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
-
这几天家里频繁发生怪事，不是放在桌子上的东西找不到或者挪了地方，就是晾在阳台的衣服莫名其妙出现在沙发上。
起初连容还以为是自己记性太差记错了，后来连续两天都出现了“怪事”，让她不得不留神注意家里的“变化”。
比如今天她刚到家，一开门就看到门口出现了一双不该出现的拖鞋。她明明记得这双黄色拖鞋昨晚刷过放到阳台晾着，这会儿出现在门口进门就能换的地方，连容冷不防地打起冷颤。
连容站在门口的玄关，没敢换鞋直接走进客厅，站在客厅中央环视四周，注意到早上故意扔在地上的瓶子立了起来。
连容感觉一股凉意从背后蔓延到指尖，她轻轻咬着嘴唇吐了一口气，然后转身搜遍了整个房子，没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连容坐在卧室的床上，告诉自己不要乱想，然后拿着浴巾进了卫生间。
半夜三点，连容胃疼直接疼醒过来，她喝了一杯热水，熬到早上确定去不了工作室，和林琳请假要去医院检查一下。
换衣服的时候，连容没在卧室里，直接在客厅穿衣镜换了，换到一半她发现自己的脸有点模糊，眯着眼瞅近一看，镜面竟然蒙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连容觉得很奇怪，屋子里不算热，怎么会起雾呢，但是急着去医院没多想。
早上的路十有八九都堵，更别说去医院了。副驾驶上的连容瞄了一眼司机的手机，地图上的路就像一条血管红的扎眼。
在距离医院正门200米的地方，连容拧开车门下了车，再等下去都挂不上号了。
连容看了一眼网上预约挂号，号都没了，打客服说可以到医院窗口挂号，她连走带跑三分钟就到了医院。
在排队挂号的时候，一个熟悉的身影突然跳进连容的视线里，她下意识眯了眯眼，才发觉今天出来的急忘了带隐形眼镜，但因为是低度近视，基本上不影响出行。
连容连忙转过头，她看清了那个身影，正是自己这辈子都不想见到的人。
但是没过一会儿，丁磊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来：“小容，你怎么在这里？”
连容微微缩起的身体明显一抖，慢慢转过身，表情很冷淡，像是面对一个陌生人似的。
她没有说话。
丁磊表情尴尬了一下，看了眼旁边，又问：“你哪里不舒服？自己一个人来的吗？”
连容听到他的话突然笑了，带着一丝轻蔑，抬头看着他，反问道：“不是一个人还是两个人吗？”
丁磊一下子愣住了，表情也僵住了，而连容随着队伍往前攒动，把他落到后面，头也不回。
连容拿着消化内科的普通号往队伍外走，丁磊早就不在刚才那地方了，她深吸了口气然后去找电梯，消化内科在门诊四层。
若是平时，连容可以毫不费力地爬上四楼，但是今天没吃饭，加上胃本身不舒服，想逞强也没有那体力，只好耐心地排队等直梯。
然而好巧不巧，在电梯停在二层马上下来的时候，丁磊和怀孕的刘晓倩从对面走过来，丁磊先看到她，然后刘晓倩察觉顺势抬头，惊讶地张了张嘴。
连容原想撇过头就当没看见，刘晓倩却主动上前打招呼：“连容是你啊，你怎么在医院里？”
连容皱了下眉转过头，冷淡地说：“来医院能干什么？”
刘晓倩没想到连容口气那么冲，嘴角抽搐了两下，一只手捧着肚子假装笑笑：“哦，我也是关心你嘛……”
一旁的丁磊没说话，但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连容看，刘晓倩忿忿地抬起手肘捅了他一下。
连容被两人的做作弄得心烦，眼看着电梯到了一层，她却转身走向了楼梯。
丁磊瞬间回头，刘晓倩骄横的声音随即响起：“看什么看啊，电梯到了快扶我进去！”
连容咬着牙爬上了四层，把号在机器上刷了一下，然后坐在椅子上等医生叫号。
因为是周六，来看病的人比工作日还多，还大多数都是年轻人，有些人舍不得占用工作时间来看病，好不容易休了周末还得来医院浪费多半天。
连容背靠着椅背，头靠着墙，闭着眼睛眯了起来。
不知不觉她睡着了，被一只手摸头的凉意而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是丁磊。
“你在做什么？”连容用力打开他的手，抬起头压低声音质问。
丁磊被她的反应伤到了，表情有些受伤，尴尬地放下了手，继续问她：“是不是胃病又犯了？”
连容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比刚才还冷：“丁先生，我们已经分手了。”顿了顿，“你该关心的是正在产科检查的妻子吧。”
医院走廊根本藏不住声音，刚才两人的对话已经吸引了周围一些人的目光，这时候连容又抛出了更爆炸性的信息，让偷听的观众瞬间控制不住表情管理，诧异地看着两个人。
丁磊神情受伤，好像受了多大委屈的：“你一定要这样说话？”
连容余光扫了扫周围看热闹的人，攥了攥手里的病历本从椅子上站起来，越过他直接往外走，丁磊连忙跟上去，两人走到了空间更大的大厅内。
连容走到窗户前站住，然后转身看着跟上来的丁磊，冷漠地说道：“你想说什么？”
“我只是想关心你……”丁磊因为她连续冷漠的态度心烦焦躁，他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但是毕竟曾经那么亲密，即使分手了也不该是仇人。
