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意少年时（白鹿志）》行路远

51、生日

　　晚上我把蛋糕盒子藏在大柜子里，然后和大家一起入睡。
　　等到子时的梆子从远处传来，我便轻轻推醒了安夕。
　　她迷糊着被我拉起，然后一起悄悄地从推窗翻到了寝室外面……
　　夜里的春风带着几分凉意，安夕被彻底吹清醒后，看着我手里的盒子，表情呆滞……

　　我小声说：“在我家的规矩里，子时一过，就是新的一日，所以现在就是你的生辰了。这个叫生日蛋糕，专门给寿星吃的，吃之前得插上蜡烛许愿，吹灭了愿望就实现了。”
　　我一边说，一边把准备好的蜡烛插在蛋糕上，然后点燃。
　　轻微摇曳的烛光在月夜中带着氤氲的温暖柔和，安夕沉默地看着我做完一切，脸上的表情一直平静着。
　　我把蜡烛点燃后示意她许愿，她学着我双手合十，然后低声说：“在白鹿的日子，希望我们时时在一起。如果有天离开了白鹿，希望我们不忘彼此。”
　　说完，她把蜡烛吹灭，然后隔着盒子主动轻轻抱住我……

　　在我的印象中，除了疯闹时会互相抱抱，安夕不是喜欢这样亲密动作的人。
　　我于是有点僵硬，她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你还真暖和。”
　　我无语……突然从墙头传来一阵轻笑的声音，一抬头，就看见霍为侵正坐在男女宿舍间围墙旁的大树上，一双修长的腿抵着墙头做支撑。
　　安夕小声说：“你也过来吧，一起吃晓做的蛋糕。”

　　霍为侵咧嘴一笑，张扬中带着几分羞涩：“我就知道在这等着会有好吃的。”
　　我把蛋糕用竹片划成几块，然后拿了两块跳上围墙。
　　一时没站稳，我轻轻晃动了一下，霍为侵迅速地扶住我的腰，然后顺手接过蛋糕责备道：“小心，摔坏了我吃什么？”
　　说完，他放开我，爱惜地捧起蛋糕，大口咬上了白白的奶油。= =！
　　差别待遇……

　　安夕站在墙下把蛋糕递给我，然后也用力翻上围墙，靠到了大树上。
　　我用手指挖着奶油吃，味道还真是甜……
　　安夕也学我挖了一块奶油吮起来，然后叹息：“好香好软。”
　　霍为侵哼道：“这可是我亲手做的。”
　　刚说完，他就马上闭起了嘴巴……

　　安夕的听力功能良好，当然不会因为他闭上嘴巴而影响发挥，于是不客气地笑起来：“你真的给晓帮厨？”
　　霍为侵不理她，吃完手上的蛋糕又继续挖我们这边的奶油……
　　明亮的月光下，霍为侵的嘴巴上沾满白色的奶油，耳朵却是通红通红的。
　　我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安夕笑了半天，霍为侵连个屁都木放一个……
　　我刚笑了几声，他一掌就PIA向我。
　　树干有多窄，请自行想象，反正宽不过平衡木。
　　站在平衡木上的体操运动员可以自己360度翻转，而我被外力一PIA直接以180度扑向地面……
　　宁气，只能保障我的安全，不能避免我与地面亲密接触的命运……

　　在我准备撞地的一瞬间，除了听到安夕的轻呼声，还感觉到衣领处的一股强大拉力……
　　勉强安全着陆，我还没来得及怒目和我一起跳下来的霍为侵，手里的蛋糕就被他抢了过去。
　　他抱紧盒子，摇头轻叹：“刚刚忘记了它还在你手里。”
　　我无语看天，安夕正低下头，看着我们，满脸的笑容……

　　再次跳上树，安夕站在我和霍为侵的中间，防止我们彼此行凶。
　　我和霍为侵赌气似地猛挖着安夕手里的奶油……
　　吃完最后一口蛋糕，安夕哼了哼：“说是我的生辰礼物，你们两个吃了大半。”
　　霍为侵没我脸皮厚，有点不好意思地看向安夕。
　　安夕于是奸诈一笑：“你唱支秦国的诗歌给我听吧。”

