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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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正月十四，大雪纷纷扬扬飘落，街道上一片祥和景象，家家户户都在为上元节做着准备，街道上由过年时的冷清变得热闹了起来，有小孩子在嬉戏打闹，丢雪球玩。
穿着深灰色破夹袄、脚上一双薄布鞋的小女孩扒在墙边，往小巷子里看。巷子里，一群小孩子正在互相丢雪球，玩的不亦乐乎，又叫又笑，但是小女孩只是看着，没有走过去，眼神中也多是无波澜的平静，仿佛就只是看看而已。
大街上，一家茶馆开了店，想赶在上元节那天多做点生意，在店旁也搭了棚子，一身青衣的年轻人慢慢地打着伞走过来，在棚子里坐下。
“这位小哥儿，外面多冷啊，快往里边请吧！”店小二一看见他坐下就忙迎了过来。
青衣年轻人笑了笑道：“那你们搭这茶棚子做什么。”
小二听了连忙赔笑道：“这棚子是给路过歇脚的粗人坐的，公子一看就是读书人家，哪能这么委屈？”
年轻人还是笑吟吟的：“无妨，就当赏雪，来一壶好茶吧。”
小二忙不迭的进去了，不一会儿就端出了一个茶壶、一只茶杯，给年轻人添好茶后就恭恭敬敬地退下去了。
青衣年轻人始终微笑着，等小二走开后便望着飘着雪的街道出神，神色也渐渐的冷了下来，手边的茶冒着热气，年轻人却没有动它的意思。
雪花飘飞中，小女孩离开巷口，向茶店走来，露着的脚踝上满是冻疮，手也又红又肿，她低着头慢慢地走到茶店门口，倚着门槛站着向里边张望。
店小二正在忙着招呼里边的客人，小女孩也不说话，就默默地等着。
青衣年轻人注意到了她，饶有兴味的转过头来看着。小女孩感觉到视线，敏感地转过头，正好与年轻人的视线相撞，又迅速别过头去。
店小二抱出来一麻袋的东西，搁在茶店的门边上，又拿出一捆细短绳，冲着小女孩摆摆手，示意她到店里去。不一会儿小女孩又出来，两只手通红，显然是进去用冷水洗了洗手。
年轻人一直看着她，看她坐在石阶旁把麻袋里的裹好的茶饼拿出来，三个三个的叠在一起捆上，动作虽然不算熟练，但是很灵活，手虽然又红又肿，但是没有冻疮。
小女孩的脸本来被乱糟糟的头发遮住了大半，这会儿低着头干活，把两颊上的头发往两边捋了捋。
大街上，这样流浪的孩子并不少见，大多都在人多的地方乞讨，只是冬天便会减少，多出来几具无人认的尸体罢了。
但是这个小女孩还要特别一点，在她的右脸上，从眼角到唇边，大大小小分布着几块烫疤，紫红相间，让本来一张苍白可怜的脸平白多出了几分狰狞。
青衣年轻人的嘴角又浮起淡淡的笑意，他端着茶杯轻轻走到离小女孩最近的一张桌子前，看着小女孩身上积着的雪花，又转头看了看纷纷扬扬飘洒的雪，温和地笑着问道：“下雪好吗？”
小女孩警惕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听到他的问题后迟疑了一会儿，也转头看了一会儿雪，慢吞吞地答道：“蛮好的。”
青衣公子有点儿意外地看着她，他这样问本来只想逗她哭一哭、诉诉苦，没想到她竟说这雪蛮好。
“好在哪呢？”青衣公子眨眨眼，仍然笑着问道。
小女孩手上不停干活，埋着头不甚感兴趣地说道：“蛮好的，白，漂亮，干净。”
一阵寒风吹过，裹挟着雪花吹过来，小女孩浑身一激灵，年轻人含着笑看着她。
“就是太冷了。”小女孩低头喃喃自语。
“你住在这里？”青衣公子随手一指墙角的一个破毯子，上面有一些稻草。
“嗯。”小女孩闷闷地应道。
“我帮你央一央老板，让你到屋里睡怎么样？”青衣公子看她呆呆的又不爱说话，一副可怜又无奈的样子，还是忍不住想逗逗她。
