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乐黎

25、第三章 冬夜无眠（4）

　　菀楼街永远只有三层，红色的房子，木质的楼梯，连脚下去的响声都跟两年前一样。
　　三零四。
　　简陋的防盗门上是把同心锁，是那年去月老庙烧香时买的。掏出衣兜的钥匙，毫无悬念的打开了阻碍他前行的所有房门。
　　依旧是茉莉花的香气。
　　门口的衣架上是熟悉的不能在熟悉的黑色风衣，鞋架上放着思嘉最喜欢的拖鞋。
　　旁边的挂历显示的是两年前他离开的那日，小满。
　　电脑的旁边是他从图书馆借的书，没及时归还，它仍像两年前一样静静的躺着。
　　书架上是他设计的建筑模型，还有他每次出差带回的水晶。
　　卧室内黄色小雏菊图案的窗帘随风舞着，淡蓝色的床单散发着熏衣草的香气，躺在床上，舒服安心的感觉不由而来。
　　敲门的声音传来，他猛地惊醒，听得拨弄钥匙的声音，竟有些手足无措，躲了起来。
　　他怎么也会躲？
　　“栋明，快出来吧，不要躲了，我知道你回来了。”她的语气如两年前没有变过，一幅自以为很聪明的样子。
　　“你的鞋子被叛你的行迹，我快乐不停”
　　她照《你的眼泪背叛你的心》调子唱了起来。
　　他的步子有些僵硬，不知该用何种表情去面对她。在昨天，前天或者今天以前的每一天，他都在恨着她，她的绝情，她的贪慕虚荣。可是今天，所有对她的恨却瞬间湮没在这里。也许他从来都不曾恨过她，他只是不甘心，不明白，她当初为何如此决绝。看到她跟林跃东在一起甜蜜温情的样子，他气愤极了，他差点发了疯。现在的他突然觉得一身轻松甚至有点莫名的兴奋。
　　“怎么这种傻傻的表情啊？”她走到他的面前，双手捏了捏他的脸，她最喜欢这样逗他，熟悉的感觉顿时涌了上来。
　　思嘉。
　　他惊讶的望着她，看到她拎了大包的东西，傻傻地问，“这是什么？”
　　“噢，你的烟不是完了吗？”她把袋子放在茶桌上，“卖这种烟的地方只有江汉路的南洋烟行，我今天路过那，就买了些回来。”
　　烟完了？他记得江城有段时间烟草抓得特别严，很多地方都找不到他想要的香烟，她出去三个小时才筋疲力尽地回来。
　　她怎么回去买烟？
　　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他凝思问“思嘉，今天去哪儿了？”
　　“想我了吗？”她攀着他的脖子，冲他眨眨眼睛，带着狡诘带着纯真，这才是他的思嘉，不是前两天淡淡微笑的她，不是不知所措的她，不是沉默不语的她。
　　他不由自主地抱住了她，低头喃喃地说“想，想了好久好久。”
　　“想我可是要收费的哦！”
　　“怎么算？”
　　“想我一分钟休息十分钟”那段时间，他忙得昏天黑地，忘记吃饭忘记睡觉，她经常重复着这句话。
　　“那岂不是要睡上一千年？”
　　“当然是等着美女把你吻醒了。”
　　“那要麻烦你从大街上拉一个了。”
　　动动脚指头可以想到她定是厥起了嘴角，只感到她的拳头像狂风暴雨般落到他的肩上。思嘉，他的思嘉，一直都没有变过，一直在这个地方等着他回来。
　　晚饭的香气诱惑着他，他揽着她的腰像以前一样跟着她的脚步一左一右，是他最爱吃的小炒肉。
　　“你今天不忙吗？”她回过头问他。
　　“忙，忙着看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