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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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妃喧被陆满这话堵个正着，本想反驳，偏陆满又提前示弱，沉默了片刻之后，只好忍下这口气，开口道：“陆公子说笑了，世人对我门误解甚多，我门上下皆以习惯了。佛言，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正是如此。”
陆满似笑非笑地说道：“师小姐的一些话在我看来不是全然正确，不过你不远万里来城门口堵我，想来也不是为了和我吵架的吧？”
师妃喧纤长的手轻点身后背负的古剑，深邃而明亮的眼睛中流露出一份爱惜，她语调柔缓，说出了自己的真正目的：“
妃喧不才，三岁开始习剑，如今已有十六载，虽到‘剑心通明’一境，但关于驾驭心境，依旧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听闻圣帝传人出世，年纪轻轻就已经突破了宗师之境，剑法更是炉火纯青，臻至化境。同为习剑之人，妃喧想领略一番陆公子的剑法，究竟有什么绝妙之处。也好取长补短，精进心境。”
围观之人听两人言语争锋相对，都渐渐弄清楚两人之间的身份，神情不禁振奋了起来——这竟然是圣极宗和慈航静斋传人之间的对决。
“剑法其实并不是在下主修。”陆满一本正经的说道，目光转向师妃喧，见她柳眉轻挑，显然不是很相信的模样，不由失笑着，真挚地道：“也罢，妃小姐千里迢迢而来，在下颇为荣幸。慈航剑典的厉害闻之已久，此次既然有验证绝艺的机会，在下自是求之不得。请先一步。”
师妃喧弓足轻点，凌空一跃，似一片柳叶般飘飘地落在了城内的楼台之上。一袭淡青长衫迎风而动，道不尽的淡泊飘逸，恍若神仙妃子。
陆满内力流转，飞身纵起，衣襟带风，轻盈跃上了城墙高处。
一男一女，分立城墙两侧，容貌俱是世间少见，若是不知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是甚么神仙眷侣。
但细瞧两人之间针尖对麦芒，大打出手的架势，就清楚自己想错了。
这等难得一见的好戏，男女主角又极为出众，再加上此处是车马行人必经之地，随着时间流逝，聚集的群中则是越发的多了起来。
那城门上方原本是有守城的士兵，照理来说，无相关的人是绝对不能登上楼的。
然而守城的的士兵头领，刚才在上面见证了全部过程，知道两人不仅身份不凡，武功更是宗师级别，高深莫测。
他也不想和这种大人物起冲突，想了想，就让全部兵士暂时后撤，不要打搅这两人的对决。
士兵头领心想：总不会有这么不长眼的宵小之徒，赶在两个宗师级别人物的面前做什么小动作吧？
他方一躲入高墙背后，探出半个脑袋来，还未细看，只听得前方“当当当”几声兵器相交的巨响。
两剑相接，定在半空之中。
庞大的真气，透着两柄形貌不同的宝剑汹涌而出。
内力相斗，更能看出一个人的深浅。
如此数秒，陆满还好，师妃喧却隐隐觉得有些为难，知道自己再这么下去，绝对要陷入对方的节奏当中。
于是一振腕，断去了两柄剑之间相接的真气。
锵！
长剑高举。
一股坚不可摧的剑气，自剑刃吐出，穿透了空气，朝着陆满凌厉而去。
只见陆满不急不忙，转手一扬，长剑似刀劈斧削般直直穿了下来，大道至简，虽不如师妃喧剑招眩人心神，却蛮不讲理的将师妃喧这一招的攻势给劈散了气神，等到了他的身前，不过是如同春风一般温和可人罢了。
师妃喧的秀眸中闪过一丝惊骇，一瞬不瞬地盯着陆满，柔声道：“先前陆公子果然是在同妃喧说笑，这样的剑招若不是公子主修，天底下的习剑之人都可以自觉了。”
陆满：“……”沉默，不知该怎么回师妃喧。他想，还是做个善良的人罢。
于是他淡淡一笑，既不否认也不承认。
师妃喧莞尔一笑，道：“妃喧手中剑名色空，专求以心御剑[1]，陆公子小心了。”
陆满见她看着自己，似乎等着什么。动作微微一顿，想到了似乎武侠小说里，高手见真章之都是要互报名号的。如果是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则是要介绍一下自己所使的兵器明细如何如何。
尤其是在古龙笔下，叶孤城和西门吹雪于紫禁之巅对决时，互相介绍武器的场面描写更是一绝。
陆满长剑一横，在熠熠日光之下，剑身闪烁着令人耀目的光彩，“此剑名为‘断渊’，源于墨家，为墨家祖师以千年玄铁，打磨数年后方才制成。”
说完，心道：够厚重了，听起来应该不输对方的使用说明。
师妃喧眼中异彩连连，似被陆满口中的断渊所吸引，数秒之后才收回目光，轻声道：“请陆公子赐教。”
北风渐渐大了起来，吹得两人衣摆飞扬。
