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7、二选其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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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潆,是我!”一门之隔外熟悉的声音,絮潆又怎么会不知道是他，否则也不会这样躲在门后不愿相见。此刻，胤祯站于门外心中忐忑，明明是鼓足了勇气才走过来，但好几次话到嘴里又咽了下去，心碎无力的感觉原来如此。
沉默，是两人此刻的语言。多少次这样的沉默，却总能心领神会彼此的感情，这一次也并不例外，更能察觉到彼此间那道永远都不能抹去的隔膜比自己之前想像的更加坚厚。矛盾着，希望能说些什么，却又怕害听到什么，明明已是不争的事实,却不愿接受真正面对的残酷。
“对不起，我来晚了……对不起……”许久，这是胤祯所能想到的话，此时此刻他没有任何的解释或表明心迹的语言，一个月来无数的自责、悔恨、矛盾、争扎只化作这短短的十个字。胤祯不禁紧握起拳头，心里痛骂着自己的无用，却没有察觉身后已站着一人，那人伸手掐住胤祯的单肩扳过去，未等他反应过来，一个愤怒的拳头便往他脸上挥去，胤祯重重地跌坐在地上。
脸上的痛楚不及心中的悲伤，没有理会嘴角上的血，就这样低着头坐在地上。眼前的光线被高大的身影遮档，胤祯缓缓地闭上眼睛。胤禛扯住他的衣领从地上揪起，往脸上、小腹上又给了数拳，胤祯哼都没有哼一声，却惹得胤禛心火更旺，正要往他脸上再来一拳，却被人拉住，转头一看是絮潆。
胤禛眉心挤皱着，不明白为什么事到如今她还要维护这个男人，但是对上絮潆那双略带着悲凉而平静的眼睛，提脚将胤祯踹倒在地上，拂袖背手走到一边去。
坐在地上的胤祯惊喜地望着絮潆，却不敢有一丝的举动，虽然看到刚才她与胤禛的眉目交流不免心中刺痛，但却不及此时面对絮潆看到她在劫难过后的削瘦苍白那样肝肠寸断。他很想告诉她，其实在她转身离开后不久就已经知道她目堵了一切，曾经追过去却已不见踪影；他很想告诉她，其实他早就知道了一切，却不知道如何去安慰她、保护她、陪伴她，因为他总是伤害她；他很想告诉她，这段日子以来自己也是痛不欲生，日日生活在自责里，但是相比之她承受的是那样微不足道，又如何说得出口……
看到胤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絮潆不禁微侧过头去逃避他双眸中的感情，因为望着他，总会让她想起那天絮涵为他整理衣装的情景，总会让她想起自己受辱的一幕，她又何尝不是不知该如何去面对他。
絮潆转身正要离开，胤祯突然想到今天的来意，忙站起来一把拉住她：“这个修好了，让我帮你戴上，好吗……”
被握着的手心顿时一阵清凉，絮潆看去胤祯正将那条珀金脚链放在自己的手里。这是见证着两人相知、相爱、相许的信物，自己曾为它执着，看来当时脚链的断裂似是预示着如今所发生的一切。絮潆缓缓地缩回被胤祯握着的手，那被修复的链子却因此而从两人手中滑落在地上，金属落地的轻响让两人都僵硬了一下，最后絮潆先回过神来：“一切都变了……”
背影消失在关闭的屋门里，残留在手心的余温亦随风渐渐消逝。捡起地上的链子，胤祯站在那儿，许久……许久……
一切都变了，自从自己亲手将絮涵带入生活之中，就已经注定。在絮潆此刻的心中，变的不是胤祯的心，而是自己。此时又如何能当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再次回到胤祯身边？她，还配吗？
相爱的两个人，正因为太爱对方，所以可以宽容对方任何的过错和改变，却无法原谅自己给对方造成的任何伤害和瑕疵。沉默，被误以为所谓的默契，望而却步最终擦肩而过。
门推开又关上，胤禛走到蹲在墙角低头哭泣的絮潆身旁将她抱住，轻抚着发丝让她在自己的怀中痛哭。他喜欢她的自信和坚强，欣赏她的智慧和冷静，更惊讶她作为一个女人不会自己一时小功小利去算计任何事，这样的女人正是他所需要的，他需要她。
胤禛将她横抱而起放在床榻上为她盖上被子，絮潆望着眼前的这个与胤祯有着八、九分相似的男人，体内一种莫明的冲动正驱使着自己，双手搂住胤禛的脖子让他面向自己，然后抬起头吻了上去。
絮潆的主动让胤禛十分惊异，不管她出于什么心态都无所谓，胤禛立即便掌握了主动，将絮潆置于身下。拥吻间絮潆脸上已泛起绯红，微喘着气轻扑在胤禛脸上让他体内燥热更加难耐，突然拉起絮潆的身子与自己相对着坐在床上，拉起她的双手让她抓住自己的衣襟。絮潆自然知道他的用意，两人再次相拥热吻着，为对方脱去身上一件又一件的束缚。他是天生的王者极具侵略性，连对待心爱的女人都具有强烈的占有欲，面对这样的强者，絮潆渐觉压迫感越来越重。
这是埋藏在心里多年的欲望，在别人面前总能轻易掩饰自己，好几次面对她人差点失控，曾经想过忘记，但总是无法做到。若不能真正得到她，恐怕总有一天他会败在这个女人手里。思索着胤禛已将手沿着絮潆的小腹探索而去。
“啊——”敏感的接触让絮潆打了个寒颤，一种恐惧的感觉涌向心头，当天两个□□的面孔交错着在脑海中闪过，还有胤祯……
