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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见如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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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晚是被一阵急促的铃声吵醒的。
头窝在被子里,伸出一只手,在床头摸索了片刻,终于找到罪魁祸首,接起。
“喂……”
“几点了,还在睡?”
听到电话那头孟行承的声音后,向晚才是微微有些清醒。抬头扫了眼挂钟,十点半,是挺晚的。
“今天不是周末吗?”
“是周末,但你有事。下午去帮我接待一个人,这个人很重要,我一会飞新加坡的飞机,只能你去。”孟行承边说着,边打开车门坐进驾驶座,发动车子。
向晚无奈:“你公司能人无数,为什么非让我这个无业游民出动?”
“沈茂跟我一起去。”言下之意,非你不可。
孟行承一向谨慎,从不轻易相信任何人,除了亲信沈茂,便是她这个故交。
“我知道了,到时候你让助理把行程发我。”
又问候几句,这才挂了电话。
若非这次孟行承接待的人如此重要,否则他不会在上飞机之前匆忙找到了她。
也罢,只能舍弃周末去接待这个连孟行承都礼让三分的大人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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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吃了个午饭,穿戴整齐后,这才慢悠悠走出了家门。
刚走了几步,便看到停在不远处的车。站在车旁的,是孟行承的司机小郑。
见她走来,小郑朝她点了点头,算是招呼,继而打开后座的车门。“向小姐,请。”
向晚微笑,坐了进去。
车子缓缓开动。
望着车外快速浮过的景物,向晚忍不住发呆。
自从两年前唯一的亲人父亲去世后,留给了她一笔足以度过余生的遗产,她便再也没有正经生活过。每天除了吃喝玩乐,便是浑浑噩噩的过日子。她之所以喜欢去32号街,大概是因为如今的她,早已失去了希望。
似乎她这两年,做的唯一正儿八经的事,便是入股了Magic。
后来她遇到了孟行承,一个年长她七岁,亦师亦友的男人。
他教会了她很多,将她从迷茫的漩涡中拉了回来。虽然有了他以后的生活似乎没怎么改变,但于她而言,孟行承的出现,已经是给她在父亲去世后最大的安慰。
“向小姐,到了。”
小郑的声音打断了她的冥思。
向晚回过神来,望着前面标牌上水浴云天四个大字,顿了顿,下车。
刚走近门口,一个穿着和服的女人便带笑迎了过来。
“向小姐,里面请。”
向晚微笑点头,顺着她的手势向前走着。
看来孟行承包了场。
水浴云天是一家茶馆,外表低调,真正走进才发现里面别有洞天。奢华的装修搭配优雅的古董,文雅却不失内敛。
显然,这是一家极好的高档招待会所。
向晚边走着,边打量,又忍不住好奇:这个人究竟是有多重要,值得孟行承这么费尽心思?
女人带领着她走到尽头的雅阁门口,继而开口,温柔的嗓音夹杂着礼帽。“您的客人还没有到,请向小姐先在此等候。”
“好的,谢谢。”
语毕,向晚拉开门走进。
约定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向晚看了看表,还有五分钟。
三点整,向晚便听到雅阁外传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拉门的声音传来。向晚猛然抬头。
首先进来的是一身正装的男人,年纪轻轻,但光从装扮和表情上来看便知道是个办事效率极高的人。
却也不知什么原因,这个人看上去竟如此熟悉。
紧接着,他身后的另一个男人缓缓映入眼帘,向晚愣住。
是昨晚那个男人。
依旧是纯黑的衬衫,不过今日的他多了一件外套,黑色的风衣包裹住他健硕的身躯。
他似乎很喜欢黑色。
正装男人率先开口,打破寂静。“向晚小姐,我是钟先生的特助,鄙姓李。”
“李特助,您好。”
向晚握住对方伸出的手,笑着回应。
继而,眼光转向其身后的男人,开口:“钟先生,幸会。”
“你好。”
男人微应一声,点头,却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坐。”李任庭公式化的笑容没有一丝漏洞,笑着招呼道。入座后,站到了男人身边。
不久,便有人敲门上茶。
上好的茶具配有价无市的茶,果真是极佳。
“钟先生似乎很喜欢喝茶。”
向晚看向对面的男人,不知为何,她总能从男人冷淡到极近透明的眼神中察觉到他身上的那抹凉薄和淡漠。
“茶能静心,有何不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传入耳畔,似撩拨,似阐述。
向晚一时无言。
如果说昨夜看到的男人邪魅至极,那此时的他比昨夜多了低调成熟。可无论如何,也遮挡不住他强大的气场,饶是黑夜中,也隐藏不了他与生俱来的王者气息。
“茶太过理智,我并不喜欢这种理智。”
话音刚落,向晚竟有些后悔。
说多错多。在来之前,孟行承交待她,除了招待,剩下的便是向他拿一件东西,却并未告诉她钟竞谋的身份,可见对方的身份之大。如果不是一时沉迷,她不可能对他说出这种话。
“不喜欢茶的理由很多,因为理智我还是第一次听说。”
钟竞谋开口,在向晚听来,竟有一丝玩味在里头。
不知不觉间,竟过了许久。
临走时,李任庭将一份文件交到了向晚手中,“这个是孟总要的东西,您收好。”
向晚接过,含笑将他送了出去。
目送他的车离去,向晚望着车子消失的轨迹,稍有失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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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东西。”
28楼总裁办公室,向晚推门而入,将手里的文件放在办公桌上。
正在批改文件的孟行承抬头,看着向晚此时娇俏的模样,忍不住笑。
向来性子温柔沉静的向晚,恐怕如今只有在面对他时,才会露出这般模样。
“怎么了?”
