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搞事的芊芊》流星影玥

10、柳拖烟

　　一个小男孩蹒跚地走到湖边，身上的穿的是上等丝绸绣有蝴蝶与花的图案，蝶儿如那缤纷的落英，在飞扬的百花中舞动，好一幅花飞蝶舞的景象。然而衣服却是破烂的，每一处的裂口都带着血痕，蝴蝶的翅膀被剪开，盛开的百花化成碎片，上面的每一只蝴蝶和花都染得血迹斑斑，带着一种生命即将消逝的凄美感。

　　原本粉嫩嫩的脸蛋上也有几处淤青，他的嘴唇发紫，泪水在漂亮的桃花眼里打滚着，他咬住嘴唇，似是不想让泪水掉下来，想挣一口气。

　　他跪倒在湖边，用湖水照看自己的脸，看着自己散乱的头发。他似是强忍着什么抓紧地上青草，一滴不争气的眼泪掉下投进湖里，掀起小小的波澜，与此同时，一阵低泣声从不远处传来。这低泣声让他怔住了，这就如那滴落在湖中的泪水一样，掀起男孩心中的湖面，虽然很微小，却滴进心里深处。

　　小男孩猛地抬头，望着那声音的方向，看见了一个年纪相若的女孩，他被那抹火红色的头发深深吸引着。他似是渐渐忘记了刚才强忍着的伤痛，静静地看着那个女孩。光看着她并满足不了小男孩，他的脚竟不受控制缓缓地走了过去。

　　女孩的脸小而精致，近看的话能看见她纤细且黑的眉，就如画师精心画上去的一样。哭得红肿的脸没有让她变得难看，颦着的眉，反倒增添几分我见犹怜的美。

　　红发女孩先是听见了脚步声，继而感觉到有一对热切的目光正看着她，她望过去与男孩的目光碰撞，他的脸跟女孩的就只剩几分距离，呼出的空气吹起女孩几缕刘海。

　　女孩立时吓得低下了头，脸因害羞比刚才更红了。

　　小男孩见状忙把距离拉开，脸也红红的，说了句对不起,“你怎么哭了？”。

　　女孩又缓缓抬，这时才看清了眼前的男孩，不禁吓坏了，连话都不会讲：“你你你……怎么，怎么，这样……”她发觉自己越说越乱，越说越小声，然后停了说话。这个人伤成这样还关心着她……

　　他们聊着各自的事，为第一次见面的人而趟开心扉。

　　“你的头发为什么是红色的？很特别。”

　　“啊……这个……”女孩有些难为情，不自在地左右两边看着。

　　他们的对话声渐弱，取而代之是一些杂乱的声音，画面一转就是一间正在崩塌的木屋……

　　柳拖烟惊醒过来，满额都是汗水，这些天都在做这个恶梦，把他打从心里想忘记的记忆唤醒。他抚额摇了摇头，打算将脑海的画面甩走。都已经这么多年了，但那段短短几天的经历依然在心头，扔不走，忘不掉，永远都有一抹红色在他的心里挥之不去。

　　坐在床上的他失了神，随后他决意下床，走向地牢，走到最里头的一间房，里面的人正是程仲昱的爱人沈秋儿。

　　“你的情人今天便要成亲，高兴不～～？”拖着长长的尾音，带出一丝不正经，那对笑意盈盈的桃花眼正看着沉秋儿。电流不经意地从眼中流去，却未能使眼前的人为之神魂颠倒，她还是一本正经地坐着，一副守着贞节的模样。

　　柳拖烟见她没有回应，续道：“真是大方得很，不怪他另嫁他人，要不你也从了我，嗯～～？”

　　他衣着光鲜，折扇打开，明明是一个翩翩君子。但听着他刚才风流话，用衣冠禽兽来形容他也颇为贴切。

　　沈秋儿哼了声：“要怪也只怪我不识武功，使得仲昱屈膝下嫁。你走！莫要让我再见到你！”她从头到尾看也没看过柳拖烟，跟程仲昱像极了，谁知道她只是嘴上的硬功夫，其实心里想柳拖烟快点走，不想让他瞧自己难过的样子好让他得逞。毕竟爱人将要嫁给别人，怎能不伤？

　　柳拖烟见口上沾不到一丝便宜就觉无趣，果然性子烈的人都不好说话，不过他知道自己的目的也达成了，因为在他走后听见了那声低泣声。

　　在他听见那低泣声时，不禁又想起刚才的梦，不，他不能再想，现下要紧的是重修毒楼的声誉，将毒楼变回失去旧帮主之前的模样。

　　他走​​着走着，一个人抬着满身伤痕的小男孩，他的脸上被黑色吞噬，已经面目全非。

　　“他已经支持不住了？”看上去柳拖烟慢不经心地问着，其实在看到那男孩时，他的心突跳了一下。

　　“是的，他已经失去价值，身为本家的人居然这就倒下来了。”那人的说话里没有一点同情，感觉死的只是一只蝼蚁，而不是一个人。

　　本家的人是旧帮主的血亲同性的人，只小便要作为试毒的对象，能生存的才能成为帮主。除了旧帮主，他们没有一个人能抵得住毒的侵蚀。只有被捡回来的柳拖烟可以。

　　他家贫，父母为了能维持家庭生计，便将他卖到毒楼里，却只有他没有被毒死能生存至今，因此他成了新的帮主。但仍有不少人反对着他，他便毒死了反对他的人，才平息了那些反对声音。

　　他恨着这个家，却离不开，他的身心早已被这个家深深的束缚着，本来有一个人能解救他，可是她早已死在那倒塌的木屋之下……

　　如果他能早点过去的话，或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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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家的庭院里高朋满座，觥筹交错，全部人都为这场婚礼而欢快地送上祝贺。

　　一对新人上前，女的用红头巾遮住脸面，在洞房前不能除下头巾，否则会被当作不祥的女人，任何人跟她成亲都会陷入不幸，名声败坏。

　　“一拜天地——”

　　程仲昱自是不愿意，但想想秋儿，还是不得意拜下去。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正要拜下去的时候，众人哗然。

　　柳拖烟朝着众人的目光看去，这刻犹如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呼吸的本能，为那艳丽的红而屏息，地面仿佛因而微微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