“不要，”小女孩一下子抬起头，一张奇怪的阴阳脸上，乌黑的眼睛清明澄澈地望着他，语气平静，“不用求他，我想快点儿死掉。”
年轻人听到这样的回复只是眨了眨眼，眼中笑意不减，也没有追问，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慢慢转过头去望着街道出神。
小女孩就当碰上了怪人，埋头接着干活，脚踝上的伤口被扯动渗出了血她也浑然不觉。
又过了一会儿，茶杯中的茶散尽了热气，年轻人回过神来，抖了抖伞上的水珠，撑起伞走进雪中，又停下来，转过头。
“你今年多大了。”
小女孩有些奇怪，这个人怎么还要问问题？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答道：“十二。”
年轻人轻笑一声，转身走了。
只是那一句喃喃低语没能传到小女孩的耳中。
“那你的愿望很快就能实现了。”
九元山上。
一身湖蓝衣裳的少女手中逮一只胖乎乎的大鼹鼠，皱着柳叶细眉道：“别抖啦，不是没拿你怎么样嘛，”说罢看着被吓傻了的阿地，习惯性地嘟了嘟嘴，“胆小死了，问半天也说不出万妖洞在哪儿。”
阿地其实只是一开始被泓玉抓从地底抓上来的时候有点害怕而已，后来之所以发抖说不出话是因为这位上神揪住的是它的脖子。
泓玉松了手，无奈地自己四处张望。她从小生在天庭长在天庭，来凡间的次数屈指可数，妖也没见过几个，这次被玉帝委以重任的也不是她，带上她不过是想让她磨练磨练，以后好顺利地成为一方天宫的宫主罢了。
终于能呼吸了的阿地在地上打了两个滚缓了一会儿，四脚并用地跑到已经走了一段路了的泓玉面前，怕她又要揪住它的脖子，也不敢停下，小跑着大声说道：“大仙请跟我这边来！”
“呦？”泓玉一开始吓了一跳，随即回过神来，眯着一双天真的桃花眼笑了笑，追了上去。
万妖洞里，霜琦捧着脸看着睡在她最喜欢的躺椅上的莲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又转过头对着正在研究小胖狐狸尾巴的乌玄问道：“她就直接晕啦？”
乌玄放下狐狸尾巴，抬起一双猩红但清澈的眼答道：“对啊，我回过头的时候她就倒在地上了。”说罢又揪起小狐狸的尾巴，想了想又放下了，接着说道：“想必那房子跟土地庙的性质可能差不多，被烧了她也会受到牵连。”
霜琦看着趴在莲山肚子上的两只小胖狐狸，心想这些心智未完全发育也是一种幸福。
“这万妖洞还真是不好找。”
清脆的女声从门外传来，霜琦打了个激灵，站起身来直接开了一尾，周身散发着淡淡地红光。
泓玉走进来时吓了一跳，一进门就是一个她以前只见过几次的狐族妖怪戒备地看着自己。她没想到这万妖洞竟然是被下了结界的，难怪她感知不到这里的气息。这个结界不简单。
“你是什么人？”乌玄也警惕地问道。
“我是天庭的使者，”泓玉有点好笑又莫名其妙地看着他们，“来唤九元土地神莲山去天庭的。”
霜琦慢慢收了尾巴道：“得罪大仙了。”
自从灵鹿被天庭逮捕、莲山被罚下凡间历劫之后，霜琦就对天庭来的使者抱有极大的怨念，尤其是不通报便直接进来的。
泓玉转头好奇地看着躺椅上一身藕色棉裙、月白棉背心的女孩，她的右脸上果然像传说中的那样有着烫疤，给一张本来干净秀气的脸添上了几分极不协调的狰狞。
乌玄走到莲山身边把两者小狐狸提下去，拍了拍她的胳膊道：“莲山，天庭派使者来叫你了。”
莲山偏着头，呼吸平静均匀，看起来睡得很香。
乌玄尴尬地看了泓玉一眼，发现她被正抿着最笑。
下一秒他和霜琦都感觉一股纯净的仙力穿过脑海，同时皱了皱眉。
莲山幽幽转醒，揉了揉眼，又揉揉额角，感觉还没回过神来。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