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梦奇缘》风泠儿

23、冷面王？

　　“马少爷和凝双是旧识？”王老爷莫测高深地开口了。
　　一滴汗，这个结识妓女不会被杀头吧。看来我真该好好研究下这大清的历法了。
　　“马少爷是凝双的救命恩人。”凝双及时的开口了。我的好凝双啊，下次我一定多给你留点利润，绝不剥削你到骨头了。
　　“恩？”王老爷似信非信地应了声，似在期待下文。
　　我赶紧向凝双继续投过去求助的眼神。
　　“奴家本是好人家出身，只是生来命苦，父母早殇，只好跟着叔父一起生活。那一年家乡闹了蝗灾，田里颗粒无收，叔父一家奈于生计，只好将我卖入青楼。妈妈见凝双聪颖，就找来先生教习琴棋书画，16岁，初一登台，便博得花魁名号。凝双无心烟花之地，只肯做清倌，妈妈虽然不愿意，却也没有强迫。后来，凝双认识了一位青年公子，凝双误以为是今生良人，便从了他，只愿他回家禀明父母，就可脱离贱籍。可是，半年后公子却一去不返。凝双开始还终日等待，后来，日子久了，妈妈终日奚落，逼迫我早日接客。凝双终于心死如灰。思来想去，怎么看都决无出路，于是那夜游船之时，凝双纵身跳入了秦淮河。”
　　在座一阵唏嘘，我悄悄巡视，却见这王老爷和那青年脸上尽是一脸的同情和感叹。
　　“凝双那日投河，本是抱着必死之心，可巧那日马少爷也在湖上，派人救起了凝双。当时凝双虽然得救，却毫无感激之意，甚至心里怪他为何要救我，只想一心寻死。马少爷见我如此，不断开导于我。派人给我赎了身，接入府上待如上宾，丝毫没有轻看的意思。后来，马少爷的话终于打动了我，他说‘世间苦命的女子有千万个，你虽然命苦，但你肯定不会是最苦的一个，他们都有勇气活下去，你为什么就不能活下去。虽然，你曾卖身青楼，但，我不觉得妓女有什么不好，这只是个人的命运不同罢了，你看现在那些高管显贵，他们若也遇到你这种情况，恐怕做的还不如你好，做妓女又怎么了，不过是生活所迫罢了，从某些方面来讲，你活得比他们更高贵。’我终于想通了，人啊，只要想通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真过不去的了。比我更苦的人多了去了，我能遇到马公子，也算是我前世修来的福分，可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我这样的福分的。所以，我放弃了寻死的念头，我要活下，还要更好地活下去，如今，我是没办法嫁个好人家了，我只能靠自己了。后来机缘巧合我开了这家涵情馆，虽说也算青楼，但这里的女子没有人被逼迫卖身，一切全凭自愿，来去自由。若真有那不甘愿或被人陷害的苦主，我还倒贴她银子成全于她。我生活在青楼里多年，看遍了青楼女子的苦楚，我希望能更多地帮助他们。”
　　“许是我的诚心得到了姐妹的信任，行里的姐妹都愿意来我这里，而几位爷也看到了，来这里的公子也以高雅之士居多。”

　　凝双这翻话，我还真从没听她说过，真没想到，这古代的女子，思想上还有这境界。当初和她商议时，也只当她要找条生路，更好地活下去罢了。哪知她还有这个意思。也知道这是最无奈的办法，可是，在这个封建的礼教社会，恐怕，这也是最直接有效的办法了。

　　“你开的既是青楼，又何来帮助之说？入了这行的女子，只怕也没几个有节操的！”一直不曾说话的青年男子开口道。这人的相貌仔细看下怎么有点眼熟？好象在哪里见过呢。
　　“四爷，这里的女子虽然卖身为妓，可是，谁又是生来就是妓女的呢，大部分也都是为生活所迫。刚入这行的时候，也得曾想以死明志，可是有的是受人威胁，有的是受不住妈妈打骂，各种辛苦，您哪里有能体谅呢。一旦入了这行当，再难从良，即使从良，恐怕也是受人指点。我这里一不逼迫卖身，二可选择接客，三是接客所得银两，每月按比例支付给他。四来，若是要走，只要理由正当，随时可走。说穿了，在这里，他们既不受打骂，也不受欺压，自己完全是自由身，我这里不过是为他们提供场所和客源罢了。”
　　“既然有心帮助，难道一定要开妓院才能帮助她们？”这男子看来仍是不太认同。
　　“我自身能力有限，一无官，二无钱，有的只是自己这一个人罢了，还是个青楼的出身。马公子当初虽然不认同我从回清楼，可是他却尊重了我的选择，他告诉我，‘这个世界上，总是有人要做妓女的，可是如何做妓女，其间的差别可大了，你既然无力改变他们做妓女的事实，那么，就要帮她们做的有尊严，当她们青春不再的时候，要尽量帮他们体面地活下去。’这句话，凝双一直铭记在心，并一直要求自己努力地去做好。”
　　“可……”这青年似乎对凝双的话怎么听都不满意,还要纠缠下去,终于这王老爷发话了,
　　“罢了，一个青楼女子,能有此心,能做到这种程度也算是不错了.”
　　年轻男子沉默片刻,谨慎道:“阿玛说的是.”

　　他管他叫阿玛? 他管他叫阿玛!凝双管他叫四爷!那他岂不就是传说中的反腐先锋四阿哥胤禛吗!
　　OH,MY GOD!我真是有够“幸运”的,居然能在妓院里遇见这位冷面王爷!看来这厮也不是传说中的一丝不苟，一本正经吗，能带着老爹逛青楼，亏他还真想得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