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种萝卜的NPC》大爱花占饼

43、第032章

　　京香的奶妈住在流魂街主街外，离瀞灵廷不算近，过了主街，你们三人便不顾仆人的阻拦下了牛车，坚持要自己走。
　　这里虽说是主街外，但毕竟是临近瀞灵廷，周遭错落着些屋舍，甚至有间小小的茶屋，也不显得荒芜。
　　“这边，快过来这边看看~”少女回过身向落在后边的两个同伴招手，悦耳婉转的声音透着自由和欢快，小脸上满是兴奋的红润。
　　“……”你仿佛没听见似的，出神地望着前方。
　　“京香你等下，我们这就过去……嗯？青岚？”香织见你呆呆的，有些疑惑地看向你，眼里藏不住的关心。
　　“身体不舒服吗？青岚你的脸色很差……”想起眼前的人向来体弱多病，香织越发担忧。
　　“怎么了？”远处的京香见两人迟迟没有跟上来，便往回跑到两人。
　　“京香，你快看看！青岚好像不舒服……”
　　“什么？”京香吃了一惊，很快下了决定，“那我们回去吧，我现在就让素子去准备医生。”
　　“不，不用了，我没事的！我只是，只是因为没睡好。”见两人真的打算回去，你连忙叫住她们。
　　“没睡好？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昨晚太兴奋了，所以睡不着！”京香见你不像作假，才放下心来促狭地看着你。
　　“……嗯。”你干笑着应下。
　　“没事太好了。”香织安心一笑。
　　“抱歉，让你们担心了。”你感觉有些对不起京香和香织，虽然心情不怎样，可还是要强打起精神来跟上两人。
　　由于前几天和弥二的不愉快，你的情绪一直不高，连之前心念念的流魂街一事也没能让她开怀点。
　　你觉得自己该向弥二道歉才是。
　　经过这几天的时间，你的情绪多少也平静了些，至少能思考了。
　　你知道自己理亏，弥二生气发火再正常不过了。尽管当初你的隐瞒没有恶意……好吧，那时候你虽然没有恶意，但也实实际际存着私心。
　　那时候你已经遇到胧，并知道了诗织被中央四十六室通缉的事实。可你依然想要找到诗织，仅靠胧收集情报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你想到了隐秘机动——四枫院家的情报网，恰好她与四枫院家的人也熟悉。
　　若是实话实说，大约谁都不会帮你吧，或许还会换来一通劝诫警告。
　　夜一、弥二两人和你不一样，四枫院家的教育让他们十分清楚什么是“危险”，什么是可做什么不可做，什么时候应该视而不见、听而不闻。然而，夜一和弥二之间又有着决定性的区别——夜一恪守职责是为了保护尸魂界，而弥二不是。
　　所以你才会选择弥二。
　　你只是想着要是找到诗织的人是弥二的话，就算知道了实情说不定也会放过诗织——只要火没烧到他身上去，弥二会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可惜，你自己搞砸了，你的无知和自私是给弥二带来了巨大的隐患，弥二没一刀把你宰了已经很不错了。
　　闹到这种地步，你是完全自作自受。
　　想到这里，你心里愧疚难当，有如针刺。或许在你知道自己体质时、又或者是更遥远的以前你感觉异常的时候，你就应该收手放弃了，可却迟迟无法放手。
　　“青岚、香织，看见了吗？那个爬满藤花的房子，那就是我奶妈的家！”京香兴奋地指着前方，笑容明媚快乐。
　　“看见了！好想念小林奶妈的草饼……”香织眯着眼睛，似乎在回想那美味。
　　“呃，嗯。”你弯了弯嘴角。
　　“放心吧，我早就写信和奶妈说了，奶妈知道你们也来很高兴呢，肯定准备好你们喜欢的！”
　　“太好了！小林的草饼青岚也很喜欢对吧？”香织愉快地微笑看着你。
　　“……嗯，要是还有大福就更好了！”你随意应道，眼光顺着京香手指看向远处的宅子。
　　小林年纪有些大了，但身体尚好，就是有些耳目不清。虽然已经退休，但是杉和家非常优待她，还特地给小林请了个小侍女照顾她，就连赠与小林的宅子也不小。由于京香偶尔会来看小林，小林还特地把偏宅收拾出来留给了京香，尽管京香不常来。
