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出鞘必染血 ...
-
碎裂的土块石块四处飞溅，附近未来得及飞走的鸟雀发出绝望的悲鸣。
“搜！一定要把这里的家伙搜出来！”
“头儿，我们打碎的那个好像是鬼道啊，招惹会用鬼道的家伙真的好吗？”
“一看你就是没有见过世面，你知道有多少人是因为不敢或不会拿刀砍人才修炼鬼道的吗？再说了，能被我聚集灵力轻松打碎的鬼道能强到哪里去？我看这家伙八成是一个真央学生什么的，学过一点死神的知识，实力不强，身上还肯定带着从瀞灵廷里弄来的好东西。”
风影耳力极好，不由得在心中嗤笑一声：看来我是个穷比还真是对不起你们的期望啊。
手轻轻搭在腰间剑柄上，风影稍稍偏头，目光落在一个虎背熊腰的背影上。 就他了。
一群强盗正闹哄哄地搜查着这块地方，恨不得将这里掘个底朝天。
平静的空气骤然疯狂涌动起来。
风起，风落。
“哎呀哎呀……你们没必要这么卖力的，就算你们把我身上每处地方都搜个十来遍也只会发现，你们要找的人真的只是个穷光蛋而已。”
少年的银发被狂风卷动，不羁潇洒。他看似随随便便地握着一把长剑，普通的旧布衣齐整地穿在身上，衣袂飘动，明明是有些破旧的衣服却被他穿出了风流倜傥的锦衣公子的感觉。
他背对着一个离他最近的魁梧的强盗。
那人张口怒骂：“臭小子，爷正找你呢，自己送上门来就别怪爷爷把你剁了饺子馅！”说着，一转身就向少年砍去。
他刚挥起刀，身体就无声无息地从中间裂成了两半，分别软绵绵的掉在地上。
“你这家伙，真当爷爷们是吃白饭长大的？你只不过干掉了我们中一个弱小的家伙而已。那家伙刚才说错了，你胆大妄为的结局不是被剁成饺子馅，我会把你剁得比饺子馅还碎，成为一摊烂泥！”头目怒极反笑。
“头儿说得没错，爷爷们根本就不是吃白饭长大的，平常根本就吃不到白饭，吃的都是米糠什么的！”一人附合道。
“啰嗦！”头目脸上青筋突起。
“有趣……你们确定你们是强盗不是小丑？”
斩风诀用起来果然顺手。刚才那一击自己并没有像练习一样争取追求完美，而只是使用了一小部分灵力。在挥出剑气斩断敌人躯体的瞬间，自己使用伪瞬步迅速移动至那人身后。
如果在风起时他们就警觉起来，自己这一击就不会这么轻易的得手了。
就是用自创瞬步一下子爆发太快的速度有点累……风影心跳有些加速，呼吸微微有些喘气，但他在敌人面前依然表现出一副淡定模样。据他对敌人灵力的感知，这里面有几个人自己怕是不能轻易战胜，这种时候就应该表现出“刚才那简简单单的一击对我来说完全没有什么消耗”的样子。
“不知道你过上几分钟能不能说出这么不是天高地厚的话了。”
头目冷笑，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在他手上旋转得呼呼作响。
自己硬拼的话打不过他，风影谨慎的想着。自己目前的最强攻击招式就是斩风诀，最多还能用个五次。
风影扫了一眼缓缓将自己包围起来的强盗们，粗略估算人数有二十多人。强盗们在身前举着长刀，刀尖从四面八方向自己逼近。
麻烦。风影的目光落回头目身上。“你不自己上阵，就叫这些炮灰来送死？”
“呵。小子，你就只能靠说这种大话来给自己壮胆吗？你的实力我看得一目了然，你就等着被你口中的‘炮灰’们的怒火绞碎吧。”头目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
二十多人，即使几个厉害的不出手，对风影说也是一个不小的麻烦。
“你就只能靠嘴炮来拖延自己的死期吗？”心里想的是一回事，在敌人面前可千万不能怂。
狂风再度涌起。
敌人早有防备，他们的刀上早已附上了高密度的灵子，以刀为基点形成了两块互为夹角的防御壁。狂风无法接近他们的周身，风影眼见此景，轻哼了一声。
这确实具有很不错的防御力。可是，又如何犯防得住自己？
剑气无比强势地击碎了一处阻拦，在剑气破开阻拦的同时，风影全力运起伪瞬步从包围圈的缺口中突破出去。
“啧，你们以为你们能拦的住我？”风影继续保持自己淡定的形象。
