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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三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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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吧,这是哪来的?”
“我是盗侠,当然是偷来的。”他气愤的说。
偷来的,还气愤的起来?我怎么没看出来,明明是偷盗,还说的这么理直气壮。我气急,等回过神,小家伙的脸上已经印上了我的手掌印。心一阵紧缩,我怎么打了他,他还小,我知道我的力气,他一定很疼。
“你打我!”
“对不起,我,我不该打你。”我轻声道。
“金子是那天我们从刘财主那里偷来的,你叫我去分给需要钱的人,可是我们的钱已经花完了。”
心软下来,本就不该怪他。
“好吧,其实我也想到了,我找了份差事,还不错,以后不准再拿那些钱,懂吗?”
“我不懂,我们帮助了需要帮助的人,为什么连点好处都没有?”
“混账,是谁教你的?如果帮助人要收好处的话,那还能算是帮助吗?你不是一向自诩盗侠吗?你知道怎样做一个盗侠?你侮辱了侠这个神圣的词。”
“你是个圣人,你饱读圣贤书,我早看出来了,你不是一般人,像你这样的人永远也不会理解食物的意义,没有钱的感觉,你看不起我,我早就知道了。”他大叫起来,歇斯底里,我震动,不知该怎样反驳他,我并没有看不起他的意思。
我愣愣的就这么呆站,直到小家伙消失在我的视野,才突然惊醒,赶快向他消失的方向追去。小家伙,对不起,我没有资格这么说你。
身边是陡峭的悬崖,可他还在不顾后果的往前冲。我不敢想象,如果他踩到了松动的石头。我心急如焚。
最坏的事情还是在这一瞬间发生了。眼看他就要随着掉落的石块滑向深渊。来不及了,用力踩下身边的竹枝,借力将身体弹出,终于在他快掉下的前一瞬,拽住了他。
“小鬼,你可真是麻烦。”
另一只把住石块的手明显感到了石块的松动,咬牙将他甩上地面。
石块脱落,身体下坠,突然有种奇异的感觉,似曾相识。看向渐远的那条线,总觉的那里应该有什么,可又说不上来。
借着崖壁的反弹力,翻转身体,抓住了不远处的一条藤蔓。幸好这里的悬崖上留有采药人留下的藤条,不然真不知该如何逃生。
等爬上崖壁时,就看见小家伙正大哭,伤心的不得了。摇摇头,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如果教他的话,他一定会改。
走过去拍拍他的小脑袋:“小少爷这是怎么了?不是要做盗侠吗?真正的盗侠可不会哭得这么不体面,要是传出去,岂不叫江湖上的人笑掉大牙?”
小家伙回头一看,立刻哭得更凶,扑过来抱住我。摸摸这小脑袋,真是个小傻瓜。
“你不是掉下山崖了吗?怎么会又上来了?”小家伙吸着鼻涕道。
我笑:“我不是说过吗,我是鬼,鬼不会死,不是吗?”
“我知道,你有武功,教我好不好?我要做一个正真的大侠。”
“嗯~我考虑考虑。”
夕阳无限延展,晚霞印红了半边天,真是个美好的傍晚。
“江叔,江叔,你教我好不好?求你了,我以后一定听话,再也不偷东西了。”小家伙还在我后面苦苦哀求。
“怕了你了,要教你也不是不可以,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我们要填饱肚子。”
“去吃东西?”小家伙眼睛一亮。
“去找差事,不然哪来的钱?”我摇摇头。
“现在?”
我再摇摇头:“现在教你第一个本领,易容。”
“易容?”
“对。”
几个时辰后。
“江叔,这就是你的易容?”
“正确,还看得出我来吗?”
小家伙摇摇头:“真是完全面目全非啊!”
“那当然,我塑造的是花甲老人。”
“江叔这到底是为了什么?一定要我装成女孩子,额,真别扭。”
我审视半晌,要这再男子汗不过的小家伙扮成小女孩,真是不容易,还好还好,还算看得过去。呕~
“江叔~~”
小家伙狮子吼还真不赖,我老人家的耳朵。
站在江南最大的烟花之地四季楼中,小家伙扬着可爱的小头颅问我:“江叔,为什么他们这么快就让我们来这里做事?”
“没看见吗?他们最近忙着花魁大会,正缺人手。”我扯扯脸上的僵硬肌肉道。
“那我们为什么要来这里做事?其他地方不是更好?”
