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寻客栈》阿糯糯糯

2、飞鸟梦鬼

　　“人世间曾有一类白色的巨型飞鸟，居隐湖畔，晨曦道人将其唤作：昼闲兽，飞鸟体态优美，其白色皮毛光滑惹得人醉，擅咏唱，喜欢群居。传说这晨曦道人凭聆听其歌声知晓白昼，后引荐其种族修炼，终究修得神体。可惜在这天界，它被当做给诸位宾客的礼物或是当简单的运输工具使用，活活糟蹋了这一身才华。一次，天庭聚会之后，一只年轻的昼闲兽因为忍受不了这样无聊的生活，竟然斥骂天帝不识好货，不通情达理，还背地偷取了晨曦道人的神器下凡，铸成大错。最后被二郎神抓回来，连累全族受罚。天帝判罚昼闲一族去地狱干活，那只犯错的昼闲，它……行嘞，各位今天就讲到这里，预知后事如何，且听老夫下回分解！啪！”
　　人们一片嘘声，说书人也说累了，但还是陪着笑脸，小童儿将扇子放在诸位听官面前时，大家一哄而散，也有几个有钱人放上几文，小童儿回来耷拉着脸，怯怯地说道：“今天就这些，还不如昨天呢，爷爷，这样我的学费肯定不够，先生肯定不会让我回到学堂的。”
　　老先生用扇子敲敲小童儿的头——“痴儿，你要是学会我这门绝技，还读那书干嘛啊！看那，那不是失意书生吗？看来今年又落榜了啊。”老先生指了指客栈买醉的赶脚书生，小童儿点点头，飞快走到书生旁边，戳了戳买醉的他，他看着一小人站在他面前，“才一年，你都长这么大了，拿去吧！”说着便放上二两银子，然后接着倒酒喝。小童儿激动的跑到茶坊，交给老先生，两人心满意足的走了。
　　这个客人，他每年赶考都会来猫寻客栈打尖，我们客栈当时不叫做猫寻，这是民国才改的，那是我们还是俗气的高升客栈，又刚好在赶考路上（阿禾：我们大概二十年就会搬家，因为我们是妖怪，那个时候大家还是怕的），所以很多人图个好意头，经常来我们这里住店。说起来，他已经连续来了十年了，年年不中，感觉他这仕途生涯坎坷。他有一点洁癖，说起来也算不上，只是特别喜欢白色系的东西，这使得他显得更加虚弱。
　　他左手上有一个鸟状的刺青，后来我才知道那是他的胎记，他的母亲因难产而死，他出生不久父亲也死了，都说他是一个不祥之人，克父克母，因此自己的亲戚都不愿意收留他，幸好有寺庙收留他。考取功名也是因为他一心想证明自己并非不祥之人，便想做一番大事业，可惜事业十年未成。每每落榜回到寺庙的时候，寺庙方丈曾对他说——痴儿不回头，红尘不属君，尔苦去何方？新旧命途罢了。可惜他还是不信，他就这样活在人世间十年，活在书本和功名中。

　　客栈最近接到一封信，是来自晨曦道人的，让我转交给地狱的人事部部长——他的暗恋对象夜溟夫人，我没有本事，偶尔靠着传递信件赚一些小钱。这赶脚书生在店里喝的烂醉，拦都拦不住，非要跑到我们门口那颗大槐树下睡觉，那时候我还不认识哮天犬，人手不够，客栈那么多事，便随了他。夜深下来，我去了地狱找夜溟夫人，我看夜溟夫人一会眉头舒展，一会却又笑了，我一脸懵逼状，马上坏笑说：“夜溟姐，到底啥事啊？不会是情书吧！”
　　“你这蠢猫，你就知道这些，殊不知地狱有大事发生。”
　　“咦，啥事，我猜猜，肯定是好事，看你这么高兴。”
　　“一转眼过了好多年了，我掐指一算，应该有十年了。阿禾，你客栈最近有是不是有一个书生下榻？”
　　“是啊，下榻的哪里只有一个书生啊，好多呢。怎么了？莫非和这些书生有关？”我惊恐地问道。
　　“阿禾，快回去吧，你的客栈出事了，事情随后向你解释。”
　　她刚刚说完，我就听见大胡子用心法传音找我，看来真的出事了，我这店可是老店，别出岔子才是……
　　我刚刚爬回来，四处静悄悄的，（我们和地狱之门的通道就在马槽……），大胡子就慌张地说：“掌柜的，不好了，死人了！”
　　“哈？哈？哈？我不就去了一趟地狱送个信，怎么就出事儿了？hin死人了！(⊙ω⊙)”
　　“书生死了！”
　　“我去，不是吧，这书生大业未成，竟然死翘翘了。等等，官差没来吧，不会说是我们下毒吧！”
　　“哎，不是，说来也奇怪，那白衣书生本在大槐树下休息，也没顾上，怎么又会死在城南，无名无姓的，这咋整啊？我还没报官，这部等你回来商量吗？”
　　“这大半夜的，哎呀喂，我们先去看看吧，真乱。”

