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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9、一废太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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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古代的记帐方式与现代的有所不同,虽然絮潆并不是学会计,但是花了两天的时间还是将帐本弄了个通透,并且编了一个现代版的记帐格式让帐房照着绘制出新的帐本。在接下来的几天,每天在妤玉和倩柔过来请安后,絮潆都拉着两人到府里各处所,了解府里各方面的运作。当然,这些动作在府里不少人眼里,认为她只是做个姿态,但是当她针对府里出现浪费和支出过高而实施新的出纳审批制度,大家都意识到这一次她并不是虚张声势。
因为妤玉一直都打理着府里的事,絮潆让她继续管理着府里的出纳帐目,但是设定了每月的支出上限,而且每笔的收支都需有单据记录,每笔超出二百两的支出还要加上絮潆本人印章审批确认,每月三位福晋必须一起亲自到帐房点算。
除此之外,对于阿哥格格们的教育,絮潆也要求师傅和嬷嬷们定时汇报和做好教育计划,除了原本传统教育外,还特别提出劳动教育。对于下人们的奖惩,絮潆禁止府里出现虐打仆人的情况,并采取记过处分和扣工银的惩罚,每月从府里帐房中抽出一定的银两作为奖金,奖励工作表现好的仆人。
借用现代的管理制度,在古代封建皇家府邸实行,开始的时候府里上上下下都有点不适应,但是很快便出现了絮潆预计中的效果,迅速地撑握了经济以确定自己的地位,以新的奖惩制度在仆人之中建立自己的威信和声望。若说这两样是絮潆有心为自己在府里确立位置而采取的策略,那么对于阿哥格格们的教育,絮潆真的只是纯粹出于作为母亲的担扰与期望。
对于弘明和弘暄,絮潆也是常常带在身边亲自照顾。开始的时候胤祯也曾劝过她,一是怕她触景伤情,二是怕她过于辛苦,但是慢慢地看到她接受了弘暄并能将其与弘明一般看待,并且每天都乐享其中,胤祯也慢慢地放心了。
五月上旬,康熙计划出巡塞外,在皇子随驾出巡名单中本有胤祯的名字,但是胤祯却突然告假称病。
“你生病了吗?”胤祯下了朝回来,进屋还没坐下,絮潆便跑过来作状伸手往他额头上碰去,“看你今天出门还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我看你不是病了,而是想偷懒吧?”
胤祯却一副正经八百的样子:“你可知这次皇阿玛出巡要多少时日吗?之前我们分别数月,每天受相思之苦,如今我要每天看着你,不让你离开我半步。”说着突然诡异一笑,头靠在絮潆的肩膀上。
看到胤祯粘过来,絮潆不禁皱起了眉头,将他轻轻一推:“都多大的人了?还这样撒娇,也不怕让明儿看到,笑你这个做阿玛的。”说着便站起身来,走到摇篮前。弘暄正在熟睡着,一副天真无邪的模样,絮潆轻轻为他捏好被角。
胤祯也走了过来,伸手握住絮潆正在轻拍着弘暄的手,另一只手环向她的腰间将她搂入怀中:“我说的是认真的,刚与你重聚,我想花多点时间跟你一起,弥补我们之前浪费的时光。”
“以后我们一起的时间多得是,何必为此让你皇阿玛不高兴?你可知你这样也是犯了欺君之罪?”絮潆看着弘暄,也任由着胤祯抱着自己。
“其实我也没有骗皇阿玛。”胤祯说着解开自己的领扣,抓住絮潆的手便往自己的领子里伸进去。
“这是……”虽然还隔着两层衣服,但是絮潆却明显地触摸到里面还绷着一层纱布,“这是怎么了,你受伤了?”絮潆担心地拉着他坐下,要解开他的衣服查看。
然而胤祯却一把抓住她的手不让她动:“这大白天的,你怎么这么性急?”
胤祯脸上露出玩虐的笑容,絮潆有点生气:“这个时候你还开玩笑,你究竟怎么回事,伤得重不重?”
