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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承受压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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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潆姐姐!”刚走出御花园,背后就有人叫了声,不用看也知道那是琳清。琳清从后追了上来一把就挽住絮潆的手臂小声地问道:“潆姐姐,最近过得可好?”
“嗯?”絮潆愣了一下便笑道,“当然好了,怎么?”
琳清看看絮潆的神色,明显不相信:“是吗?今天看姐姐似乎很累的样子,刚才听戏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连皇上都看出来了。”
“是吗?”絮潆淡淡地笑了笑,自己的疲态真的那么明显吗?难怪刚才听戏听到一半的时候,康熙突然命人给大家各上一碗银耳汤,还简单问了皇子们的近况,多半应该也是自己的缘故。自从苏麻拉姑去逝前将那手镯赠予絮潆,絮潆潜意识里就感觉到康熙总是有意无意地自己关注着自己。
若真的如自己想的这样,絮潆也没有打算刻意去改变什么,只是维持现状,相信只需做回自己,管好自己,尽量地不搅进任何浑水,康熙即使对自己有再多的留意也不没有关系。
“姐姐在想什么想得这么入神,似乎很多心事。”琳清看到絮潆又陷入了自己的深思,便说道,“虽然可能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如果姐姐不嫌弃,可以找我倾诉!”
琳清一如继往地关心和推心置腹让絮潆总是特别的窝心,“清清,有你这句话就够了!”虽然一开始与琳清接近或多或少因为她将是乾隆的母亲,但现在更多的则是喜欢她的个性,犹如一股清新的空气让人在沉闷压抑中得到缓息。
让人值得注意的是胤禛和胤祥这两位皇子的嫡福晋都没有来,凌瑞是因为刚怀上了孩子怕动了胎气而待在家里,从今天胤祥脸上总是扬溢的喜气不难看出,既使已是两个孩子的阿玛,对于凌瑞的怀孕却显出初为人父的紧张与愉悦。
至于乌喇那拉氏,自从弘晖夭折生了一场大病后,健康一直反反复复。或许是看中了琳清对胤禛心存爱慕又无争宠之心,又或许真的是被琳清天真无邪的性格所吸引,乌喇那拉氏主动与琳清建立起了良好的关系。如今看来,乌喇那拉氏的选择是正确的,琳清的与生俱来的灵气与才气渐渐被康熙所发现和喜爱,有次康熙甚至直接让胤禛带琳清进宫,就为了让她鉴赏一幅由大臣进贡的古画。
在一些人的眼中,琳清现在是康熙跟前的红人,胤禛对她一些行为也是极为的宽容,但是琳清却并没有别人想像中的喜悦。“我不希望胤禛因为皇上的喜好而对我好,那样的感情我宁可不要。”琳清在絮潆面前说出了心里话,“我知道,爷心里一直有一个人,而且是一个总能出现在面前却又无法得到的女人。”
絮潆惊讶地望着她,心脏彷佛要从喉咙里跳出来一般。“你怎么知道?”絮潆试探着问道。
“感觉啊!”琳清笑了笑,“我的感觉一向很准,所以我很相信自己的感觉。”
幸好琳清并不是一个争权夺利的人,她天真、聪明毫无心机,才会得到康熙和乌喇那氏的青睐,所以絮潆喜欢跟她做朋友。只是不知道若有一天让她知道胤禛心里的那个女人就是絮潆,她又会是何种反应。
突然间絮潆觉得害怕,明明不是自己的错,却有一种心虚的罪恶感,害怕有一天会伤害琳清。周围的一切总是那样的不安定,自己无论多么的隐忍和努力,身边总像埋藏着许多危机和定时炸弹,还有许多事情等着自己去处理和面对,甚至愚蠢地将一些多余的问题揽上身,而这些事情本与自己毫无关系……
是啊,这些事情本来就是跟自己八杆子都打不着的关系,为什么现在则要自己去担心和承受,絮潆觉得好累,甚至觉得这几年来都是自己在“装模作样”,被命运玩弄着演绎一场毫无悬念历史闹剧。
絮潆觉得今天自己疯了,明明能控制着自己,却任由着身体放纵。在众人之间,在御花园里,絮潆突然停下了脚步,身体一沉便跪坐在石子路上。先是琳清,接着是周围福晋、宫女的惊呼,走在前头的皇子们回过头来都吓了一跳。
胤祯冲上来扶着絮潆的肩膀,双手因担扰惊恐而不禁颤抖。絮潆如中邪般,双目呆滞没有焦点,不愿理会周围的一切。突然眼前一黑,絮潆整个人倒在胤祯怀里。
在黑暗之中没有人、没有方向、没有任何东西,无需考虑任何问题。周围无声无息,身体亦毫无重量,只是隐约中似是有一团火燃烧,蒸发着体内每一个细胞中多余的水份,脑子里一片空白,一切变得那么的轻松。
一向健康的絮潆终于病倒了,太医说这是积劳成疾,这次因感染风寒而激发多年来积聚体内的郁气反倒是件好事,只要好好调理便无大碍。
太医的胸有成竹让胤祯放心了不少,望着躺在床上的絮潆,轻合的双眼、越发平稳的呼吸,略显苍白却宁静的睡脸,胤祯在心里不断地问着:你真的累了吗?
