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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周圆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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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绿光里有众多的鬼魂向外涌着,我扛着红衣男鬼在百鬼中逆行而走,折腾了老半天才挤出一条路,刚开始是平坦的路,慢慢走着走着就是下阶梯,刚开始我以为走完就能到地府了,谁想到我走完下阶梯迎来我的居然是上阶梯,我来来回回绕了几十圈也没尽头,我一垂头就倒在了地上,然后才注意到台阶上写着字,“必要的锻炼是必须的,有助于奈何桥上渡河船里跑路,若不想增强体质,地府左拐。”我往左一撇,果然有扇门,我想设计这个阶梯和在台阶上写字的人大概是个人才。
到了地府,我挪正了红衣男鬼的位置,一路走着。路上遇到一些地府的小鬼差跟我打听肩上抗的是谁,我都特自豪的昂首挺胸,回道:“我即将过门的夫婿!”
“死神阿具,好样的。”众鬼纷纷竖起大拇指,我的心神就飘飘然了,人间的王婆果然没说谎,寻个俊俏公子当夫婿就是颇为长面子。
飘着飘着,就飘到了家里,三日不见,阿爹阿娘只给我留了封家书,大意就是二人这五十年操天操地为我操碎了心,近日白眉山仙鹤传来消息,白眉山进行了大规模改造,环境甚为优美、人文底蕴深厚,他二老要去散散心,顺便帮我物色一个合适的人选当夫婿。
我瞅着红衣男鬼挺满意,倒不用阿爹阿娘费心了。转头将红衣男鬼扔到榻上,拍了拍手,却是越瞧红衣男鬼越顺心。可惜阿爹阿娘不在家,不然一定会好好夸赞一番我的好眼光。
“阿……具,阿具,听说你从凡间带了个厉鬼回来打算做上门女婿,快开门,让王婆瞧瞧哦。”
王婆这大嗓门,我扔红衣男鬼的时候没把他扔醒,却是被王婆这嗓门给硬生生吵醒的,我瞧着这红衣鬼估摸着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让他好生坐着,我给王婆开开门就来。我虽然对王婆颇有微词,但好歹是跟阿爹阿娘当了几百年邻居了,面子上也要对她客客气气的,不能给阿爹阿娘丢脸,于是端端正正地给王婆介绍了我未来夫婿。
只是……我竟忘了问红衣鬼的名字,实在愧疚,为了不让王婆看出什么端倪,就瞎掰了个名字,“王婆,你叫他阿红,对,他就叫阿红。”我一指敲定了红衣鬼的名字,也打定主意以后就这么喊他,谁知,一直不动声色的红衣鬼当众拆了我的台,竟道出了自己名字:“薛渊,”搞得我颇为尴尬,正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却瞧得王婆老脸通红,莫不是也被阿红俊俏的小脸迷住了?我估摸着王婆暂时没心思取笑我,灵光一闪以倒茶为借口打算出去寻寻对策,不能给王婆嘲笑的机会。
刚打开门,一个踮着脚尖的小鬼正在我家门口张望,我一走出来那小鬼就唤我:“阿具,周圆子找你。”
周圆子是我打小玩大的好伙伴,前段时间跟我一起参加的府考。周圆子原是属意孟婆底下的捏脸员,当时报考的也是捏脸员,主要是因为她对捏脸感兴趣,好不容易争取着笔试过了,面试的时候没听清面试官的题目,把考官出的捏个美人脸听成了媒人脸,就被刷了下来。
周圆子一直对捏脸很有把握,被刷了之后沮丧了好长时间。
“欸,我就来。”好久没见周圆子了,去看看她也好,顺便告诉她我新找了夫婿,让她也替我高兴高兴。
小鬼带我坐上了渡河的船,笔直地开往奈何桥。由于我跟小鬼都是工作人员,河里的冤魂对我们这条船也会收敛点,有的甚至还在讨好的给我们推船,加快了渡船的行驶速度。渡船慢慢靠近了奈何桥,我望见奈何桥上的周圆子正在派汤,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我也不想等船靠岸,自个跃上了奈何桥,舞着双臂叫唤,“周圆子,我来了。”
周圆子放下汤,交代了旁边小鬼几句话便朝着我走来。周圆子拄着拐杖驼着背一步一步踱着,我见着颇为好笑,“周圆子,你这身工作服有必要报请上级,换换了,不合身。”
周圆子停了脚步,靠着桥墩,假装叹息,“谁让孟婆是个婆婆呢,”然后从怀里掏出东西,努着嘴,“阿具,喏,锁魂铃。”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周圆子虽然没考上捏脸员的岗位很可惜,但周圆子运气好,恰逢那时老一代的孟婆退休了,谁晓得做了几百年的孟婆突然间不想干了,非嚷着无私奉献要退休,府考里并未招过孟婆这个岗位,再加上举办一次府考耗时耗力耗材,周圆子是唯一一个距离报考孟婆岗位最近的女落选者,地府无奈,只好准了孟婆,于是周圆子阴差阳错顶了孟婆的职位,比原先那捏脸员要高上一级。
这件事可让周圆子全家乐了好长时间,还给我家送了许多礼物,其中最让我欢喜的便是她家送来的锁魂铃,锁魂铃可是个稀罕物,不仅能锁魂还能控鬼,周圆子的阿爹阿娘觉得我考上了死神这东西用处更大,便送了一副给我,上次去找周圆子玩的时候落在她家了,一直没好意思拿回来。
周圆子一本正经地看着我,叮嘱我,“听说你逮了个红衣厉鬼当夫婿,可得小心着点,这个锁魂铃尽早给他戴上,别一不小心让他跑了。”
我盯着眼前的锁魂铃,一把抱住周圆子,“周圆子,你最好了。”
周圆子却一把拍下我的手臂,“放手放手,你这骷髅咯死我了。”
我欢喜地攥紧了锁魂铃,甩着我的紫色大袍,“我觉得很是威风呢!”
“好了,我要回去派汤了,你赶紧回去,当心着你家新夫婿跑了。”周圆子取笑我。
我突然想起王婆还在我家,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要是王婆那老不要脸的被阿红美色迷到,顺带将阿红扑倒,我岂不是赔了夫婿又被众里小鬼耻笑,遂告别了周圆子一路奔跑回家。
可当我回去的时候屋里就只剩了阿红一个鬼,完全不见了王婆。我问阿红,阿红也不理我,只在那甚是满足的舔舔嘴唇,虽然这行为颇为诱惑我,可仔细一看,阿红的肚子竟变得巨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