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骨铭心》祭大人

27、第二十七章

　　醒来已经两天了。昨天洛青见我醒来，递给我一个小瓷瓶，我闻了闻，竟然是制住我武功的天香绝的解药。我的心还是不受控制的一颤，有没有武功我本就不在乎。只是，他现在拿出来是想告诉我什么呢？你没有武功不行的，还是我早就有解药可我就是不给你？想起身上的伤都是洛青上的药，我简直要找个地洞钻进去。我问他，为什么那天他不让我杀了莫思源。他说，因为他曾经也有那种感觉，莫思源其实也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睁着眼睛，等洛青。数羊，从一只数到一百，再从一百数到一。我就这么来来回回，反反复复的数啊数。终于听到外头有了动静，一定是洛青回来了。洛青好像还在跟人说话，很甜蜜的那种。
　　“你看你，不是叫你小心一些的吗？”洛青的声音。
　　“一转眼就没见到你，我一着急，想找你，就不小心。”真个声音好熟，在哪听过呢？
　　说着，两人已经走进来。原来是，是霁雨！
　　“霁雨？”我睁大眼，努力试图爬起来。
　　霁雨却是看着我，好像从没见过我似的。霁雨不记得我了？我可是他哥哥，虽然没见过几次面，但他也不至于用这种眼神看我吧。
　　洛青搂着霁雨，把稍显迟钝的霁雨扶过来，哄着对霁雨道：“来，霁雨，他是你哥哥，我以前告诉过你，你不是吵着要见哥哥吗？”
　　霁雨见我此时的神情，怯怯的硬是不敢上前。
　　洛青回头看我，见我次般麽样，道：“璇降，你还恨他吗？”
　　恨？如果我恨他，怎么会把昙花一现给他？如果我恨他，怎么会两次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如果不是因为霁雨的一大半的原因，我又怎会这样不计后果的到莫思源身边？我只是，只是不敢接受霁雨变成了这个样子，他怎么会变成这幅样子？
　　我伸出手，看着霁雨，露出一个笑：“霁雨，我是哥哥，你还记得我吗？”
　　见我对他笑，霁雨也慢慢伸出手，一点一点轻轻的放进我的手心。我百感交集，心中一阵翻涌，一阵绞痛，往事历历在目，只剩下我跟霁雨。我不配做哥哥，我没有保护好你。这是几个月以来我最高兴的时刻了。猛地咳嗽起来，我捂着嘴，有什么东西冲出来。洛青见状，连忙过来扶住我。我不动声色的淡淡推开他。
　　霁雨也是慌了，一只手被我拉在手里，不知如何是好。我靠在榻上，看了看手心，触目的是殷红的鲜血，我淡淡的笑了。
　　“来，霁雨，哥哥没事，只是见到霁雨太高兴，心中郁结也散了，所以这是好事。”我拉了拉霁雨。
　　见我这样说，霁雨才稍稍缓和下来，坐到我旁边，也不似刚才拘束，道：“哥哥果然像洛青说的一样，漂亮的不得了。”
　　我咳一声，正色道：“霁雨可莫要乱说，哥哥可是个男人，怎可用漂亮来形容？”
　　洛青这时开口道：“霁雨，你陪着你哥哥，我去准备午膳，可好？”
　　霁雨乖乖的点头。这孩子真是太可爱了。想想，我可是跟霁雨一样大，可我怎么就觉得我已经老了？心早已老了。不行，这可不是一个好现象，我应该多学学霁雨的样子。也不枉我今年才二十一的年龄。
　　“哥哥，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哦。”霁雨见洛青一走，马上变了个样。
　　我连忙作竖起耳朵装，道：“什么秘密？”
　　“洛青他很喜欢你。”
　　我愣在当场，一阵秋风吹过。
　　“哦。”
　　“哥哥怎么不问我怎么知道的？”霁雨望望屋外，又道。
　　我很配合道：“你怎么知道的？”
　　“以前我老是吵着要见哥哥，洛青扭不过，就说讲哥哥的事给我听，每次他一讲，就开始神往的不得了，有时侯傻笑，有时候又很伤心，不过洛青从来不讲让他很伤心的事，我就知道，洛青肯定喜欢哥哥。”
　　“哦。”
　　“哥哥，洛青真是个不错的人，他一直很照顾我，说是因为哥哥的嘱托，上次他还因为要保护我，差点就死了，我当时着急得不知该怎么办，包扎了伤口，他还是不醒，嘴里一直念着哥哥的名字，然后，我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说，要是你死了，哥哥就永远不会喜欢你了，然后，他就真的醒了。”霁雨已经哇哇大哭的扑到我怀里。
　　我拍着霁雨的背，默不作声。一抬眼，洛青就站在门外，他总是这样默默的，我怎么知道呢？可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也许我已经知道了，也许我只是在逃避。
　　我的一生总是在错过，开始错过了莫君，后来有了洛青，然后又错过了洛青，再有了莫君，最后再一次完完全全的错过了莫君。
　　“哥哥，你看你看，我跟洛青上山时，发现了一个兔子窝，洛青要把它们都杀了，要给你补身体，可我硬是不准他杀了这两个小兔子，哥，它们还这麽小，你叫洛青别杀它们。”霁雨边说边抱着兔子冲进我的卧房。
　　“霁雨，快把兔子拿来。”洛青边追也是边嚷。
　　然后，我很是无奈的用两只眼对着四只眼。洛青走到霁雨身边，要拿过兔子。霁雨撒腿跑到我床前，一屁股坐下，扬着小脸挑衅的瞪着洛青。洛青也是无奈。我看着洛青，他卷着袖子和裤腿，脸上还有灰尘木炭印子，又想到以前，扑哧一声笑出来。洛青也有这种样子的时候啊，我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
　　“还是别杀了这两只兔子吧。”终于忍下来了，我道。
　　洛青和霁雨两人都愣愣的看我，然后霁雨扑过来抱住我的脖子，高兴的道：“哥哥，你终于笑了，我看到你的时候，你就一直愁眉苦脸，郁郁寡欢的样子。”
　　我半晌也回抱着霁雨。
　　洛青一把拽起霁雨，对着霁雨道：“你哥病还没好，你这样抱着他，还不闷着他，况且都这么大了，还抱来抱去。”
　　霁雨抽回手，又是猛地一扑，抱着我的腰，对洛青道：“我和哥这么亲，有什么不行的，我就是抱了，又怎么样？”
　　我和洛青同时满脸黑线，真是小孩子的性子，什么话都能说的出来。
　　咳了咳，我对霁雨道：“霁雨啊，你要是再不起来，小兔子都要被你压死了。”
　　霁雨一听，马上跳起来，叫道：“啊，我的小兔子，乖乖，没事吧，幸好，幸好，要不然你们可真要被洛青炖了。”
　　洛青开口：“别有你哥给你撑腰就无法无天，好了，我去找隔壁的王大婶看看有没有鸡能卖我一只。”
　　汗，这不是要吃死我，连着吃了好几天，我现在看了鸡汤没恶心就已经很不错了。
　　“额，这个，我能不能别再吃鸡了？”
　　“那就吃兔子吧。”
　　看了看霁雨，我梗了梗脖子，“还是□□。”
　　洛青没有说话，一直看着我，眼光流转，我一阵恍惚，莫君也总是喜欢这样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