　　然而京香最喜欢的不是偏宅，而是偏宅后面的林子里闲置的两层仓库，那就是京香的秘密基地，而且穿过林子，还有个被青藤遮挡的隐秘小门。
　　自从京香告诉你这个仓库的存在后，你就在这个闲置的仓库阁楼藏了不少东西。你知道小林和她的侍女除了打扫，是绝对不到偏宅这边来的，更别说到这个仓库来。而京香也只占据了仓库一层，对于布满灰尘的阁楼二层，京香大小姐可应付不来，所以这里对你来说是极好的据点。
　　“京香大人、青岚大人、香织大人恭迎大驾，寒舍蓬荜生辉，深感荣幸 。”小林和侍女阿尤一早在门前等待，一见到你们三人连忙恭敬地行礼。
　　“冒昧打扰，承蒙招待，不胜感激。”站在京香身后半步，你和香织纷纷跟着京香回礼。
　　贵族真是麻烦死了，就算彼此多熟了，在外人前还是得把表面礼数做全。就算是夜一，每次来的时候还是有好好和银岭打了招呼再翻墙（……）的。
　　遣开随行的护卫和侍女，京香才摘下一本正经的模样，拉着小林兴奋地说个不停。小林板着脸咳了一声，礼数周全又有条不紊地安排着你和香织到茶室休息，京香才反应过来尴尬地对你和香织笑了笑。
　　你和香织失笑，果断趁机敲诈了京香的点心，看着京香沮丧地向小林撒娇求安慰，你有些恍惚。
　　以前，你也做过类似的事情……
　　起因已经不记得了，只是那次你少有地发脾气，闹得非常厉害，还被瑞枝责备了。你非常伤心，只有诗织一直在温柔地抱着她，温言安慰她……那时候诗织到底说了什么，你记不起来了，可那温柔的抚慰她却一直记着。
　　……诗织，现在到底在哪？
　　“京香和小林的感情真的很好呢。”香织感叹道，“但是也不是不能理解……虽然有些不敬，可对我们来说，奶妈陪伴我们的时间可比母亲大人的时间要长得多。”
　　香织似乎有些失落，“当然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母亲大人实在太忙了……”
　　“是啊，我有时候连续几天都见不到母亲呢。”你颇为认同。
　　“管理家族真的非常辛苦……我们也会总有一天吧？”被家族的大小事情占了大部分的时间，没法常常陪伴心爱的人身边……
　　你有些触动，“即使没法常常陪伴我们身边，可母亲还是用别的方式关心着我们。”想起瑞枝的面面俱到，细心周全，你总算真心地微笑起来。
　　“嗯。”香织显然也想到了什么，释怀一笑。
　　“你们在偷偷笑什么？”京香送走主动退下的小林，回头看见两人一脸笑意，好奇地问。
　　“笑话你这么大了还向奶妈撒娇，羞不羞啊？”
　　“是啊~”你和香织促狭一笑。
　　“什么啊！我就不信你们私底下没向奶妈撒过娇！”京香小脸一红。
　　“……这个”香织一时语塞。
　　“我可没有奶妈。”你轻松一笑。
　　“骗人，冈田夫人不是你奶妈吗？”
　　“……”你嘴边的笑容一僵，“别说这么恐怖的话，静婆婆才不是我的奶妈！是教养嬷嬷！只是指导我的学习和礼仪而已！”
　　“真的不是吗？”京香和香织很惊讶。
　　“不、是！”你咬牙切齿地说，“你们两个看看年龄啊！静婆婆以前可是我爷爷的贴身侍女啊！”
　　“……我们还以为是灵力衰退。”
　　在尸魂界，有灵力的灵魂会成长，但经过了巅峰时期，灵力有可能会慢慢衰退，然后灵魂开始老化。
　　“我没有奶妈。”你再次申明，想想如果自己是喝静婆婆的奶长大的……唔，不行，胃好痛。
　　“那你是由瑞枝大人亲自抚育的？”香织眼里满是羡慕。
　　“呃，这个好像……大概吧。”你不太确定，婴儿时期的记忆比较模糊，可你记得自己确实没有奶妈，但好像也不是由瑞枝亲自抚育的……那时候好像是由侍女喂牛奶来着？再后来就是诗织来负责照顾她了。
　　“说起来，银岭大人相当重视你呢，特地把自己以前的贴身侍女给调给你。”
　　“……一点都不好，总有种无论做什么都会马上暴露无遗的感觉。”
　　“……辛苦了。”京香和香织仅仅想象下就已觉得万分同情。
　　“别说了，我们去偏宅‘休息’下吧。”京香暗示性地朝两人眨了眨眼睛。
　　“好啊，一路走来我们都累了呢。”
　　“嗯，我昨晚没休息好呢。”
　　见两人那么上道，京香满意地笑了。
　　“京香大人，偏宅已经收拾好，随时可以过去。”阿尤恰好上来通知。
　　“我们走吧。”
　　在阿尤的带领下，众人移步偏宅。