师妃喧手中的色空剑好似散发出绮丽绚烂的光辉，朝着陆满的身前一刺。
她的动作很轻，很柔，似仙娥绫袖舞动，美不可言。而她的剑却似匹练飞空，天女散花，将陆满所在的地方，笼罩的密不透风。
另一道剑光则如惊虹掣电冲了过去，森寒彻骨的剑气破出包围，直冲云霄，光华万丈，就连璀璨的太阳都被夺去了几分光彩。
师妃喧的剑法耀眼，身姿亦是美妙，但众人的目光却不再停留在她的身上。
那一剑实在惊艳绝伦。
世间万种武功，兵器，皆有共同之处。
在场有许多习武之人，见到师妃喧刺出的一剑，已觉得心旌摇。直至陆满那一剑凌空而出，他们已是呆立当场，说不出任何的话来。
师妃喧踉跄倒退几步，退后了七八尺，用剑尖抵住地上的瓷砖，方才停了下来。
她的面色已是苍白至极，没有半分血色。须臾之后，一偏头，因力竭累极而发白的嘴唇，吐出了一口鲜血。
鲜红的血液滴落，将她的唇染得红艳，鬓发汗湿了几缕贴在面颊两侧，配上苍白的脸，失去了几分仙气，倒有了几分楚楚之姿。
“果然是举世无双的剑法，天生的道骨。”师妃喧拭去了唇边的血，美眸紧紧地注视着陆满，见他清容玉貌，呼吸之间仅有细喘，若不仔细瞧，绝对看不去经历一场大战。心头不禁有些失落，看着他的目光很是复杂，似审视，又似有些佩服的意思。
反正陆满是看不懂的。
陆满走着应有的礼仪，问道：“师小姐没事吧？”
师妃喧摇了摇头，靠着剑垂下了眼眸，不再开口，看起来疲倦至极。
她的剑术已是武林中至高的心法，只要与敌人一交手，就可以立即探知到对方的实力高低深浅。
可是方才的交手，真气相接之下，她却探查不出对方半分的功底。
师妃喧对于自己的心法自然不会怀疑，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陆满无论是内心，还是功法都比她高深许多。
而最后她的落败也正好证实了这一点。
师妃喧虽然不把这次视为生死之争，但是潜心习剑多年，未逢敌手，如今不止败了，还败得一塌糊地，心底难免有些失落，也疲于多加掩饰。
片刻之后，已经回过神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逐渐平静了下来，大家心里都暗问自己：“这两道剑招若放在我的面前，我可能接得住一招半式？”
想了想，大多都不禁生出畏惧之意，清楚以自己的实力，别说是两人最后惊艳绝世的那两招前法，就连前头两人试探时的交手，也未必应付得过去。
众人再看那个风华正茂的少年，内心已经不敢有半分轻视，而邪帝之徒的名头，也不过是为对付多增添了几分光辉罢了。
就在场面莫名平静的时候，一道销魂蚀骨的娇笑声忽然响起了起来。
未等众人反应过来，一抹淡黄色的身影已经朝着城上的人袭了过去。
目标正是同师妃喧说完话的陆满。
一对如流水般的云袖，如鸟翔鱼落般穿过空气，朝着陆满的身后打去。
那云袖以气劲加持，不似一般布匹般绵软，更似箭矢般坚不可摧，携风而来，如若击中，绝不是什么轻松的事。
眼见云袖就要打中陆满，在师妃喧的疾呼下，陆满的背后似长了眼睛一般，身体的重心下沉，借势往后仰去，背部和腰线压到几乎要与地面平行——云袖打了个空，发出了一声清脆地噼啪声。
陆满翩然腾空，手中的剑已出鞘。
长剑震荡，于空中嗡鸣了一声，如虎跃龙吟般扑了出来。
旁人很难用三言两语去描述他的剑。
就像是方才一样说不出口话来。
剑气纵横，似流星骤雨般急促短暂。城楼上的瓦片被掀开了大半，凌冽的风擦过众人的面颊，几乎逼得每个人的呼吸都停住了。
“陆公子，说起来咱们两个可是一家的。你怎得下手这么重，奴家方才只是想帮帮你罢了。”那人幽幽地的说道，黄衣赤足，站立于瓦砾上方，乌发雪肤，美得近乎诡异。只是右手的袖口破了大半，晶莹剔透的容颜上赫然有着一道不浅的伤痕，正氤氲着淡淡的血迹。
她神情哀怨地盯着陆满，眼波流转之间流露出几分可怜，纵是女人见了也要生出几分怜惜，更别提在场的男性同胞们了。
不由得用谴责的眼神看向了陆满。
陆满唇角勾起，哼笑一声，凛冽的视线似不经意之间扫过在场之人，带着一股叫他人不敢与之对视的威压。
我们是没本事，但你是真的狗！大多数人皆避开了他的目光，在陆满的面前，至少不敢再叨叨逼逼。
“不好意思，陆某也只是手滑了一下。”他淡淡地说道，“天魔功练成这样，我要是你，可以一头撞死了。”
当一个人说出这种话，一般是要单身的。
只是当陆满说出这句话，尤其这话的对象还是阴癸派大名鼎鼎的妖女婠婠，再加上他刚刚战退师妃暄一事，各位男性同胞在之前的腹诽便莫名其妙地转化为了一种玄之又玄的敬佩之意。
众人：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做到你那么优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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