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倾心》瑷芈

7、初窥心事

　　“唔……”
　　常青在地上吃痛地闷声。
　　伴随着阁间内，檐壁上不停渗透着淅淅水滴，她痛楚地小声呻^^吟与水珠的滴答声杂糅一起，却显得满堂凄静。

　　静得可怕！
　　常青吃力地睁开眼，朦胧的视线在短暂几秒后有了焦点，可是周围一片昏暗，她根本无法看清周围之物。本想撑起身子，看看这个阁间的玄机，却因自己的动作，被下身传来的穿心之痛直冲她的每一个神经。
　　“啊！”常青小呼，几乎在一瞬间，她回想起了之前王妃的贴身女婢们对她的恶行。

　　她揪起心，缓缓垂首。
　　啊，庆幸这个阁间毫无光线，这样她就无法直视自己身下的斑斑惨状。朦胧之中，常青颤抖地伸向自己的小腿处，不一会儿就触碰到了深深穿刺于自己骨中的枷锁。
　　“我……与她们无冤无仇，为何要如此下手于我！”常青顿时心中念想崩塌般，气数也随之消散，她瘦弱的身板随着无力重重地倒在了泥泞之中，任由脏臭的泥水溅渍到她苍白的脸上。

　　视线逐渐又回到了模糊，脑中一片混杂，她此时全身力气全散。只有在耳边传来无规律的水滴声，让她思绪渐渐飘向了远方。

　　姜辰……姜辰……
　　救我……

　　然，她又沉沉昏了过去。
　　只是这一次，她不知道自己能否再次清醒。

　　皇宫内，因今是皇帝大选秀女之日，大殿堂内顺序站满了一排排的清秀佳人，薄施粉黛，身着崭新的绣衣，各个样貌不俗。
　　坐在最前方的内务府主管沈咏琛，身着一身漆黑官袍，眉目俊朗，挑趣地看了看眼前的佳丽，侧首看向同坐一旁，正翻阅着花名册的人。
　　“苏总管，您以为，这些粉绿能否入得了皇上的眼？”言辞轻佻，韵味着连皇上身边的红人办坏事，找来的胭脂俗粉与已稳坐后宫的数百人大同小异。
　　“沈大人，这些你口中的粉绿，可是杂家掀翻了整个延国所寻出来的佳品了，可有不满？”苏文拖着细尖的声音不紧不慢地回问，“你若是着实不过意，杂家倒也无妨，上奏皇上宽松几日，让沈大人去寻找别音。”道完，端起黑曜桌上的一壶茶，往杯处沏满，随即雅致地端杯，只手捏盖，抚杯沿，轻轻小酌一口。

　　沈咏琛神情一冷，回首不答。

　　这时，大殿门被宫女缓缓拉开，站在外的托簿太监尖声朝里禀报：“五王爷驾到——”
　　殿内瞬间嘈杂开了锅般，秀女们纷纷惊喜，她们早已听闻五王爷的绝世美颜，却从未识见。
　　“奴婢参见王爷。”带首的女婢率先屈膝，秀女们见后也齐身跪地。
　　“奴才叩见王爷。”沈咏琛和苏文惶恐地下桌，迅速挪到门前，叩拜。

　　只见姜辰一袭青衣，瘦尖的俊脸染一抹清冷，眼神肃清，踏入殿内，对着两位弓腰叩拜的太监抬手，“两位公公不必多礼，都平身吧。”
　　“奴才谢王爷。”沈咏琛和苏文不约而同答应，直身，这才发现姜辰身后还跟着一位女子。
　　沈咏琛定眼一瞧，惊住。那女子仿若天仙般，暖粉上裳贴肤，下着月白褶花裙，杏眼里传着万般妩媚，气息平整，雍容姿态，感觉与殿内众秀女完全不是同一个层次。
　　“五王爷，这位是？”苏文抢问，他身居深宫多年，从未见过如此上乘的佳人。
　　“她是本王在民间偶然遇到的才子，善抚琴弄舞。”姜辰意味深长地回头看着林皖皖，“本想独留在五王府作琴姬，但两位公公也知道，本王现今在为西荒战乱策谋，无法打理这么多的妇人，又想着今日皇上大选秀女，便赶着车马入宫送人。”

　　“啊，那真是多谢五王爷了。”两人面面相觑，“奴才们正愁不知殿内的才人们能否讨得皇上开心呢。”
　　“那本王把她放在你们手里了，你们好生安排，别苦了才子。”姜辰颔首，看向了沈咏琛和苏文。
　　苏、沈两人受宠若惊，连忙哈手：“谢王爷！”
　　沈咏琛笑颜地转向林皖皖探问道：“那不知这位才子贵名为何？”
　　林皖皖挑媚一笑，软声道：“小女名为林皖皖，以后请两位公公多多指教了。”道完轻踩步伐，欠了欠身。
　　这一笑，两人被酥到了心头，差点没站稳。沈咏琛忙说：“那林姑娘随着杂家过去登记花名册吧。”转身走回桌台。
　　林皖皖看向姜辰，得到眼神示意后，微微福身，道：“是。”随即跟了过去。
　　姜辰微微眯眼，峻冷地看着林皖皖莲步走向殿里处，心中的不安渐渐涌起，他不知送这个女人入宫是好是坏，虽说她是归于自己派遣，可妇人心思却难以测料，想不准会反噬自己。
　　再者，他回想到在入宫之前，林皖皖问他为何会在怜玉楼买了一个不起眼的乐姬。

　　“喂，我说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常青的容颜吧？” 马车厢里，林皖皖翘着腿盘坐着，阖着眼怪声怪气地道。
　　“你说什么？”姜辰之前心思一直在府中那位漂浮着宛转琴声的女子，对林皖皖的突然质问刚缓过神。
　　林皖皖怒睁杏眸，戾气地道：“你居然忽视我。”她很不满，自己拥有花容月貌，没有哪个男人对自己不上心，而此刻坐立于自身对面的冷冽王爷，确是毫不在意自己。
　　姜辰茫然地看向林皖皖，郑重道：“本王一时想事，你再说无妨。”
　　“嘁。”林皖皖赌气般地扭头，“本姑娘问你，为什么要买一个毫无存在感的乐姬！”
　　姜辰脸一沉，道：“常青是本王见过奏琴甚佳的女子，买她，是为了给本王府添置乐姬，再者能为本王下月生辰祝贺。有何不妥？”
　　林皖皖听后，沉静了下来，道：“哦。”

　　车厢内一时鸦雀无声，各自仿佛有着各自的心事，直到林皖皖率先打破局面。
　　“常青这个人，你要小心。”林皖皖蕴意地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