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恋清缘》黄金白羊女

14、禁忌的名字

　　我想起刚才康熙提起的莹儿，迟疑着，很想问又不太敢问，说不定那个莹儿是一个禁忌呢，可是潜意识我总觉得她是康熙要留下我的一个原因，很主要的原因。我想他们可能会知道也不一定。

　　“我想冒昧的问一下，你们知道莹儿是谁吗？”考虑再三，我还是问了出口。

　　两人愣了一下，对视一眼，突然都不说话了，我咬咬唇：“可能是我太唐突了，刚才你们来之前，皇上提了一下，我看到皇上神情不愉，可能是什么伤心事吧，想为皇上分忧，又害怕说错什么。”

　　“皇阿玛跟你提过莹儿？”十五眼中有些讶异。

　　我点点头。

　　他低头沉思了下，十七阿哥在旁边开了口：“既然皇阿玛对她提过，那应该是没什么关系的了。”

　　我看了十七一眼，他别开眼，看向他方，似乎是很不愿意与我有所交集，我心中有些气，什么嘛，以为自己是阿哥，架子抬得那么高。谁理你，我也别开眼，不理他。

　　在我心中闹别扭的时候，十五开了口，转去了我的注意力。

　　“其实莹儿是皇阿玛第十六个皇女，温莹，几年前因为急病已经不在了，去的时候才十三岁，十六妹性子活泼爱笑，从小就喜欢赖着皇阿玛，嘴很甜，总是能把皇阿玛哄得眉开眼笑，宫里人人都喜欢她，连皇祖母都说，皇阿玛对她是爱若珍宝”

　　“后来十六妹突然的一去，皇阿玛精神一下子沉了，大病了一场，之后就绝口不提她了，身边的人自然也不敢再提。莹儿一名，就这么成了禁忌。”

　　那个莹格格个性开朗，照说我和她性格一点也不相像，那难道是相貌像？

　　“那位十六格格相貌应当是相当美丽的吧？”试探性的问。

　　十五愣了下，看看我，突然有点明白，笑着说：“是挺可爱的，不过和你并不相像。”

　　虽然让十五看出我的心思，不过我也得到我想要的答案，那么因为莹格格让皇帝对我另眼相看的想法是不成立了，可是皇帝的言谈却处处让我觉得他想留下我，为什么呢？总不会是看上了我，想纳我做妃子吧？我被这想法吓了一跳，拜托，他都六十岁了，虽然外貌看上去不太像，不过这很难说吧。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我才想说呢，皇帝心海底针，捞都捞不着，捞着了还扎手。

　　心中兜着个想法，就没心思扯谈了，再聊了几句，就推说累了，十五倒也很讲礼数，和十七一起把我送到乾清宫再回去，临走还和我再三确认过几天的约定，怕我反悔似的，我也只能匆匆的答应。

　　日子就这么在忐忑中度过，一连几天，皇上都没再来找过我，就只有十五阿哥托人给我捎了些补品之类的，我想，如果我不是那么的讨厌宫里的生活，我和他，应该是能成为朋友的。

　　我心中有事，自然也不想再往外走，害怕再碰见什么阿哥娘娘之类的，牵扯就越来越多了，房里就意云她们服侍得更加勤快，每天都拿着皇帝赏赐的衣裳饰品在我身上比划着，我明白她们的想法，才出去一天，就招惹了个阿哥送东西过来，假以时日，说不定我会是个娘娘或者福晋，那就是贵不可言了。

　　这种局面不会是我所乐见，所以对于十五阿哥差人前来的邀约，一律称病，那个十六阿哥我不想认识，毕竟人家还是人人眼中的黄金单身汉，我一和他接触，流言恐怕就乘以六倍的增长，到时候说不定皇帝更不会让我走了，至于十七阿哥，那更是算了，面对他，我总是会有控制不了局面的感觉，我不喜欢这样的情绪，纷乱而无措。

　　可是，我可以避开所有人，惟独不能避开皇帝。

　　这天傍晚，我坐在窗边，看着远方，思绪飘得很远，现在恐怕只有思想，还是自由的，房里寂静一片，意云她们很懂事，知道我发呆的时候不喜欢有人在跟前，这段时间的相处，她们已经摸透我的脾性，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这样更好，省得我累。

