归墟,死后忠成。”
“如此甚好,甚好,我?”
“忠成将军一缕执念附于他物。”
“如此,谢了。”,子车溪淡然笑,身如散芒,只是深深看了人一眼,“此人面貌莫名熟悉,却是异姓。”,子车溪肤色虚白,墨发墨瞳渐入淡,依然望着人,突然伸出了一只手,手指慢慢抬起轻点在了人的额头之上。
玄然露出一丝错愕,墨眸波动。
“玄然吗?。”,触在人额头的手指在一瞬间融入了其内,随后便化为点点流光,子车溪淡墨瞳中又多了明了之色,欣慰地点了点头,周身飘散荧芒融入无边墟境,几缕绵帛飘然落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