整整三天三夜,絮潆才从昏睡中醒过来。
“格格,这几天您吓死我们了!”芸妞儿见她醒了居然高兴地哭了起来,忙端了杯温开水让絮潆喝下。
絮潆微笑着轻说,“对不起,让大家为我担心了。”
“格格您知道就好,以后可不能再这样吓唬我们了!”芸妞儿也毫不客气地点头说道,“格格您饿不?我去给您弄碗粥来!”
还没等絮潆回应,芸妞儿便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有了知觉便发现全身都酸痛,这是重感冒的明显症状,絮潆不禁想起在御花园里晕倒的情形,当时自己的状况一定吓着了所有人。
胤祯是披着长袍冲进来的,眼中淡淡的血丝,显然是刚睡下不久而醒来。看到胤祯如此紧张,未等他说话倒是絮潆先安慰道:“幸好不是一脸的胡渣,还是那么帅气。”因为生病,声音变得有气无力,看到她这样明明病倒在床却还能说笑,胤祯心里真是又爱又恨,一把将她搂起在怀里。“……轻点,痛……”筋骨的酸痛让絮潆不禁皱眉埋怨。
“知道辛苦了吗?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生病!”胤祯教训的语气中透着疼惜。
“又不是我想生病……”絮潆有些委屈,乖乖地靠在胤祯的怀里。
胤祯深叹了气,眼睛竟有点模糊了:“对不起,这些年让你这么累。”怀里之人微微一颤,胤祯又继续说道,“谢谢你一直坚持下来,即使面对不喜欢的事情也这样容忍着。我们之间有一层无法抹去的隔膜,虽然我不清楚这是什么,但是我知道你一直为这层隔膜而烦恼,也一直为此而努力着。你知道吗?你害怕的事情我也在恐惧着,命运捉弄的并不是你一个人,而是我们所有人。我不会放弃,所以无论再辛苦,请你也不要放弃。”
不应小看任何人,不应小看任何时代的人,更不应自作聪明地认为现代人能任意玩弄古代人。幸好絮潆从来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对于胤祯的话她惊讶却不感到意外。胤祯是有感觉的,以往许多次他都能真切地意识到絮潆的遭遇,体会到他们之间的区别。
只是这次,絮潆却是特别地感动:“胤祯,谢谢你让我遇到你,谢谢你出现在我的生命里,如果来到这里是我的命,我认了,我早就认了!”今天絮潆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可以变成这样的女人,为了爱情可以接受一切本以为自己无法接受的事情。
下朝之后,胤禩便朝胤祯问道,“弟妹好些了吗?”虽然只是数天的时间,但是胤祯却明显瘦了。
胤誐和胤禟也走了过来,胤誐更是难得地细心交代:“老十四你也要注意自个儿身体,别让皇阿玛和你额娘担心。”
胤祯忙拱手作了个揖:“小弟惭愧,让哥哥们操心了。”
平时下朝之后,几兄弟总要约好一起聚聚,今天胤祯却不能同行了。待胤禩和胤誐在前头走着,胤禟便拉住胤祯:“你今天要去那里吗?”
“那里?”胤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胤禟轻声地说道:“虽然事情给盖住了,但你别忘了咱八哥跟你岳父大人是何交情。八哥让我跟你说,帮人是好事,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有些事弟妹能做,但你却不能。”看到胤祯愣住了,胤禟不禁笑道,“你知道我在说什么,不是我们做哥哥的不相信你,只是不想看到你又陷到困境里。”
是的,胤祯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絮潆大病复原时间较长,这几天帮助絮涵戒毒的工作自然落在了胤祯的身上。胤禩他们担心自己再次面对絮涵会旧情复炽,再次陷入感情的困境里。
只是这样的提醒晚了一步。
“胤祯,如果我变回原来的那个我,你还会爱我吗?”
真是头痛极了,胤祯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