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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三君齐聚羲静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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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槿眉头一皱:“郎郎可是身子不适?奴才去请太医。”
黎九惜出言阻止了荔槿,说道:“不必了,本宫只是睡得久了点方才有些头疼罢。”
荔槿停住脚步,看着黎九惜稍显苍白的面容,担忧道:“可是郎郎您的脸色……”
“本宫……只是有些累了。”黎九惜闭了闭眼,扶着堇瑟的手站起身,“收拾吧。”
宫人们重新点上清雅的熏香,为黎九惜铺好床榻,黎九惜靠在床沿上,手里拿着那块女帝赐下的玉石轻轻摩挲着。
荔槿站在纱帘外面,橘黄的烛光透着暖意。
羲静宫安静了下来,头上的星月熠熠生辉 。
第二日,黎九惜起身用了早膳,正待在书房里作画,却听到堇瑟禀报:“秀贵人来了。”
秀贵人,也就是东方未明。昨夜女帝点了他侍寝,今日一早,便有宫人传旨,言道女帝十分赞赏东方未明,直封为贵人,仍号秀,移居……琼玉宫侧殿。
琼玉宫,乃是玉淑君主宫,秀贵人移居侧殿,从某一方面而言,这似乎是透露着女帝想将秀贵人送到玉淑君的船上。
只是既然秀贵人算是玉淑君的人了,又为何登上他羲静宫的门呢?
如今宫中高位后君不多,身居四君之位的便只有他和玉淑君。
莫说这宫中新人,便说宫里的旧人,又有谁不盯着那些空出来的位子呢?
众人皆知女帝如今并不想册立凤君,是以也不敢操之过急。只是这后宫之中,因着地位之别,待遇之分,争斗依旧不可避免。
黎九惜如今身居高位,女帝也暂且护着他,所以除了已经被贬为贵人的谢蕴对付他,他也算活得自在。
只是在这后宫之中,哪里是能一直自在的?
黎九惜放下笔,看着纸上初露雏形的溪兰垂钓图,拿起荔桑递上来的帕子擦了擦手:“既然秀贵人求见,那便请他进来罢。”
堇琴应下,出去将秀贵人请了进来。
黎九惜拿过白玉兰雕镇纸将图摆放好,然后转过身对着行礼的秀贵人说道:“秀贵人请起。”
黎九惜缓步走出书房,来到正殿,在上首坐下,然后手臂轻抬,脸上的表情清冷,似含浅淡笑意,却又朦胧至极:“秀贵人请坐。”
秀贵人依言坐下,心中惴惴。
荔槿给他上了一杯热茶,袅袅的茶香升腾,带着一种宁静之感。
秀贵人心里酝酿了一下,然后开口道:“曦贵君郎郎……”
黎九惜看向他,一身青衣流泻在地,乌发黑眸,恍若仙男降世。
秀贵人心里不由得暗叹一声曦贵君的绝色,随后便听闻黎九惜开口道:“秀贵人来寻本宫,所为何事?”
秀贵人定了定心神,随后笑道:“臣侍蒙受皇恩,入宫伺候陛下,昨夜陛下对臣侍言及,叫臣侍多来陪您说说话。恰好臣侍初初入宫,对宫中规矩不甚了解,便来叨扰了。”
“秀贵人,”黎九惜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浅笑道,“若是本宫记得不错,秀贵人如今是住在琼玉宫侧殿?”
“回禀曦贵君,确实如此。”秀贵人低下头,声音恭顺温良,“玉淑君……人很好。”
黎九惜不曾应答。
他看着秀贵人白皙的侧脸,缓缓垂眸。
这是试探,还是投诚?
只是他如今已经是贵君之位,再往上也不过一个皇贵君,凤君之位他是不可能了,又何须做出这些拉帮结派引来女帝不悦之事?
只是,黎九惜手上的动作一顿。
他在宫中若是没有自己的班底,即便是贵君之位,日后没了女帝的恩宠,恐怕日子也可能不太好过。
此事有利有弊,但是却无需操之过急。
黎九惜心中想定,放下茶盏,对着秀贵人微微笑道:“秀贵人蕙质兰心,性情温婉,本宫也是喜欢得紧的。”
“既然陛下发话了,那日后若是本宫觉着无聊了,便叫上秀贵人你来聊聊,秀贵人应当不会介意罢。”
秀贵人脸上绽出一抹靓丽的笑容,起身给黎九惜福了福:“能和曦贵君亲近,是臣侍的荣幸。”
亲近?
黎九惜抬眼看他,眉眼之间满是清冷韵味。
黎九惜笑了笑,便与其交谈起来。
秀贵人入宫之前,也是长于世家贵族的一个大家闺男,性情虽看着纯然,但那些子肮脏之事,他也是见识过不少的。这下里与黎九惜谈话,也是极会察言观色,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张驰有度。
既然他来时言道是求教宫中的规矩,是以黎九惜也不曾说别的什么,只是将宫中的规矩一并说来,便是了。
秀贵人听得似乎趣味盎然,频频点头,最后才言道:“臣侍多谢曦贵君教导之恩。”
“不必,”黎九惜未曾戴冠,只松松地将发丝系在脑后,看起来有些不羁,却又像是给他增添了无数魅力。“秀贵人太过拘束了。”
秀贵人微微一笑,才想说什么,荔槿就走了进来。
荔槿给黎九惜和秀贵人行了礼,然后恭谨言道:“郎郎,和侍君,云侍君来了。”
黎九惜不由得有些诧异,然后恢复了平静:“请他们进来罢。”
不久,就见得两个穿着侍君衣袍的男人并行而来,似乎还在亲密交谈着。
秀贵人主动起身。
作为一个贵人,和侍君与云侍君地位都在他之上,他是没有资格坐在二人之前的。
云侍君与和侍君同为侍君,但是和侍君乃是他国帝卿,兼之又有封号,于是便坐于左首,而云侍君则是坐在他下首。至于秀贵人,便只能再往下坐去了。
和侍君看了一眼秀贵人,笑道:“看来臣侍们来得不是时候。”
黎九惜微微一笑:“和侍君何出此言?本宫与秀贵人方才不过是在谈论宫规,又有什么来的不是时候的呢?”
和侍君一愣,随后笑道:“是臣侍想岔了。”
黎九惜抬眼看了一下他,唇边的笑意浅淡,目光空灵。
只是些许时日不见,这和侍君的性情倒是变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