　　城南，书生一袭白衣靠在城南的悬石上，发丝平整，手里还握着《老子》，气息极其安稳，就像一具布偶一样，说他死了，但又不像，面色红润有光泽，这真一点都不像死人，这就怪了。我让筷子开兔眼（兔眼可以探测体内气体流动）看看，筷子说这人还没死，但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这样。我想到夜溟说“十年了”，莫非指的是这个？面瘫道士也来了，我看见他在施法，我和大胡子、筷子赶快凑过去，他搬出一个炉子，念了乱七八糟的咒语，摊开一幅白绢，就看见上面映出了画。（道士就是厉害，那就是上次提到的梦炉。）
　　我们通过梦帐，看到他执笔写字深夜醉的样子、他一个人在下棋，没人和他对弈、雨很大但是他不打伞的走在大街上、这应该是昨天晚上才对？突然，在梦帐上，我看到他好像背上有东西，是翅膀吗？我的天，我相信我们四个已经惊讶了，有翅膀之物或是灵、或是妖、绝非人类。
　　也就说他不是人，他和我们一样是妖怪？画面回到小时候，他一个人寻死，跳船却没有死成，还有一个人深夜赶路恐惧的他。他嘴里喃喃道：“我不怕你，我不管你是谁，我不怕，我什么都不怕。；我们甚至看见了门神曾经给他盖被子，还看到门神整理他的行李……他好像在我们门口做了梦，梦里遇到了下地狱，阎王说：“大胆小鬼，为何不飞？”醒来后他开始哭，并急匆匆跑出去，白色的衣衫染上了杂色，身不带金银琐碎，也不欠红尘里一人一金银，他一跃而下。

　　收起梦帐，我们把他带回了客栈。第二天，他以为自己跌倒了地狱，满身的血污溅到了宝殿上，他终于死了吗？他睁开眼，一切却不是血腥恐怖的样子。
　　“这都是梦吗？”
　　“先生，喝口茶吧！”我说道。
　　“这里……”他虚弱的问道
　　“是高升客栈。”
　　“我”
　　“先生，放不下去执念，不会真正自由的。”
　　他没说话，他默默点了香，我并没有离开的意思，他问我要了火盆，将自己的书全部都进去烧掉了。
　　“先生，飞鸟自由不自由，只有自己知道。”
　　“掌柜的，飞鸟飞与不飞都是它自己的自由，有选择本身就是自由的。”
　　白衣赶脚书生最后走了，他告诉我们他叫做——白寒。
　　他从前是一只昼闲兽，夜溟那日接到命令，天帝大赦昼闲一族，另外给昼闲一族新的职务，掌管地狱和天界的信息输送，这可是个美差，你所等待的都会给你。
　　晨曦道人也说过，希望这一切处于正确的位置，手里的昼闲族终于又能成为他俩通信的工具了，再也不用我了，看来我损失了一笔来源啊。
　　【尾声】
　　“诸位客官，那犯错的昼闲兽，被天帝一怒之下打下天庭，被贬做凡人，并且这辈子都给人带来厄运，永不翻身，还说他当时的翅膀被剔除放在地狱深海中，这辈子都捞不回来……”说书老头还在讲，小童儿把头伸进来，瞧了瞧
　　我说：“小童儿，他走了，昨天半夜走的，你过来，他有东西给你。”
　　小童儿：“真的吗？是什么啊”
　　我从柜台里拿出一套崭新的文房四宝和《老子》递给小童儿，他似乎十分惊讶……我看见一只白色的鸟从天空飞过，我知道你自由了。
　　十年后，我又搬了客栈，我再也没有见过白寒，也没有见过小童儿，只知道说原来镇上出了个状元，穷状元，靠着说书讨要学费，一朝成才，我想你知道那是谁。
　　【孟婆】：你是到了地狱都不消停吗？我的阿禾姑娘！
　　【阿禾】：哎呀呀，我想知道最后白寒去了哪儿啊，我纠结好久了。
　　【孟婆】：他现在是晨曦道人的坐骑啊，虽然当了一段时间的信差，哈哈，接替了你的工作，不然那小两口得等多久才能解相思之苦啊。
　　【阿禾】：我就知道是这样。我说，你啥时候请我喝喜酒啊
　　【孟婆】：还早着呢，我比你还小，你都不急，我急个啥
　　【阿禾】：我拒绝和你玩耍，我去看看夜溟姐。
　　【孟婆】：你来的正不凑巧，他俩出去旅游了，哈哈哈，不过白寒在看家哦，她们家别墅在南边，最大的那栋。（坏笑）
　　【阿禾】：咳咳，我承认我只是想去看看帅哥而已，我走啦
　　【孟婆】：找个人给我看火，阿瞳不在，我忙不过来。
　　大胡子穿着一身武服进来，赶忙说
　　【大胡子】：我来吧
　　然后，孟婆小姑凉脸红了……阿禾表示：不对啊……这妞还会脸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