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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睡觉吗? ...


  •   三月一号,开学报到的日子。
      仙贝是自己来的。在担忧了两个星期以后,也没有见到那个人的出现,便也慢慢放松了。
      今天是周日,朋友约了她去教堂。
      仙贝没有信仰,拥有信仰的人是朋友。初识朋友的时候,是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也有人可以这么虔诚。
      朋友属于特别纯粹的人。
      其实,说白了就是大众口中的“老好人”。
      但仙贝不想用“老好人”来评价她。这个词被大众用烂了玩坏了,不再是含有褒义意味的词。
      她想,朋友应该是“善良的朋友”。
      在曾经第一次去大教堂的时候,仙贝有被震撼到。那么多人齐做一件事。虽然气氛是宁静的,但却一点也不亚于狂热分子们崇拜的场景。
      她并不常常去那儿,多数时候都是在心情压抑的情况下去的。
      在那呆上半天,即便很无聊,也是乐意的。
      需要她静静感受的只是一种氛围。
      中午十二点的时刻,他们低头:
      “我们在天上的父,
      愿人都尊你的名为圣。
      愿你的国降临。
      愿你的旨意行在地上,
      如同行在天上。
      我们日用的饮食,
      今日赐给我们。
      免我们的债,
      如同我们免了人的债。
      不叫我们遇见试探,
      救我们脱离凶恶。
      因为国度、权柄、荣耀,
      全是你的,
      直到永远,阿们。”
      当主祷词默念完,仙贝知道,敬拜就要结束。
      于是,一群人从大堂涌出,仙贝与朋友走在最后。
      她在人群后面,眼尖地瞧到了人群中央的那个男人。
      仙贝是恐惧的,因为未知。谁也不知道他会在未来犯下什么事。
      她害怕他伤害她。
      拉着朋友,悄悄地从另外一个出口离开。她中途拨打了母亲的电话,却又不知为按掉了。
      关于她被性骚扰这件事,不管是校方或警方都从未给出真正的回应。对于这两种机构部门,如若不发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是不会有任何一方重视的。
      而那时,伤害已有,再多补救都是为时已晚。
      她今天背了包,瑞士军刀在出门时被放进了包里。
      仙贝的戾气其实很重。
      当她在生活中受到一点不如意,便很容易产生极端的想法。
      在初中的时候,她就常常想着自杀。
      而每一次都不外乎是与母亲争吵完,她跑出家门,心中满是想要报复大人们的愤懑情绪。
      因为如果她死了,他们一定会很后悔很伤心吧?怀着这样阴暗的欲望,她曾无数次滋生过死亡的念头。
      这样的仙贝即是脆弱又是残忍。
      她太敏感了。
      轻微受到外界一点刺激便无法忍受。
      而关于强/奸,她的态度也是毋宁死。要知道那是对她整个人与人格的侵犯,从里到外。
      很多事情的发展都是有轨迹的,并不是等到结局最后才能获知。
      例如男人。
      例如仙贝。
      男人今天会出现在这里,并不是毫无缘由的。
      他不知从哪得知仙贝的周日行程。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懂变态的心理。
      即使换位思考,都无法理解他们为何如此做?