　　在门前京香转过身来对随行的众侍女说：“现在我们要休息，没要紧的事别来打扰，你们退下吧。”
　　“是。”京香和香织的贴身侍女素子和陶从善如流地应下，只有你的贴身侍女千鹤微微蹙眉沉默着。
　　“千鹤，你可以退下了。”
　　“……”千鹤微微抬头望向你，表情欲言又止。
　　你见了心里暗叹，真是死脑筋的家伙，语气不由得加重：“千鹤。”
　　“……是。”
　　见千鹤满面踌躇地离开了，你才松了口气进入房间。
　　“你？”香织有些担心。
　　“没事吧？”京香也忍不住地问道。
　　“……没事。”
　　“没事才怪！你知不知道这一路走来你的表情多让人担心啊！”京香率先破功。
　　“是啊，发生了什么？这里已经没有别人了，告诉我们吧，青岚。”见闲杂人等已经远离，京香和香织再也不装傻连番轰炸你。
　　“是那个侍女吗？你和那个侍女之间的气氛好奇怪啊……还有这个数量的护卫！”
　　“……”你吃了一惊，原来她们都有看在眼里，只是碍着外人在不好问出口，想到这你心里不由得一暖。
　　“要是不方便的话，不告诉我们也可以，但是……”
　　“不，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你呼了口气，组织了下语言，虽然不可能全部告诉她们，但只是一点点的话，你或者都会轻松些……一直压抑着，你早晚会奔溃的。
　　“千鹤……千鹤是十年前才跟着我的。”
　　“咦？”京香和香织很是惊讶，一般贵族的贴身侍女都是从主人出生就开始侍奉左右的。
　　“在她之前，我有另一个贴身侍女——诗织，但是由于某些原因，她离开了我。”
　　“之后就是千鹤接替了她的位置。”
　　“虽然知道这是无可奈何的事，可是在我心里，千鹤是卑劣地豪取巧夺了诗织的位置的小人。”你眼神幽暗，每一次看到千鹤站在她身后，你都极为不舒服。
　　京香和香织沉默地听着。
　　“从小我的身体就不好，哪里都不能去，母亲也非常忙碌，也不能时常顾及我，静婆婆虽然在身边，但是总觉得亲近不来。”你苦笑了下。
　　“那时候，每天都是限定的食物、限定的散步范围、限定能做的事情，真的非常……压抑。”还有孤独，被囚禁的感觉挥之不去。
　　“那个狭窄的世界里，生病的时候、发脾气的时候、做噩梦的时候、悲伤的时候，诗织一直陪着我……诗织，是我不可替代的存在。”
　　“所以，我无论如何都不想承认千鹤……总觉得一旦承认了，我就抛弃了诗织一样，我不想这样。”就算诗织不在她身边了，你也不想放弃她。
　　“但是，这对千鹤来说非常的不公平……她没有错。”即使如此，你却依然没有一丝承认千鹤的意思。
　　对千鹤是如此，弥二那边也一样……你一边谴责着自己的自私，却一边坚持如故……你真是，太差劲了。
　　“这大概没办法了。”半晌，京香才幽幽开口。
　　“奶妈刚走的时候，母亲调了个新的嬷嬷给我，但是我怎么也不喜欢……”京香无奈地笑了笑，“最后我把她还给母亲了。”
　　“她很好，但不是我的奶妈。”
　　“要是陶和奶妈有一天突然离开了，我也会不知所措吧……”香织喃喃自语。
　　“但是你，千鹤是千鹤，诗织是诗织，即使做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千鹤也变不成诗织的。”
　　“只要你心里清楚这一点，谁也取代不了诗织。你只是……希望诗织有一天可以回来，做着这些事。”
　　“……要是诗织回不来怎么办？”你捂住眼睛。
　　【染井诗织死了。】
　　诗织死了……弥二不会乱说的，他说的这么肯定，是不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你？
　　直到那天，你才明白，你害怕诗织已经死亡，更害怕诗织死亡背后的真相。
　　在真相中，爷爷，夜一，母亲……他们又是担当怎样的角色？而你又是处于何地？
　　“青岚……”
　　或许真相只是误会，也许会很残忍的阴谋，不去深究对你来说才是最好的，一如你从前那般。然而，真的就这样好了吗？一直装傻充愣，自我洗脑，顺从到底？
　　你抹了抹眼泪，决定——

　　A.寻找真相
　　B.放弃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