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游》流氓陈

16、爱非所爱大丈夫作奸,恋无可恋弱女子埋咒

　　刘易山走得非常慢，他虽然打着伞，但是衣襟还是湿了，他不知道。走到自己家的那条街道时，一辆出租车从他旁边驶过，溅起的水花又一次打湿了他原本就湿了的衣服了。他瞪着眼想骂，但已经过去了。远远的看到那车停在自己家门口，他想一定是朱莉回来了。一股无名怒火腾的升起，他把伞往后一扔，口中大骂贱货婊子，追向自己的门口，司机没有看到它，他没有追到，出租车已经开走了。门还没有关，他窜进屋，随手关上。朱莉正在脱她红色的外套，知道是他，没有看一眼。刘易山没有说话，径直走到他面前，她发现他一身是水的站在面前，大叫：“又哪里灌了一肚子马尿回来。”
　　他没有回答，愤怒的问：“你刚才从哪个男人那里回来！跟我说！”
　　这句话挑起了她的怒火，她挑衅的看着他，很坚定的说：“爱从哪个那里回来就从哪个那里回来！”
　　她的挑衅彻底激怒了她，他随手给了她脸一巴掌，口中骂道：“女表子，让你滥让你滥！”
　　朱莉也不示弱，还给他一巴掌，口中大骂窝囊废，没用。
　　两人扭打起来。刘易山听不得窝囊废之类的话，他把朱莉反手一抱，扛倒在肩上，直进房里，重重的扔了床上，朱莉爬起来打他，他一只手死死钳住两只手，一只手拉着她露背衣服的后领，哗啦一声撕了下来，口中不断嚷道：
　　“老子没用，老子没用，老子今晚就插死你！你这滥女表子贱人！”他又愤怒的把她的短裙撕了下来，能撕的反正要全撕下来，让她的身子没有一点遮挡的。
　　“老娘□□妈，□□妈，你这只会喷便的畜牲！”朱莉大声骂道。
　　她使劲挣扎，乱扭着身子，用脚死命的踢他，甚至用嘴去咬，但一个女人的力量对于一个愤怒的男人来说实在算不了什么。他扑倒她，压在她身上大动起来。她挣扎了那么久，没力了，甚至说是虚脱了。她的眼泪禁不住流了出来。她的身体不是干净的，但是却不愿让他来碰。以前，他每要她一次，过后她总要去洗好久，深怕洗得太仓促忘记了哪里没有洗到。今天，她要洗多久才能把自己洗干净？或者，这种耻辱将是永远不可能洗掉的。她恨他，以前也恨，但从来没有现在来得这样强烈，她死死的盯着他那张老脸，觉得异常丑陋，恨不得吃掉他，他向上钳按着自己的手，她的头抬不起来，如果可以，她要用嘴巴来复眼前的这个仇。要把他一块一块的撕下来，要一点一点的吃了他，连他的骨头也不要细细的嚼碎，吞掉。他的血也要一滴不剩喝干。他在她身上大动，她知道他不会动很久。没有哪个男人能坚持不泄。他终于累了，尽管没有泄，但力度与速度已经明显降了下来，后来他伏倒在她身上，她一口咬住了他的肩膀。口中狂啸着。但是意外的是，他并没有躲闪，也没有喊痛，就像不知道她咬到了一样，只是停下来了他在她身上的动作，像死人一样伏在她身上。血沿着她的嘴角流了下来，她的口中有腥味，才幡然醒悟过来。他的手还钳着她的手，但明显松动了，她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想翻下他的身子，但是发觉他还死死的一只手抱住自己，她挣扎，他的另一只手又抱紧她的头，几乎让她喘不过气来，这时他才发现，这个死死压在自己身体上的男人正在默默哭泣。
