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女青年》唐玉的粉

22、第二十二章

　　“出来吧，别藏了。”柳异把刀收好，抱臂冲着草丛。
　　房吉笑呵呵地从草丛里闪了出来：“佩服佩服，被你发现了。”
　　“你缠着甜甜到底为什么？”柳异不理房吉的恭维。
　　“嗨！没缠着她好不好！让她做点美梦还不好啊！”房吉一副冤枉的表情，“本来想施点小法术引你来的，谁知那个弱智鬼进屋砸东西，正好让你来。”
　　柳异简直无语，原来她是整件事的原因：“把我引来？引我来干什么？”
　　“给你讲故事，告诉你你的前世啊！”房吉得意地笑了。
　　“晕！”柳异被打败了，房吉的脑回路她无法理解，“好吧，我现在来了，你讲吧。”
　　“现在不能讲啊，天机不可泄露。”房吉颇伤脑筋的样子，“只有你做梦的时候才能讲，那算你自己做梦做到的，可不算我讲的。”
　　柳异好想骂人。
　　“你现在赶快回去睡觉，我还来得及和你讲。”房吉建议道。
　　“不想知道了。”柳异皮笑肉不笑，“你的故事自己留着吧。”
　　房吉再怎么劝说，柳异都不想知道了。这种讲一半留一半的人最可恨，不讲就不讲，憋不死他。
　　下半夜平静地过去了。第二天阳光明媚，柳异告辞要走了。大伯和大伯母挽留了几句也就不再勉强。吃早饭的时候柳甜甜破天荒地早起了。
　　“昨晚我梦到好可怕的事！”柳甜甜神情疲倦，“李春生趴在我窗户上和我道别，说是要去投胎来娶我！吓死我了！”
　　柳异差点把嘴里的豆浆喷了，却故意装着不知道问谁是李春生。
　　“甜甜小时候我和春生他爸一起喝酒，开玩笑地给甜甜和春生定了娃娃亲。谁知道后来春生一场大病成了个傻子，只长个子不长智商。可惜，前几个月掉海里淹死了。”大伯语气惋惜，“甜甜你在外面念书的时候，他经常来家里问你的情况呢。”
　　“早知道他年纪这么轻就淹死了，我以前不该对他这么坏。”柳甜甜有点自责，“他上小学时还帮我背书包呢。”
　　柳异想到那鬼天真的表情，莫名有些伤感。
　　柳异走的时候执意没让大伯夫妇送。她走到车站买了车票，坐在长椅子上等着发车。一个戴着棒球帽的青年在她身边坐下，帽檐压得很低，可是柳异还是一眼认出了房吉。
　　柳异在自己大腿上狠狠地掐了一把，差点把眼泪疼出来：居然不是在做梦。
　　柳异揉着大腿嫌弃道：“你又来干嘛？现在是现实，你讲不了故事。”
　　“你不想听就算了。你要走了，我来送你一程。”房吉笑得温暖，“我在这也快待够一百年了，到时候去找你们。”
　　“找你恩公就行，我就免了。跟你不熟。”柳异还是耿耿于怀，从她回家乡以来一直被房吉牵着鼻子走，太憋屈了。
　　“你这么说我好伤心。我对你不好吗？告诉你这么多故事，还送了你一个好梦。”房吉半真半假的委屈语气，“我可是冒着泄天机的风险诶。”
　　“我大伯家的符出问题是你搞的鬼吧。”柳异咬牙，“毁了我的符让那小鬼进屋，万一那小鬼不怀好意怎么办？出什么事你能负责吗？”那些失灵的符柳异都检查过，每一张都沾着奇怪的腥气和不明的痕迹。
　　“哎呀能出什么事？那鬼是个弱智诶。它不闹事你也不会来啊。”房吉还颇有理由，“你不来我又怎么帮你和乔述之点破呢？这年头，做月老还吃力不讨好。”
　　柳异瞪了房吉一眼：“什么月老！我和乔述之就普通朋友而已。”
　　“行行行！普通朋友！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我来送过你了，走了啊。”房吉起身准备走了。
　　“帮我留心一下大伯一家！”柳异冲房吉的背影嘱咐了一句。潜意识里，房吉已经是朋友了吧。
　　“知道了。”房吉转过身来，突然奇怪地笑了，“不过大火过后，只留了一具尸体！”说完房吉扬长而去。
　　那是什么意思？柳异愣住了。
　　回到城里，顿归喧嚣。柳异在家里窝了好几天，每天早上睡到自然醒，又撒娇让胡女士做了好多爱吃的菜。刚开始胡女士还是比较宽容的，多几次就嫌柳异懒了。这天胡女士在家里和一帮大姐大妈打麻将，使唤柳异去买菜做饭。柳异着实歇的够了，领了胡女士懿旨开车直奔农贸市场而去，一路上盘算着最近要大干一票，最近除了恒鑫百货那次生意，她完全是倒贴的节奏嘛！柳异在农贸市场采购之时，不知道胡女士家里已经炸开了锅......