　　夕阳渐渐被黑暗所吞没，目睹那一抹红无力的淡去，我终于收回眼光，一转身，就感觉房里不自然的流动。

　　眼光已经同时搜索到坐在对面的那一个黑影，虽然没看得很清楚，但是我知道，那是康熙，呼吸一窒，他什么时候进来的？

　　我身子微动，欲站起来，他手一摆，我静下来，也没开口。环境依然是那么的安静。

　　“莹儿是我排行第十六的女儿，她一出生，就粉雕玉琢，可爱非常，朕很喜欢她，她越大越活泼，总是喜欢偎在我的膝边撒娇，很依赖我，我想在她的眼里，她并没有把我当成是皇上，只是单纯的把我当成是父亲，不像其他孩子，恭恭敬敬的，那眼中是空洞的。”他在黑暗里开口。我知道我只能做倾听的角色。

　　“我疼爱她，希望让她拥有幸福，想等到她一满十五就给她赐婚，嫁个好人家，幸福的过完一生，可惜，该来的跑不掉，就算朕是九五之尊，拥有全天下，想留的还是留不住。”

　　“我记得她病的时候，虽然被病痛折磨着，她还是很坚强，每次见到朕，都强撑着身体，装出开心的样子，看着她慢慢的衰弱下去，朕的心痛极了，朕发了疯般寻找天下各种灵药，可是却没有一种有效，后来她时清醒时昏迷，昏迷的时候总是捉着朕的手不放，嘴里呢喃着阿玛，阿玛，可是这个被她心心念念的阿玛却什么都不能做，眼睁睁的看着她被带走。”

　　“她走的时候才十三，她，还有好多事情没尝试过，就这么去了，朕….能杀尽天下人，可是却救不了一个人。”皇上声音低沉，仿佛在压抑着痛苦，沉浸在回忆之中，我心中一痛，想起父亲，我明白失去至亲的痛苦，却不知道皇上这么高高在上，却也有如此沉痛的记忆。

　　我忍不住轻声开口：“我听过一句老话，当上天关上一扇门，一定会留一个窗，所以皇上，请您不要太伤心，您还有众多的儿女，我相信，在他们的心中，也一样存在着和莹儿一样的情感，只是，他们已经大了，不懂得去表达。”

　　“可能吗？难道他们在乎的不只是朕坐着的这张龙椅吗？”皇帝的声音徒然的冷硬起来，我想，他是想起那太子爷了，康熙五十二年，太子二度被废，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我心中叹息，这个时候的皇帝，何等的悲哀，老来从子这句话，在康熙身上完全体现不到，现在的他，只能在尔汝我诈之中努力的寻求真心，却又不能相信真心。

　　“皇上，请听司羽一言，人生匆匆数十载，每个人总有每个人的追求，为着这个追求，可以粉身碎骨在所不惜，可是，并不是每个人的追求都是荣华富贵，功名利禄，我相信，皇上的众多儿女之中，总会有淡泊名利，但求快乐随身的追求之人。”

　　“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不凭什么，只是我爸爸说过，一样米养百样人，人性本善，我们不用善心，就不会看到善意的人。”我轻声说完，心中却有没说出口的话，是，我爸爸是曾经这么说过，可惜，我不相信。

　　那方，良久的没声音，之后，轻声的笑意打破寂静。

　　“羽丫头，知道吗？你真是一个很聪明的女子，当初你在围场救了朕，朕曾经一度的以为你居心叵测，毕竟你的一切资料都查不出，但是你在病床前的样子，让我想起了莹儿，当你对朕说，子欲养而亲不在的时候，朕就知道，不能放你走了，虽然，朕知道你最希望的就是离开这里，朕也只能说，你白累了。”

　　“朕是这个天下的皇帝，第一次，上天不顾朕的意愿，带走了朕的宝贝，这一次，朕已经经不起失去，所以，朕也不能顾你的意愿，从今天起，你就是朕的女儿，封号雅甯，赐居‘且留住’，朕会给你最完美的一生。”

　　康熙什么时候离开，我不知道，我已经惊呆了，脸色煞白，我徒劳的呼吸着，脑中什么也想不到，原来，从我醒来的那天起，他就没想过要放我走。

　　原来，到头来，一切都是白费，在皇帝的眼里，我做的一切，根本都只是在班门弄斧。

　　原来，我只是一个小丑，自以为粉饰得很完美的小丑。

　　MON，我离不开了！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