与之前相同，一人连着手中的长刀被切成了两半，切口整整齐齐。
“是吗，你可以低下头看看你的身体。”头目道。
风影用余光瞥了瞥自己的身上，只见裸露在外的肌肤上出现了细密的伤口，沁出一颗颗血珠。
“不过如此，这连皮外伤也算不上。”
“在你刚才突破包围圈的瞬间，我随便在地上捡了几个断剑扔向你，没想到这么不入流的攻击都能给你造成伤害。”
“对付你们，我没有必要用防御，反倒是你，你的攻击只能造成这点擦伤吗？”风影冷笑，倏忽身形不见。
身后有人在飞速移动。风影瞬步了一会儿，估量着大概要把大多数人丢了挺远才停下，回头一笑。
“没想到你能追上我。”
“与大多数对手拉开距离，心虚的你在我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两人都沉默下来。
“铛！”兵器交鸣的锐响回荡在树林之中。
风影的一击被头目挡住，头目的力量大得惊人，长刀一挥，风影的剑被击开，下一刻一阵剧痛从右腹传来。
两人均后退一步，风影扫了一眼右腹处长长的伤口，将长剑归鞘。
“怎么了？难道是想要投降？你哭着跪下来求我我说不定能接受哦。”头目狞笑。
风影再度拔出长剑，轻轻地说：“我的剑，出鞘必染血。”
“所以，这把剑刚刚出鞘还没有染过血，我就绝对没有输掉的理由啊。”
“可笑！”头目双手举刀，高高跃起，向风影的头顶斩下。
风影左手一挥，几根灵力聚成的芒刺从指间飞出，扎向头目的咽喉。同时身形暴退，敌人的刀势因喉咙受袭而有一瞬间的凝滞，长刀险险的擦过风影的身体。
“雕虫小技！”刀势愈加凶猛，风影必须双手持剑才能挡住，完全没有使用自创鬼道的空隙。
两人的身上都出现了不同程度的伤口，鲜血滴落在地上。
风影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遇到这种疯狂的战斗了，敌人的灵压比自己要高很多，只得聚精会神调动全身每一个细胞全力应对。无暇顾及外界的事物，自己所有的一切仿佛都沉溺于眼前的这场战斗之中。剧烈的灵力碰撞已经超过自己身体正常的承受范围，眼中看到的景物仿佛都在拉长、扭曲、变色，仅仅能够模糊的看到对手，几乎完全是凭着直觉在进行战斗。
风影身上伤口崩裂，鲜血飞溅，他的目光已不再是当初的冷静懒散，而是漠然——对痛苦，对生命的漠然，无论是加在别人身上的还是加在自己身上的。
如果用斩风诀，只有一次机会。要给敌人造成重创，必须使用剩余的大部分灵力。但只要一击不死，灵力耗尽的自己绝对会被对方秒杀。
风影一直在等，等待使用斩风诀的那个时机。
“你完了。我的手下们快赶上来了。”对手身上衣服都成了浸血的布条，却轻松地笑着。
说时迟那时快，风影化作一阵残影上前，长剑刺进对手的肋间。
“你反应挺快的嘛，不然被刺的就是你的肺了。”风影看着歪歪倒倒的对手一笑。
“那又有什么用呢？”头目看风影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你是个有意思的家伙，这场战斗我会记上一阵子。”
一切突然平静。电光火石间，对手的肌肉骨头被平滑地斩开，他从左肩到右腿的长长伤口里，猛然喷出了巨量鲜血。
没有预兆，没有声音，就好像落叶轻飘飘的落地一般，显得自然而然。
这一切就好像是几秒钟的默片，萦绕在这世界的，唯有无边无际的寂静。
“你……”对手倒在地上，破裂的气管使他无法说出连续的句子，只能发出断断续续没有什么意义的音节。
“幸好那一剑中了，极大削弱了你的行动能力，不然我说不定真的就完结在这里了。”风影转过身，在落日的余晖下留给对手他人生中所看到的最后一个背影。
头目挣扎着，映入眼帘的鲜血淋漓、刀伤交错的背影也渐浙模糊。
他人生最后的记忆，是淡然的一声：
“我说过的吧，我的剑，出鞘必染血。”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出鞘必染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