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总想抛弃我怎么办》容黎

35、亲近

　　二姨娘洗漱后刚打算歇着，听到外面的丫头请安的声音，赶紧起身下地，打开门看到来人，有些惊讶：“这么晚了，夫人怎么亲自来了？有什么事让人传一声，妾过去便是。”
　　杜若哪儿能和她说自己是因为不想和朱庭筠睡在一个屋子里才来这里的，笑着说道：“横竖天儿还不算太晚，想着顺便消消食，倒是没想到二姨娘这么早就睡了，可是这两天累着了？管家就是这般，别人看不到想不到的都得放在心上，不能有半点失误。不过我看得出来，二姨娘是很有天分的人，做这些事情也不算难。说起来，这两天其他两位姨娘可有来找你的麻烦？”
　　二姨娘迎着杜若坐下来，闻言笑道：“倒是没有，经历过些事情也算明白了，当初着实是太蠢了些，惹得夫人为难，还请夫人不要怪罪。她们心里有气，夫人太抬举妾了，有些事情压根不是妾能碰的。老夫人对妾有很大的不满，若不是夫人挡在前面周旋，只怕那院子里的人就能让妾不好过。”
　　杜若端起茶碗却没喝，烛光照在杯壁上，散出柔和的光，她笑笑：“只要你认真办事，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我给你撑着，只是委屈你了，受些无妄之气。”
　　二姨娘摇摇头：“这本就是应当的，现在越发能明白夫人的苦处了。妾有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就是，我一早便说了，不需要这些虚礼，多见外。”

　　夜里的风凉，躲在被子里还好，若是在外面走动是得多加件衣裳的，想到今儿见爷的时候，那分明是有些着凉的，二姨娘还是咬牙道：“这事原不该妾多嘴的，爷如今心里想着夫人，这不是大好事吗？为何夫人好像急着撇清呢？这天底下没有犯错的男人能有几个？只要他能回头不就成了吗？爷先前喜欢岚姨娘也不过是看在她嘴巧圆滑的份上，我们都知道那人肚子里装着什么，一过了那个劲头还有什么看头呢？”
　　二姨娘怕杜若不相信自己，赶紧说道：“说来不怕您笑话，做女人的哪个不盼着能有爷们疼，日子过得有滋味？但人总不能一直活再梦里，看明白了，想通了，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就成。这府里，您才是妾的靠山，妾盼着夫人和爷恩爱，如此便知足了。”

　　杜若垂着眼帘，她自然将这些话听进去了，只是如今的自己一点都不稀罕朱庭筠，什么爱一个人就要盼着他好，杜若现在恨不得将他推进深渊里好好地尝一尝当初自己所遭受的一切。
　　良久她才抬起头，笑道：“你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要的不止是如此。你想安稳过日子，在这府里处境不尴尬，这些我都可以给你，但是你能做的事情其他人也能办到，你说是不是？”
　　二姨娘稍稍顿了片刻，认真地问道：“夫人有什么吩咐？”
　　杜若站起来在屋子里踱步，笑着说：“老夫人拉拢岚姨娘的事情你是知道的，为了什么不难猜。你既然决定依附我生存，该明白，只有我站稳了脚你才有太平日子。老夫人厌恶我，如果我哪天不在了……我要你去赵家小姐面前多露面，不能空手去，最好……”
　　二姨娘笑道：“您放心，要以老夫人的名义去。”
　　杜若点了点头：“和你说话真是省力气，今儿我便在你这里凑合一晚上。”说着利落地爬上床去靠着里面睡了。
　　二姨娘真是哭笑不得，她突然有点看不明白这位夫人了，能肯定的是这位夫人以前不过是在装傻罢了，动了真格只怕会死的还不知道是谁。是人都会不甘心，但有些东西是注定求之不得的，何不放自己一条生路。而且她也算是尝到甜头了，以往在府里除了和其他的两个姨娘斗嘴皮子，旁的时候连心都是空的，活着真是无趣的很。而现在府里的下人们对她客气了很多，是把她当主子的，这是夫人给她的脸，她若不知好歹，势必是要回到之前的。
　　最让她没想到的是，向来对她没什么耐心的爷居然会和她说那么久的话。
　　这么一想，她重新躺下来，抿了抿嘴道：“夫人，爷……您……”
　　只是身边的人没有一点动容，她识趣地闭上嘴。这何尝不是爷自己造的孽？她们当初坐在一起笑话夫人的痴心，谁能想到有朝一日夫人竟然对爷的示好无动于衷，正可谓是风水轮流转。倒是她们这些姨娘不过是个玩物罢了，主子宠着便是个人，一旦不讨喜了，便被丢在一边不过问了，甚至会被送人，真是可悲可怜。

　　这一夜朱庭筠躺在沾满了杜若气息的床上辗转反侧，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杜若是故意躲他的，先前的欣喜瞬间沉入谷底。不过无妨能躲得过初一却躲不过十五，他们是两口子，迟早要睡一个被窝的，杜若心里的气还未消，那他耐心的等等就好。
　　在天蒙蒙亮的时候他才睡着，若不是被一道大力给摇醒，他怕是能一气儿睡到大中午去，睁开惺忪地眼，见自家妹妹大大咧咧地站在面前不悦道：“你做什么？怎么这么越发不成样子了？”
　　“是我让她做的，你要是怪就怪我这个做母亲的。我怜惜你媳妇前阵子生病，对她甚是关怀，为的是什么？还不是指望她能对你好一点？可瞧她做的是什么？把你关在外面不许进屋，不想着伺候自家男人反而是跑去和姨娘挤一个屋子，这像什么话？要是给外面的人知道，怕不是要笑掉大牙，你是什么人，是堂堂的相爷，这等身份如何能被人指指点点？”
　　朱庭筠还有点头疼，揉了揉眉心道：“娘，话不能这么说，别什么事情都扯着外人。我也是个人，两口子有点小矛盾那不是正常不过的事情？佛门清净地，我们来是求佛祖保佑的，而不是给佛祖添堵的。再说，这些年若娘对家中上下没半点亏欠，泥人都有三分脾气，总不能让她一直陪着笑吧？”
　　再说笑话？笑话算什么？只怕过不了多久，天下的就该指着他的鼻子骂他忘恩负义了，亲手将恩师送入大牢，十足的不忠不孝，到时候娘又要说什么？罢了，和老人家说这些有什么用？

　　朱老夫人一听心里就凉了半分，韩嬷嬷同她说儿子对儿媳感情不一般，她还不信，听听这护着的口气，将来杜若要真是有个好歹，自家这儿子还不知道要怎么闹。
　　“这我管不着，她是朱家的人就得守朱家的规矩，凡事由着她，咱们朱家成什么了？再说了，嫁进府里来三年了，连个丫头都生不出来，要她有什么用？咱们老朱家可只有你一个儿子，也该有儿子了，她要是再生不出来，别怪我翻脸。你好好想想，这家我这个老太婆也不是做不了主的。”

　　母亲和妹妹走了好一阵，杜若才从外面回来，看到他才起什么也没说：“爷，您说带我们到别处玩，什么时候去？虽说这里的景致也好，到底太过庄重了些，生怕冲撞了神灵，人也放不开，反倒束手束脚的难受。”

作者有话说

　　下章就要大推进了，会遇到一个特别的人。
感谢大家，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