连容冷漠地看着丁磊这张还算英俊的脸，浓密的眉毛，眼睛不大不小，单眼皮，嘴唇偏薄，她想起之前安雯雯说“嘴唇越薄的人越薄情”，当时还不信，嘲笑她太迷信，现在看来丁磊也是这一类人了。
丁磊看到连容一直盯着自己，脸色苍白，弯弯细眉微蹙着，嘴唇也没有血色，看着让人心生怜惜，他又抬起了手摸了摸她的脸颊。
连容瞬间回神过来，往后撤了一步，眼神充满怒气瞪着丁磊：“丁磊，你还需要我再提醒你一遍吗？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请你不要再做这些让人厌恶的举动了！”
丁磊为自己的贸然行为感到羞耻：低下头苦笑了一下，向连容道歉：“对不起。”
连容冷声道：“既然没有关系了，就不要再来关心，你想脚踏两只船，我可没兴趣。”
丁磊诧异地抬头：“我不是，小容，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这样的人？出了轨的人还有脸问她‘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
连容被他的话逗笑了，笑得眼泪逼近眼眶，如果眨一下眼可能会落出来，她拼命努力睁着眼睛，然后高高地扬起下巴，“丁磊，我们已经结束了，从此以后就是陌生人，请你以后见到我也不要打招呼，不要来关心我，更不要像现在这样问我‘你是什么样的人’，你是什么样的人与我无关。”
说完连容绕过他要回去等号，下一秒却看见刘晓倩站在拐角处，一手拿着检测报告一手捧着肚子双眼愤怒地看着她。
连容预感不好故意绕开走，却不想刘晓倩突然冲过来，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扯，上来就骂：“连容你还要不要脸，分手了还缠着我老公，你今天根本不是来看病的，是故意偶遇对吧。”
刘晓倩这么一喊，大厅内、走廊里、楼梯前的人像电影画面定格，全部停下来回头看过来。
看着一个穿着朴实的孕妇抓着一个漂亮的女人，嘴里说着“我老公”“分手”“缠着”这些关键词，大部分人的反应就是目睹了“妻子抓丈夫出轨现场”，都会本能地认为是那个漂亮女人的错，“小三”这个帽子不用什么证据就直接扣到连容头上。
丁磊赶紧跑过来想拽回刘晓倩，但是刘晓倩之前是练体育的，力气比一般女孩大，即使怀孕了手劲也不小，她抓着连容这一会儿，连容的手腕的血液都不通了，手渐渐发麻。
刘晓倩看到丁磊抓自己的手，开始撒泼，扯着嗓子尖叫：“你还帮她，你帮她！我怀了你的孩子，你还帮着外面的女人，你们背着我想干什么？”
连容站在原地没有挣扎，没有解释，一脸生无可恋。
丁磊一边哄着，一边把刘晓倩的手掰开。
连容的手腕得到自由，看都没看他们一眼，转身就走了。
11点多，连容终于看上了病，主治医生问了问病史，又看了她的碳13呼气试验，没有幽门螺旋杆菌，又问了问最近的情况，给她开了一些药，给她预约了三个月后的胃镜。
一直到看完病从诊室出来，还有人拿奇怪的目光打量她，连容可没心思应付这些陌生又无礼的眼神，直接打车回家。
连容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口饭，嘉和一品外卖，八宝粥和葱花饼。
她吃着吃着突然喊了一声：小度小度。
小度：我在~
连容咬了一口葱花饼，满口的葱花味儿，含糊地说：“我心情不好，给我讲一个笑话。”
小度：好的，主人。
一位老奶奶推着老爷爷，老爷爷对老奶奶说：“宝贝，你真好。”
记者走上前去问老奶奶：“怎么保持这一辈子爱呢？”
老奶奶说：“以前他有外遇，一度想抛弃我。”
记者问：“你是怎么做的？”
老奶奶：“这不，我把他腿打断了！”
然后记者接着问大爷：“您都八十多了，还叫老伴儿宝贝儿，请问您是怎么做的？”
大爷：“别提了，前几年就忘了她叫啥名了，也不敢问，怕她弄死我……”
这个笑话连容听过，还是忍不住笑了。
老奶奶和老爷爷的愿望是从告白那一刻，从决定在一起那一刻开始，她就想要和那个人一起执手到老。
她以前觉得，爱而不得，是人生常态。
现在发现，原来爱而放弃，也是人生常态。
小度讲完笑话就不说话了，连容没有再提问，静静地喝完粥，然后抱着自己的Q版抱枕在沙发上坐到天黑。
晚上，连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前一段是她和丁磊还在在一起的梦，梦里她还是笑着幸福的样子。后来不知道从那一段突然变了，梦里到了一个漆黑被黑雾笼罩的地方。
她仿佛能闻到空气里的浓烟味，身边很热，像火烤着一样，好像回到了之前的火场里。
连容梦里拼命去睁开沉重的眼皮，看见自己身上漂浮着一层金色的光，走廊尽头出现一个身影，正在朝自己慢慢走过来。
是消防员吗？
连容喜极而泣，眼泪像坏掉的水龙头喷涌而出，但是烟熏得她眼睛又辣又疼，难受地闭上了眼睛，那个人蹲在自己身旁，一只温凉的手放到她眼睛上。
连容听见了声音，那是一个干净温柔的少年音。
“不要睡，再坚持一下。”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5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