　　柳异刚离开不久，乔述之拿着赵廉给的地址就上了星辰大厦。在胡女士推拿馆门口按了半天门铃没有回应，乔述之又在门口耐心地等了一会儿，无可奈何准备走的时候，碰上了被胡女士使唤来拿柳异脏衣服的柳宣。柳宣一看，这不是前阵子英雄救女汉子的神勇大哥嘛！就给领到了楼下胡女士家里。
　　胡女士一看乔述之这么一位器宇轩昂，身材高大又长相英俊的青年，当即把持不住了，再一听是来找柳异的，立马麻将也不打了，还呼唤老姐妹们对乔述之进行了惨无人道的围观。饶是乔述之见过不少大场面也是紧张得不行。
　　“小伙子，你叫什么名字啊？”胡女士笑得和蔼可亲。
　　乔述之面对四双探寻的眼睛，竟然结巴了：“乔，乔述之。”
　　“你是做什么的啊？”胡女士见乔述之举止稳重，微笑又扩大了几分。
　　乔述之如实回答：“我是第一医院骨外科的医生。”
　　“医生好，救死扶伤。”“对对，大夫还有红包拿。”胡女士的老姐妹们赞许地评论。
　　胡女士有点儿得意，也不看看是谁的女婿。
　　“你今年几岁了啊？”胡女士又问。
　　“一......二十八岁。”乔述之差点脱口而出真实年龄，幸亏及时反应过来。
　　“不错不错，比柳异大了三岁，刚刚好。”胡女士的老姐妹们点头。
　　“你父母是做什么的啊？”胡女士刨根问底。
　　乔述之面色如常，语气冷淡：“他们很早就去世了。”
　　胡女士简直满意死了！这是她梦寐以求的女婿有木有！胡女士开始收拾麻将桌给老姐妹们下逐客令了。她的老姐妹们心领神会笑着走了。很快柳异有了男朋友的事就会传遍熟人圈。
　　“呃，柳异不在的话我还是回去吧，下次再来拜访。”乔述之坐不住了。
　　“别别别，你看我，连杯水都没给你倒。你先坐会儿，柳异马上就回来了。”胡女士装模作样地进了厨房，偷偷给柳异打电话。
　　“限你十分钟内到家，十万火急。”胡女士一句话就挂了电话，弄得柳异莫名其妙。
　　柳异不敢怠慢，菜也买得差不多了。她麻溜地出了农贸市场，火速开车回家。
　　“妈！”柳异拎着两大袋蔬菜生鲜进了门，“什么事啊这么急？”
　　“你可回来了！”胡女士满脸喜色地接过菜往厨房走，“家里来客人了。”
　　客人？柳异嘀咕着拎着另一袋菜进了厨房，一眼就看见了水池旁挽着袖子修水龙头的乔述之：“你怎么在这？”
　　“述之来找你。刚好家里水龙头坏了，请他帮忙修一下。”胡女士挤眉弄眼冲柳异使眼色。
　　“述之”？柳异翻了个白眼，什么时候这么熟了。
　　柳异无视胡女士的眼色，扯了扯乔述之的衣角：“别修了，放那吧。我们上楼谈。”
　　“没事，马上就好了。”乔述之认真地摆弄着水龙头。
　　“吃完饭再谈嘛。”胡女士开口了，“人家述之等了你这么久，总得先吃饭吧。”
　　柳异无力阻止，尽管乔述之再三推辞，胡女士还是硬留了他吃午饭。
　　饭桌上，柳宣无意中把乔述之救过柳异的事说了出来，胡女士的激动已无法形容，就差当场拍板让两人领证了。一顿饭的过程中，柳异一直在心里对眉飞色舞的胡女士翻白眼，乔述之则识趣地默默吃饭。
　　吃过饭，柳异表示要和乔述之上楼谈。胡女士一脸“我懂”的表情将两人送出了门。
　　到了3103，柳异开门进去，请乔述之在沙发上坐下。
　　“不好意思，我妈她就那样，你别介意。”柳异给乔述之倒了杯茶，在他对面坐下，“其实我这次回家，知道了点事。”
　　柳异开门见山地将房吉的故事告诉了乔述之，隐去了钟馗庙和石像的部分。之所以这么坦白，是因为她不想乔述之和她一样，对自己的前世和过去一无所知。
　　乔述之很聪明，听完便知道这是他的前世和今生。
　　“原来是这样。我在海边的浅滩上醒来之后，发现自己竟然还活着。为什么会那样，我一点都记不起来。后来有一次偶然，发现自己竟能......几十年过去了，我发现自己根本不会衰老......”乔述之挺平静，“我变得人不人鬼不鬼。我试过自杀，却根本死不了。身边的朋友逐渐老去甚至死亡，我却这样活着，生不如死。”
　　柳异替房吉解释：“你别怪他，他是真想报恩的。只是他没想到你会变成魔。”
　　“我不怪他，尤其是知道了这故事的前因后果之后。而且我渐渐发现，我越来越适应身上这种奇怪的能力，我有无尽的时间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也算是赚了。”乔述之笑了笑，“几十年前才想通，白白浪费了那么多年。”
　　“想通就好。”柳异也笑了。
　　“其实第一次见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乔述之望着柳异，“但是我仔细回想，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你。后来我总是做同一个梦，梦到我是一个樵夫，来到一座小庙前......”
　　柳异的笑容凝固了，心跳开始加速。
　　“我拿着柴刀，收拾着杂草。把杂草都去掉之后，竟然露出一座少女的石像。”乔述之没注意到柳异脸色大变，叙述着自己的梦境，“那石像长得很像你，几乎是一模一样。我有点呆住了，柴刀不小心割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在了石像的心脏部位。石像突然发光了......”
　　柳异一下子瘫倒在沙发里，她想她知道整个故事了。
　　“你没事吧？”乔述之有些奇怪柳异的反应。
　　“没事没事。”柳异强掩自己的不自然，故作镇定。奇怪的是，得知乔述之前世的妻子就是她自己，柳异竟然觉得松了一口气......
　　晚上柳异洗澡的时候，凝视着镜子里的自己：左胸上，赫然是一个水滴状的胎记，鲜红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