“孟先生,我等了您一周,生怕您的东西在我这会有什么闪失。”向晚嗔目。
“没打开看看?”
“我不会去看。”
孟行承自然知道她不会去看。以向晚平日里慵懒的程度,就算把文件打开来摆在她面前,只要内容跟她没有关系,她看都懒得去看。
拿起笔,在右下角签上字后,看向坐在一旁发呆的向晚,“等我忙完一起去吃饭,地点你定。”
“那我挑个最贵的。”向晚笑。
“但凭大小姐乐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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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孟行承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后,已是傍晚。抬头便看到某个女人侧卧在沙发上,睡的正香。
孟行承宠溺一笑,正打算打电话给沈茂,让他去打包一些饭菜上来,便看到向晚动了动身体,缓缓转醒。
“醒了?”孟行承望着不远处睡了一下午的女人,更是觉得好笑。
“这么晚了?”
向晚轻声开口,带着熟睡后特殊的口音,糯糯的,仿佛羽毛般轻轻撩人心弦。
“走吧,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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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打算去吃湘菜的,可孟行承以她经期要来光顾不能吃辣为由,拉着她来到了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厅。
被服务生招待进门,入座,点餐。
“你最近怎么样?”孟行承开口问道。
“还是老样子,晚上玩,白天睡。最近因为杂志社的一些情况,倒是常去找朱烟他们两个。”
向晚随意开口,满不在乎的语气。
自从父亲去世后,她便开始对什么事都提不起兴趣,工作更是不再热忱。如今唯一的爱好,差不多只剩下泡吧了。
“杂志社怎么了?”
向晚微笑:“没什么,就是因为得罪了个客户,导致缺乏流动资金,过些日子就好了。”
“我让沈茂去办。你如果不想太过张扬,暗中操作就是。”
孟行承自然十分了解向晚,但凡是涉及到财权的问题,她从不希望他出手去帮忙。
正如他所料,向晚听闻只是婉拒,“我自己可以解决,也不可能一辈子靠着你。”
话的确如此,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向晚不是没能力独自解决。只是出于心底某种不可触碰的原因,她并不想动父亲留给自己的那笔资产。
毕竟两年时间也足够可以证明,没有这笔巨额遗产,她依旧过得很好。
孟行承清楚她在想什么,“向晚,两年的时间还不够你治疗伤痛吗?”
他鲜少用如此严肃的语气跟她讲话,可就算这样,她还是避之不及,仿佛一只鸵鸟般。
就在准备听孟行承再次说教时,向晚蓦然被门口进来的男人吸引住。
钟竞谋正被一群人簇拥着上楼,并未注意到他们这桌。
孟行承顺着向晚的目光看去,微微有些愕然,“钟竞谋?”
“怎么?”向晚看向他。
“没什么。”
察觉到孟行承收回了欲言又止的话,向晚问道:“他到底是什么身份?”
“早些年□□起家,现在差不多已经洗白了。具体我也不清楚,毕竟他大部分资产都在临市,平时少有接触。这次为了老宅那边的麻烦事,才找他去查的。”
孟行承解释道。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对方背景神秘莫测,将来是敌是友如今并不知情。
向晚了然。
从见到他的那一刻起,她便清楚,以他的修养与气度,并不可能只是普通的商人。
可越是这样,他给她的感觉越是模糊不清。
这种感觉似乎越来越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