　　霍为侵一点也不推脱，张口就唱起了战场上的歌曲。
　　我拉了拉他的衣袖，鄙视地说：“小声点，吵醒别人怎么办？”
　　他不乐意地说：“这样的歌曲如何能小声唱出？”
　　“我就可以。”
　　“那你唱。”
　　“唱就唱，你学着点……”

　　我还没开口，安夕迅速地跳下了树，然后对我们挥挥手说：“我累了，先回去，你们慢慢唱啊。”
　　看着她急迫的背影，我的心灵再次被打击……
　　霍为侵一脸无畏地等着我开口。
　　我在心里祝福了一下他，然后就开始小声哼起他刚刚唱的那首诗歌……

　　第一遍唱完，霍为侵一脸平静，眼神却有几分挣扎。
　　穿到这里，除了依九山，再没有人听过我完整唱完一首歌。
　　我对面前的听众十分满意，于是兴奋开口：“唱得好吗？”
　　他看着我满脸的笑容，咳了一声，愣愣地说：“还，还行。”
　　我笑了：“那我再唱一遍。”

　　咚的一声……
　　看见霍为侵摔到在地上，我满意地大笑起来。
　　要让人摔倒嘛，方法多的是，偶不推你，真的不推……偶只给你唱首歌就够了。
　　最后效果如此显著吖……

　　第二天，当我来到聚合的地点时，只有霍为侵在那里。
　　他看见我，表情十分抑郁，一双眼睛下面是浓浓的阴影。
　　我思索着，如果这个时候来个清晨一唱，不晓得会不会搞死某人咧……
　　好想试一试吖。

　　刚和霍为侵挑衅了几句，就见棠放正和管纥茵从山上走下来。
　　两个人衣诀飘飘……把俊男美女演绎得不错。
　　霍为侵挑眉看了我一眼，我瞪了他一眼，然后礼貌地和棠放他们打招呼。
　　管纥茵有点兴奋地说：“你们此去白国，定要看看萤海的夜景。”
　　我点点头，一脸向往地说：“安夕也如此告诉过我，听说夜晚的萤海中有星光闪动，十分美丽。”

　　霍为侵鄙视地看了我一眼：“你昨天晚上还说不稀罕看。”
　　我哼道：“我是不稀罕你陪我看。”
　　“我何时说要陪你看了？”
　　“你暗示了……”

　　我们还没掐完，管纥茵就笑看着棠放说：“看着他们，就想起了我们当初，也是这样时时为小事争辩不休，感情却渐好。”
　　棠放冷静地点点头：“连叔长那样温和的人，你也和他时常争辩，年轻到底脾气急噪。”
　　我暗诽：“你现在老了脾气也没好到哪里去……”
　　棠放看了我一眼，然后说：“白国路途遥远，萤海妖魔密集，你别给吴舍长惹麻烦。”

　　我哼了一声算回答。
　　管纥茵的脸色冷了冷，转身向药序走去。
　　棠放看了她一眼，然后看向我，表情带着几分僵硬。
　　我看着他，等着他放没有放完的……

　　直到听到吴舍和其他甲堂的贡生走来的声音，棠放才开口。
　　声音轻快而过，话一说完，他转身就走。
　　我看了看旁边的霍为侵，他的脸色也有几分怪异。
　　我试探着开口：“刚才，棠师父是说，他和管师父是无意间在山上碰到的？”
　　霍为侵点点头，然后有点被惊吓地说：“放是在对你解释吧，他在这里特地等你，不是特地等管纥茵。”

　　说完，他还是一副不能消化的表情。
　　我心里也有点怪怪的感觉……
　　突然想起韩叔长的话，顿时觉得很有远见。
　　棠放为这种小事解释一句，就可以让我和霍为侵都被吓到。
　　如果有天他突然对我温柔地笑语……我的娘，不敢想象吖。

作者有话说

　　偶今天两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