絮潆猛地按住胤禛的手，不知哪来的力量将他从自己的身上推开，下意识地将被子都往自己身上抱去。胤禛也是吓了一跳，看到她脸上惊恐的泪水也猜到七、八分。“是我太急了，没有考虑到你的感受。”说着，胤禛哄着想让她躺下，但是絮潆却摇了摇头，只将被子抱得更紧，“我让琳清过来陪你。”
“不要，”絮潆没有看他，只是淡淡地说道，“让我一个人静静。”
看见她现在的状态，胤禛只能答应，下床准备拿起衣服时却在衣堆旁边看到一样东西。胤禛将那东西拾起，然后放在絮潆的手里。絮潆看去立即认了出来，正是当年穿越之时曾在昏迷中从胤禛身上取下的那个玉坠子，后来胤禛打算将之赠送却被自己拒绝。
“这是……”絮潆握着玉坠子朝胤禛询问。
“我曾经说过，这云纹形若如意，绵绵不断，意为如意长久；‘蝙蝠’寓‘遍福’，象征幸福，如意、幸福延绵无边。现在我将这玉赠送给你，希望它可以保佑你如意、幸福。”胤禛说道。
“可这是你皇额娘留给你的遗物，我怎么可以收下？”絮潆正要将玉坠子推回去。
胤禛连着玉坠子将她的手合上，然后放在嘴边轻轻一吻：“正因为是皇额娘所赠，我也希望你能像我那样时时戴在身边，我要让你每一次看到它都会想起我，要让你想起我在想着你。”
不知道何时胤禛已经离开，屋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手中玉坠子上的立体浮雕散发的淡淡的光辉。
刚才自己在做什么？是心中寂寞想要做到安慰，是相思情重想要寻找替代品，还是经历那事之后已经看不起自己而自甘堕落？为什么自己会变成这样，絮潆不断地问着自己，这还是乐观面对任何困难的阮絮潆吗？
阮絮潆，这个名字仿佛已是很久之前的事情，如今，该何去何从？
还是那婴孩的哭声，还是那个无法看清脸庞的女子，抱着婴孩一直向前走。絮潆早已知道无法追赶，脚下却无法停下来，那女子依旧没有回头，没有停下脚步，婴孩的哭声亦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又在梦中惊醒，自从发生变故每晚又在做的那个梦，絮潆轻抚着小腹，她知道那个婴孩就是她的孩子，那个在变故中还未成形的胎儿。然而那个女子又是谁？记得其中一个侵犯自己的人说过他们是收人钱财替人消灾。若梦中所见真的是预示着什么，那么想要害自己的难道是个女的？那个女人又会是谁……
莫儿的死，自己的遭遇，再加上之前蓝锐风事件，絮潆突然这是一联串的阴谋，对方的目标是自己，还是利用伤害自己去打击身边的人？而这场阴谋又会继续持续下去吗？
此时，永和宫里气氛甚是紧张，下人都被遣到屋外，虽然不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到德妃神色凝重，见到胤祯后更是勃然大怒，就知道一定是十四阿哥又惹德妃生气了，于是个个都是小心谨慎不敢多议论。
啪——德妃的掌心是直往絮祯脸上打去，这是她第一次打她这心爱的儿子，然而打在儿身却痛在娘心，德妃是恨铁不成钢：“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吗？当年你曾经为了那个女人宁愿抛弃额娘、抛弃皇子的身份，我可以理解你年少冲动和所谓的初恋情怀，但是现在你已经是有妻妾儿女、有家室之人，居然还跟那寡妇纠缠不清，闯下这样的大祸，你就算不为额娘想想，不为你自己想想，难道就不为潆儿想想？你说你现在这样，让潆儿情何以堪，让潆儿如何自处？”
胤祯跪在地上低着头：“是儿子一时糊涂，是儿子错了，让额娘伤心。”
“你说，现在该如何处置？你告诉额娘，应该如何处置！”德妃气得全身地发抖，指着胤祯质问道。
“我……我……”胤祯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这是她的儿子，她又怎么会让他陷入困境。“听说潆儿前些日子有了身孕，却因为发现了这事而小产了？你到是有能耐，将这事瞒得牢牢的！”德妃问道，看到胤祯惊异的眼神，又说，“你不必追究我是怎么知道的，但潆儿有身孕之事你皇阿玛已经知道了，却还未知她小产之事，若你真想让涵儿将孩子生下……”
胤祯听了大惊，没想到德妃竟有这样的打算，立即叫道：“额娘，这怎么能……”
“不然你告诉我该怎么办！”德妃拍案怒道。
“额娘，你怎么忍心让絮潆承受这样的事？额娘刚才说过儿子的所作所为让絮潆情何以堪，让絮潆如何自处？但是额娘这样做又让她情何以堪，又让她如何自处？”胤祯争辩道，他怎么可以再一次伤害絮潆，这样对她太残忍了。
德妃走到胤祯面前摸着刚被她打红的脸，痛心地说道：“你让额娘怎么帮你？额娘不能让你就这样毁前程，知道你皇阿玛最看重你们的是什么吗？你怎么能让你皇阿玛痛心失望！额娘给你三天时间，是将孩子处置掉，还是让絮潆帮这个忙，你自己去选择吧。若三天后你还未决定，就让额娘给你做了结！”
琳清躲在内堂，心中暗暗念道：“姐姐对不起，为了爷，原谅我……”
作者有话说
第97章 二选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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