　　她突然觉得他很可怜，这样，她心中的那些恨也就消减了很多。她任由他抱着，脑海中回想起过去的种种，益发觉得他的可怜。但是，他仍然是可恨的。他明知道她不爱他，但是却不肯放手。他缠着她的人，也就抓住了她的自由，而她要自由。爱情没有了，青春也没有了，惟有自由，还留给她生活一点点希望。她从他胸膛的颤抖中猜出他正在巨大的伤心着，但是她不想安慰他，对于她来说，她的心从来都是冷的。她在等他的伤心快点完结，这种等待，就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宽恕。后来，她觉得他搂抱自己的力度小了下来，于是她尝试着来推开他，这时，他不要他来推，他从她身上放开他的双手，支撑着自己的身子爬了起来。他的样子很沮丧而且疲惫。她看着他离开，他那身湿得流水的衣服还穿在身上。只是肩膀让他的血染成了殷红。她要进澡池，坐起来四处找自己的衣服，那些衣服哪里还能穿，已经全让他给撕破了。她走下床，打开窗户旁的衣橱，随后拿了一件长睡衣披上身，然后去洗澡。
　　走过客厅的时候，她看到刘易山在喝酒。并不管他。
　　其实酒糊弄不了人。古话说，酒醉心里明。又说，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浇愁愁更愁。人在忧愁的时候喝酒不过是想让外人看到自己醉后忘却所有的样子。但真的能忘记吗？每个醉过酒的人都会明白。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更何况像刘易山这样不容易喝醉的人，更不会不明白其中的道理。像现在，他并没有真正的狂喝滥饮。他在玩味着杯中的酒，也在玩味着手中的杯。或者，他是借这个器具在等着一场不幸的结束。他在等着自己的老婆出来。他想和她长谈一次。
　　不知道过了多久，刘易山喝了好些酒，不过头脑清醒。他终于等到了她沐浴的结束，她的这场洗刷多久呵，但他还是要等，也等到了。她裹着浴袍出来，他对她说：“来，喝杯酒。”
　　她也明白，她们之间总是要有这么一次长谈的。于是没有推辞的走了过来。他为她倒了一杯酒。
　　“我记得我们喝交杯酒的时候，你可记得。”他娓娓的说。
　　“忘记了。”她不屑的说。
　　“我想你一定不是忘记了，是你不愿提。”
　　她喝了酒，他说对了，她自然不会忘记当初自己是流着泪同他喝的交杯酒，那是为自己的爱情喝的决别酒，却被外人认为是幸福的感动酒。
　　“你当时流下的泪，酿成了我今天喝的这杯苦酒。这可苦了十六年，你我的十六年。”
　　她忽然觉得很惆怅，这股惆怅引起了对面前这个男人的恨。他不仅埋葬了她的爱情，也断送了她的青春。可是想到报复，她发现他也是可怜人。她想起他第一次强吻自己，那是不幸的开始。她遇上了他，就开始了她不幸的人生。这以后的不幸，都来自于那一个海堤强吻。
　　可是在刘易山看来，他们的不幸并不从那里开始。他们的不幸从从那次该死的旅行开始。机缘巧合中，他救上了一个有钱人，他谢他以金钱，谢他以名誉，甚至还谢他以爱情。这一切来得是如此容易，让人眩目，不可置信。但却是真的。他有了钱，有了名誉，看似也有了幸福的爱情。然而这些东西又似乎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玻璃墙，正如你是个银行的出纳，那些钱在你手中，而转眼即又从你手中不见。
　　“是我的十六年，你的十六年没有白过。”朱莉说。
　　“我等一个人等了十六年，而到头来还是一场空，人有几个十六年？”刘易山问。
　　说到爱，她心里冷笑了：“你拴了一个人拴了十六年。人没有几个十六年。”
　　“今天开始，我不再拴着你，我还你真正的自由。你想要什么样的自由？”刘易山问。
　　“真正的自由？你已经给不了。若是十六年前还可以，现在不可以了。”朱莉说。
　　“那你要怎样？是不是要我乞求你的原谅，乞求你的宽恕？”刘易山问。
　　“我永远也不会宽恕你。你记着了。你毁了我的人，你永远不可能得到一个恨你的人的宽恕。”好说完这句话，然后走进卧室了。
　　他喝了一口酒，把未喝完的酒放好，然后去自己的衣柜里换衣服。他把自己穿戴整洁了点，然后开了门，一个人走进了深夜的风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