      难道就不怕事情终有暴露的一天吗?看起来好像一意孤行,无所畏惧的样子。
      男人正守在外面的唯一出口旁。
      仙贝从礼堂的小侧门出来,看到的就是站在黑色铁门口的男人。
      离开的人很多,正在铁门口等朋友的人也很多。男人并不惹人注目。
      教堂修在郊区,周围的住户很少,大铁门外的道路很是宽阔。
      来往的车并不多,走在外面的行人也鲜少。这一片给人宁静的感觉。
      仙贝和朋友跟上前面的人,车站离这儿不远,过两条人行道就到了。
      大家的公车基本相同。
      她看到男人跟过来了。这时,公交车来了,仙贝和朋友上去了。
      男人也跟着上来。
      他着实长了一张憨厚正直的脸,完全看不出其心里龌蹉。
      仙贝找好位置坐下,她抱包的十指不禁捏紧。
      关于这件事,除了少数几个亲密的人知道,外人都不知情。
      毕竟这种事情说出去,如果闹得人尽皆知。仙贝身为一个女孩,可想而知,到时对她的名誉伤害极深。
      许多吃瓜群众也并不会在意旁的,他们永远只会关注自己想看到的。
      这是男人第一次在家与学校以外的地方跟随仙贝。
      他在仙贝身后的位置坐下。仙贝挺直腰,身板距离椅背极远。
      男人也不做什么,只是两人如此近距离,不免令人恐慌。
      仙贝到站了,得在这里下,再转车。朋友与她路程不一样,这班公交车直通朋友家附近的站点。那边是她不熟悉的地区。
      所以她下车了。男人也随之而下。
      警告的话语对他没用,仙贝也不做这种无谓的挣扎。
      她通常很能忍。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会把所有发生的事情默默记在心中。
      等爆发的时候,也是如此。突然之间,她就会炸了。但不是毫无预兆。
      男人在这半年以来,除了偷窥她、跟踪她、再用视线下流她,倒也没做出过其他实质性的身体接触。
      但谁知道,他哪一天就不再如此了!
      或许这一刻或许下一秒。
      车站等车的人很多。前后不过五分钟,几乎大部分人都走上了公交车。
      还待在原地的就剩三四几个人。仙贝、男人,还有另外两个十七八岁的女孩。
      男人开始靠近仙贝,仙贝的脚步也是在往后移。
      两人就这么一进一退。在下车之时,仙贝便把瑞士军刀放进了右掌心里。
      她再也不想忍了!
      去他什么的后果!什么法律什么监狱她都不管了!
      每天生活在自己想象的恐慌中,担惊受怕,生怕哪一天自己就受伤了。
      这么害怕。
      小心翼翼地去上学、回家。
      躲避了半年。
      与其再这么折磨下去,还不如一刀痛快!
      此时,有车来了,男人止步了。
      他最后对仙贝笑了一下,便转身上去了。
      这简直就像胸腔蓄满了力,却发现敌人轻飘飘地一声“不打了”。要积攒起一次这样的勇气,是难能的。
      不是什么时刻都可以轻易拥有抛开一切的决心。
      仙贝不知是失望还是松了口气,只知道下一次可能就再没有现在这般心情了。
      攥紧手中的刀,等到男人所上的公车离去。她才把刀放进包里。
      回到家中,仙贝没有任何心情。
      强撑的精神瞬间被疲劳侵袭。
      她不想吃东西,只想天昏地暗得睡,睡到很长很长时间的那种。
      今天家里没人,仙贝一直从中午睡到了凌晨夜里的三点。要知道,在此前的一天,她曾有过长达十小时的充足睡眠。
      醒来的仙贝喝了点水,又继续回去睡了。她的胃一直不好,也是有理由的。
      四小时以后,已经是清晨。
      仙贝父亲有事情,刚好可以顺带送仙贝去学校。
      坐在车上,他看仙贝打了一路的哈欠。忍不住问出:“你是不是有病?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仙贝有很严重的嗜睡。这并不是第一次。她总是一天到晚地直打哈欠,即使前一天晚上有着怎样充足的睡眠都无法阻止。
      每时看上去都是一副昏昏入睡的状态。
      彼时仙贝自然不会承认自己有病。她反驳道:“我没病,我只是没睡好。”打哈欠已经成为习惯,仙贝本人是难以意识到。
      其实在心理学上,有一种叫做自我防御的机制。
      那是每个人在面对伤害时会具备的能力。
      对于仙贝来说,遇上不如意的事情,就想睡觉。
      难过,睡一觉就好了。
      总觉得,什么都睡一觉就好了。
      在心理上对它有一种彻底的执着和依赖。
      进了校园,安静地上完一天的课。下午的时候,仙贝站在十字路口等父亲的到来。
      仙贝父亲是搞建筑的,经常需要跑工地视察情况。完了以后,如果正值仙贝下课,便能过来接她一起回家。
      十字路口是新修的道路,非常宽阔且人烟稀少。
      今天男人并没有出现。但仙贝心里隐有预感,未来一定不会那么好过。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睡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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