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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一章 ...

  •   水景园是个老小区了,坐落在西城以南,地理位置不太好,城东大片新住宅区造起来之后,这里住的人就少了,因为人少,自然房价也便宜,冲着这一点,韩乐池一口气跟房东签了3年的合同,租了一个一居室。
      每一次深夜回家的时候,水景园这堪比恐怖片的夜景都挺让韩乐池安心的,他觉得比起阳光灿烂,还是无人的黑暗更合适他。
      爬楼梯的时候,膝盖的酸痛让他觉得不适,他停在三楼歇了一下才继续往家走,到门口的时候心情已经跌到了谷底。因此,当他看到家门口放着的一小包巧克力时,第一反应是一脚踢过去。
      小金球即将被他踢飞出去,在这要紧关头,韩乐池非常突兀地停住了动作,他抬头看了一眼装在家门口的摄像头,面无表情地又移开了目光,然后吃力地蹲了下去把那个装巧克力的盒子捡了起来,打开家门走了进去。
      巧克力被随手放在了玄关的鞋柜上,韩乐池没有打开任何一个灯,把自己扔在了家里的地板上。他现在应该去洗个澡,然后爬上床睡觉,明天早上他7点就要起床,可是他什么都不想做……
      一直躺到整个人都凉透了,他才动了动,从地板上坐了起来,伸手打开家里的灯,拿了衣服进浴室洗澡。
      两边膝盖都泛红微肿,韩乐池下手揉的时候很用力,疼是很疼,可是现在不揉淤青会很严重。下面是干净的,今天使用他的人似乎有洁癖,即使他被确保是干净的,那个人还是用了套,韩乐池有点庆幸不用再去挖那个已经红肿的地方,不用再遭一份罪。躯体上其他细碎的伤口很快就会愈合,他已经学会忽略这些细微的疼痛了,在给自己上完药之后,韩乐池把那盒巧克力拿了过来。
      他把这东西带进家门的唯一理由就是他不确定这是不是那帮人新的玩法,现在他确定了不是。盒子底部包着一张小卡片,手写着:搬家打扰大家了,希望以后能好好做邻居,落款写着5002,俞峤。
      隔壁搬来的新邻居,韩乐池松了一口气,然后顺手把卡片和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快2点了,他要睡了。

      清晨7点,叫醒韩乐池的既不是阳光也不是梦想,是剧烈的头疼。他扶着脑袋把呻吟声咽下去,在床上蜷缩了一会儿,然后起床,洗漱,熟练地从抽屉里翻出2片止疼片,没有过水就咽了下去,随后打理好自己,穿上西装、把衬衫扣到最上面那一颗,然后打上领带,穿上外套,走出家门。
      与他同一时间打开的是5002的门,隔壁出来的人脸很陌生,是新搬来的邻居,昨天送巧克力球的人。
      韩乐池目不斜视地从邻居门前走过去,像他对所有其他邻居一样,视而不见。可惜这个搬家第一天就会给周围人送字条和巧克力的新邻居显然是个热情过了头的人,看到韩乐池从他眼前过去,第一反应就是打招呼:“你好啊,昨晚的巧克力收到了吗?搬家打扰了。”
      被打招呼的人只是侧首给了他一个眼神,韩乐池的脚步几乎都没有停顿,只说了一句:“我不在家,没打扰。”便已经走到了楼梯口开始下楼了。
      被堵了一句的俞峤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就僵在脸上,愣了一下才尴尬地放下打招呼的手,转身关上门同样准备上班。

      韩乐池不觉得自己需要朋友,更加不会有和邻居交朋友的心,因此保持冷淡、视而不见就最好了。他的人生所有的一切都不属于他自己,即使他有心想要和任何一个人保持超越陌生人程度的亲密关系也是不可能的,不如从源头上杜绝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一点上他一直贯彻的很好,因此当被庄元白问起的时候,他表现的很自然。
      “这么说,只是新邻居?”
      通过手机传过来的声音有点失真,韩乐池却听得很认真。
      “是的,邻居。”在很多次的教训中他学会简短地回答问题,避免不必要的责备。
      果然庄元白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又敲打了一句:“你知道阿泽最近拿你有用,要乖乖的。”
      韩乐池很听话地说:“我明白。”
      庄元白挂了电话,韩乐池听了很久的盲音之后才猛然把电话从耳边拿下来,放下手机的时候,他惊觉自己背后都是冷汗。
      相处的时间越久,他对庄元白他们的畏惧就越深,他被有意雕琢,剪去旁枝、打磨棱角后塑造成现在这样,这种深入骨髓的恐怖他自己根本无力抵御。
      已经是午饭时间了,他原本打算去吃饭,但是接过庄元白的电话后,顿时没有了胃口,于是韩乐池继续打开屏幕做录入。
      快下班的时候同事故意把自己手头的工作交给他,并嘱咐他一定要完成,明早要用。明知道这是欺凌,可是比起和同事争辩,韩乐池更习惯的处事方式是默默忍耐。加班的时候就觉得胃疼了,这是他没吃午饭的结果,他的身体远不如看起来的那么坚强。可是韩乐池对疼痛和不适的忍耐力十分高,哪怕胃里好像刀子在绞动,他的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
      下了班,胃更疼了,但他依旧正常地坐地铁,正常地出站,正常的步行回家,然后,在距离家门三步的地方一个踉跄摔在地上起都起不来了。
      躺在地上的时候韩乐池回忆了一下,他昨天上午被庄元白叫走,没有午饭也没有晚饭,今早头疼吞了2片药,没有早饭,午饭没吃,晚饭还没顾上,活该他现在躺在这里。
      好在已经到家门口了,很快就会有人来处理他,后续不论,起码不会让他因为低血糖或者胃出血而死掉。他躺在地上努力忍耐身体的不适,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还有没有意识,更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平静地等待着……
      结果,韩乐池等来的不是帮助,而是狠狠撞在他腰上的门。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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