“你忘了你的目标了吗?要做大侠就要深入这些鱼龙混杂的地方,找到第一手资料,第二节课。”
“江叔好厉害,一举两得。”
我摸摸花白胡须,抖抖僵硬肌肉,以示理解。
由于我易容的效果,小家伙和我理所当然的被分配到了后院,干些低等打杂的琐事,比方:洗衣服,扫地之类。
垂垂背,真是越来越不行了,才扫了没一会,腰就受不了了,真的是老了。
“夏公子,花魁大会就要开始了,你的风寒还不见好,又这样不顾身体的,跑出来,花老板该要生气了。”
“是啊,夏,进屋休息。”这讲话的该也是四季当中的一个吧。
“春,我没事的,只是太闷。”
“春公子,花老板找。”
两人又寒暄几句,春公子离去。
我打了个呵欠,继续扫地,夏公子便在这园中缓缓而行,看他落寞的背影,总觉得熟悉。这人一看就知道,有了意中人,不想参加花魁大会。这人唇红贝齿,柔柔弱弱,眼下简直是十足的病美人一个。眉宇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韵味,那是方才的春公子所没有的。
“唉,树叶难扫啊,累死我老人家了,要是没有这些树就好了。”
“老人家,如果没有了这些树,此园何来好景致?”
见他又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我也只好到别处打扫了。
唉,晚饭过后终于有了一点休息的时间了,还好晚上用不上我们这些干粗活的人。休息休息,一觉睡到大天亮。
“江叔。”
“嗯?”
“天下怎么还有那么厚脸皮的人?”
“厚脸皮?”我疑惑,小家伙正缴着衣角,难道我错过了某些有趣的事情了么?我笑。
“他怎么样?”我问。
“他••••••”小脸一副气愤不已的表情,“没什么,睡觉了。”
明儿个该跟去看看才好,小家伙太直,实在容易被欺负了去。
天蒙蒙亮,有人影在窗前晃动。
推开门:“夏公子,晨露重的很,还是先进屋吧。”
夏公子突然跪下:“请前辈救我。”
“夏公子这是什么话,我一个花甲老人,又如何救你?”我捋捋白须。
“前辈定有办法。”
“老夫没办法,公子请回。”
“我实在是不愿也不能参加花魁大会。”
“公子就这般自信,能夺魁?既然公子不愿意,那就做点什么,一定还是有想坐这个位子的人,比方说,春公子。”
“前辈怎能这么说,春公子待我如手足,他怎么会?”苍白的小脸,花容失色。
“当老夫没说就是,公子快些回去吧,不然又该有人来找了。”
关门,叹口气,人为什么总是想不开呢?春公子这人,唉,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愿望,为了这些愿望,他们会做出很多不得已的错事。错就错了,掩盖不来。
春公子,老夫怎会这么容易的让你来坐这位置。先看看,秋公子和冬公子吧。
白衫缀着火红带黄的秋叶,有夏的余韵,有秋的爽朗。这个人还真让我喜欢,就像我喜欢秋天。此时的他正弹奏这一首曲子,不太了解,不过很好听。
“我看老先生很喜欢这首曲子。”狭长凤眼飘忽出万种风情。
“粗人,只觉得好听,哈哈。”我道。
“在下粗鄙,琴技实在不佳。”
“公子手指受伤了,还是多多歇息要紧。”
秋公子一惊,忙收起袖子,眉眼间闪过一丝慌乱,想必是被人嫉妒了,手伤的不轻,竟然还这么弹琴,他不要这双漂亮的手了吗?
“秋,不是说练琴吗?怎么停了?”
“花老板赏脸,在下当然要再赋一曲。”
“怎么,手还没好?我看看。”
这个时候,我也实在不好再呆下去,拿着扫帚转身离去。
远远看见小家伙似乎和人在起争执,与他争执的那人,见了我,呆了一瞬,便转身离去。
“玉明小家伙,见到江叔不高兴吗?”我笑眯眯的问。
“没,没有。”
这小家伙到底在干什么来着?刚才那又是什么人?锦衣华服,不会是想玩玩我家玉明吧。
我摆正身板,严肃道:“明天叫那个什么的来见我,别想着糊弄我。”
“啊?!哦~”
端起茶,啜了一口,房间的简陋似乎与我现在的样子十分不搭调。
“你就是••••••”
“是。”
眼前这小子真是被惯坏了,说话没礼貌到了极点,忍住,忍住。为什么看到眼前的这少年,我竟又觉熟悉?这少年看了我,若有所思,眼神是同齢人所没有的犀利。
“你真的喜欢我家玉明?”
“是。”
“好吧,我把他交给你了。”
少年一惊,似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直接。
“江叔,你在说什么?!”
少年又沉沉道:“江叔吗?我跟玉明,是不是要双方老人见个面比较好?”
我直觉不好,忙道:“见面就不必了,来日方长,你快带玉明离开吧。”
“当然要见,家父不久后也会来此,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