看到她因担心而恼怒的表情,胤祯既是高兴又是内疚,便将自己的衣领解开,肩膀上果然绑着白色的绷带:“前两天去跟八哥他们去骑马,不小心弄伤的。”
“骑马弄伤的?从马上摔下来的吗?”絮潆忙问道,“以你的技术,应该不会从马上摔下来吧?快说,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们骑到林子里的时候,突然有支箭射过来,为了躲开那支箭,我才摔下了马。”胤祯说得很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一样,脸上的笑容很是轻松。
“箭?”絮潆惊讶地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那你是摔伤还是箭伤?快给我看看!”说着便要伸手去碰,但是又停了下来,不知该从哪里动手,又怕弄疼了他。
絮潆此时的不知所措让胤祯很是心痛,胤祯将她拉回椅子上坐下:“只是摔伤的,没有大碍。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怕你这样担心,所以等到今天才告诉你。”
“你以为现在告诉我,我就不担心了吗?”絮潆急得眼泪都快流下来了,“这两天你都在书房休息,就是怕让我知道?你这个大笨蛋!”
胤祯叹了口气:“我就是怕看到你这样,才瞒着你,我现在都没事了,你就别这样了。瞧你,眼睛都红了。”说着伸手往她眼角轻轻一拭,“你一向都是这么冷静,怎么今天急成这样,像个小姑娘似的。”
“你都这样了,我还能冷静下来吗?”絮潆微皱着眉,既是担忧又是生气,“这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放的箭?若是有人故意放箭,那么对方的目标是你还是你们其中一个?或者,只是一个警告?发生了这种事,八哥他们不可能不调查吧?”面对絮潆的疑问,胤祯没有回应只是静静地直视着自己,“你……你这样望着我做什么?”
那眼神,自信得仿佛看透了一切,胤祯有些感慨:“你还是那么聪明,如果你笨一点,或许就少了许多烦恼。但是,你的聪明和冷静,也是让我最骄傲和最无法舍弃的。因为这样我们才会有一种默契,无需太多的语言,便可以将自己的心完全地表达。”
“所以,你不要因为怕我担心而瞒着我,你的事就是我的事,既使我帮不了什么,但至少我可以作为你的聆听者。”絮潆望着他,眼神很是坚定。
胤祯稍为思考了一下,便说道:“看那箭的方向,应该不是特定针对我们某一个人,而是要给我们一个警告,我们猜测应该是……”
“……太子。”胤祯和絮潆几乎是同一时间说了出来。
胤祯惊讶地望着她:“你怎么猜到是他?”若说根据自己所叙述的事情而得出有人针对和对自己不利的结论,这只要花点心思便不难推测,但是单凭这些就猜出对方的身份,这样也未免太牵强了。
“这几年八哥到处结交朝臣,声望越来越高,你以为太子真的那么笨吗?他是感到地位受威胁了,沉不住气了,才会给你们这样一个警告。”絮潆故意压低了声音,“而且他选择这样一个方法,既不露痕迹也可以达到警告的目的。虽说这是有人刺杀皇子,但是以当时的地理环境和单凭一支没有任何记号的箭,就算是闹到刑部,闹到皇阿玛那儿去,也不能证明是谁主使的。更何况,他也知道,你们决不会将此事闹大。但是,”絮潆探究地望着胤祯,“我不明白的是,你们结交朝臣已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为什么到了现在他才会沉不住气,莫非你们这段时间究竟做了什么,激怒了他?”
胤祯轻轻地摇着头,竟有点无奈:“真的什么都瞒不了你。前些天,皇阿玛重新调配了一批官员,好几个太子党的正三品大臣被外调。”
“难道这背后,你们做了什么?”絮潆问道。
“虽说我们是做了些努力,但是我们也有两个大臣被外调,并没有完全得利。这些都是皇阿玛决定的,只是太子乘机迁怒于我们而已。”胤祯说着,突然再次拉住絮潆的手轻轻地往自己肩上的伤口按去,“你怕吗?”
絮潆触碰着层层的纱布,用极轻的力量隔着纱布抚摸着伤口:“只要你记得你曾经答应我的,好好保护自己,我就什么都不怕。”历史的车轮不会因为任何人而停止,也不会因为任何人而改变轨迹,既然不能改变,就要坦然地面对,这一点,絮潆早就已经看透。
康熙四十七年五月十一日,康熙出巡塞外;九月,十八皇子胤祄死于腮腺炎,康熙召集廷臣行宫,宣示皇太子胤礽罪状,命拘执之,送京幽禁。九月十八日,将废太子事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并将废太子幽禁咸安宫。
一时间朝廷内外议论纷纷,太子党人人自危,其余势力蠢蠢欲动,絮潆下令府中上下规行止步不得谈论朝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