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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镜姝晋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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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镜姝离去,背影逐渐消失后,常青才着眼打望自己身处的阁间。
规模不比她自己的“梨歆居”小多少,但装修别致雅趣,不似一个女婢该有的卧居处,虽然镜姝在她眼里与其他女婢气质差别异常,可毕竟身着这王府特配的婢装,怎么也说不过去。
“莫不是……那姐姐也是五王爷从哪个院子里带回来的?”常青歪头,皱眉思着。
突然,门外传来一声撕心裂肺地叫喊,打岔了常青此时的思绪。她不由提心,暗自焦灼,连忙起身想一探究竟,却不料自己身下带伤,麻木已久的小腿突如一发猛烈的撕扯痛感传到她的全身神经,顿时失去知觉,便重重嘭摔下了床。
“嘶——”常青倒吸一口冷气,不敢叫出声,紧眯着眼睛感受着小腿带来穿痛。
门外似乎听到了阁内的情况,脚步声哒哒地靠近。
“怎么了?”镜姝赶来,望了下屋内的情状,却看到常青全身瘫倒在地,下身旧伤被拉扯开,鲜红的血珠汩汩渗透出纱布,不一会儿触目惊心的血色染满底裤。
镜姝顿时失措,快速奔到常青面前,小心翼翼地将常青横抱上塌。
“你为何下床?我不是告诉你要好好调养身子吗?”镜姝低声抱怨,却让床榻上的人笑嗔。
“本来还挺疼,但看到姐姐撇去方才的冷漠,换上了这幅奴婢不曾见到的模样,倒是让奴婢小诧,一时忘了痛楚了。”常青掩嘴轻笑,眉目如画。
“……”镜姝语塞,她惊讶这个女人在这样的伤痛下还能露出这般笑容,敬服油然而生。
“所以呢,你是想干什么?不会是想自残而终吧?”镜姝盯着她,气调渐冷。
常青一闻,连忙摆手道:“没……没有!”紧接伸手一指向门外,“奴婢听到有叫声,便想着探目……”
“噢?原来你对好戏也有兴趣,那不妨让你看看,说不定还能缓解下你心灵创伤呢。”镜姝冷笑,语话刚落,便疾速走出门外,不一会儿便手拖一个人给拽了进来,然后莽推在地,那人儿瞬间哇哇惨叫,嘴里不停喃着“饶了我吧”之类的词眼。
整个阁间霎时闹腾,常青在床榻上直起身来瞧望地上的人,却发现是王妃的贴身丫鬟——凌意!而此时的凌意被四花大绑,原本她正准备回房拿复血草去“水池”折磨常青,却不料被暗算。
“这……”常青惊呼,她知晓这个女婢是陈语柔的心腹,况且之前“水池”之刑也是拜她所赐。
这一刻,当再看到凌意那尖利的五官,她瞬间全身毛孔竖起,恐惧卷席全身,泛白的嘴唇畏惧地颤动,伤处之痛也无限扩张,令她窒息。
镜姝察觉床上的人神情不对,就当机立断,从挥袖,一袖珍暗镖疾出,深扎~入凌意后颈,暗红的血如花飞溅。凌意还来不及呐叫,全身息调瞬散,眼瞳一沉,便直挺地倒在地,连续抽搐了几下后再无声气。
“你在干什么!”常青见此景,慌了神,第一次面对亡命之人像死具一样倒在自己面前,让她大脑一片空白。
“在铺垫脚石。”镜姝弯身,伸指麻利地从凌意的颈口处扯出自己的镖器,“这个女人只有死,才能让你我活下去。”
常青不解,她虽知凌意罪不可赦,但镜姝的残忍处置却让她感到另一种害怕。
整个阁间沉静,常青不言语,而镜姝却似待机。
蓦地,阁门被重推而开,沉冷的女声响荡整个房间。
“你们在干什么!?”陈语柔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心腹此时无声息倒泊在血花之中,破声厉喝。
“奴婢参见王妃娘娘。”镜姝福身。
“你是谁?本王妃的凌意为何成了这个样子?”陈语柔狰厉地盯着弯身的镜姝。
“回王妃娘娘,奴婢是跟在您身后最末的镜姝,您可能不记得奴婢了。”镜姝轻笑回道,“奴婢致死效忠于娘娘您,在今日娘娘下罪罚惩常青姑娘,原本由凌意主持此事,可凌意自作主张,将常青姑娘擅自带出‘水池’,回自房中私下疗伤,奴婢在门外见此,觉着这是对娘娘的抗令之罪,便进阁将她立即处置。”
话落,镜姝又刻不容缓地跪了下去,郑重道:“奴婢对王妃耿耿忠心,觉得不能有人忤逆您,胸中热血猛发,于是便失手,实属不该,还望娘娘重罚奴婢!”
常青惊闻,才发现自己其实正身卧凌意的阁房,怪不得如此精致的布饰,原来是王妃心腹的别所。
而陈语柔也才注意到榻上的常青,且身上包扎的种种,令她轻而信服跪趴在地的镜姝。
“这样啊,那凌意也是不该如此。”陈语柔漠视常青,续道:“本王妃现在记住你的名字了,你为我做了这么件好事,本王妃也不愿折煞这样一个忠心的人。且这凌意的寝居便赐予你,从今以后就跟在本王妃身边吧。”
常青浑身被陈语柔盯得发颤,她无措,原来这一切都在镜姝的设计之中,面想着镜姝居然利用她去攀位,而自身建起对镜姝的信任和感激瞬间崩塌。她唇口轻启,“奴婢……参见王妃娘娘。”
“哼,混账东西。你凭什么让凌意擅自搭救你?让本王妃的心腹死于非命!”陈语柔怒气飙发,气冲冲地走向前,一手死死捏住常青细嫩的白颈,面部狰狞,“莫非你是真有着狐狸精的韵味,可以蛊惑人?”
“咳……咳咳……娘娘冤枉……求饶命……”常青喘不过气,咽腔被碍止气息,枯涩挠喉。镜姝望见,立马重磕一头,严肃道:“请娘娘手下留情!”
“呵呵,镜姝,别以为今日晋升了你便有资格来对本王妃的行径指教。”陈语柔讽讥,手随之加大了力度,让常青更吃力地咳喘。
“娘娘,奴婢是想提醒您,这常青姑娘是五王爷带回之人,无论来处与否恰当,可她毕竟是王爷亲自派令让奴婢们好生照顾的人,若有损伤,到时被诛杀的可是您的众多侍人!王妃娘娘不觉得为一弱女子而损毁了自己在王府中建立起的威信不值吗?”
镜姝低首,不紧不慢地肃言,“这一码归一码,且今日这姑娘在‘水池’中已得到她相应的惩戒,王妃娘娘何不贤思放了她,等到时王爷归府,再交之通报,让王爷来评理,这不也正彰显了您的惠心吗。”
陈语柔一怔,随即讥笑,“你这虽是奴婢身,可这想法倒是一出接一出。”突如松手,常青失去的重心,脖颈一轻,“啪!”地倒在床榻,无力睁眼。
“本王妃今日就放了她。”陈语柔擦袖转身,傲气颔首,“来人,送常青姑娘回寝房。镜姝,扶本王妃去后花园散心。”
“是,王妃娘娘。”镜姝接令,轻点头,起身扶过陈语柔的玉手,缓缓走出寝阁。
紧接,从房外走入几位仆装女婢,面若无情地接手常青,也不管她身伤,粗手粗脚地将她抬起送回至“梨歆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