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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第 2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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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幼卿奇怪地看向南荣隐,道:“你的琴……”
南荣隐道:“这琴本就有自己的心性。”
姜幼卿道:“你早就觉得这个红缨有问题?”
他摇了摇头。
姜幼卿更奇了,道:“在这怡香楼会弹七玄琴之人应该不超过两个人,这事情发展到如今的事态,八-九不离十就是与这红缨有关,倘若你不是提前知晓这一切,你没缘由拿这七弦古琴来做什么?”
南荣隐抬头看了一眼台上的两个人,淡淡道:“谁说我这琴只能用在红缨身上的?”
姜幼卿不太明白他的意思:“不是用在红缨身上还能用在谁身上?”
南荣隐轻叹一声,道:“你自己回头看一下。”
姜幼卿闻言,回头一看,蓦然一惊。
大堂内依旧莺声燕语,酒客喧嚣,看似风花雪月,却隐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画面。
放眼望去,这大堂里居然有七八个姑娘肩背上趴着一个东西!
——细小的骨形,干瘪褶皱的皮肉,眼睛却是闭着的。
她瞪大眼睛道:“那些是什么?”
南荣隐道:“这些就是被这琴音吸引出来的。”
他顿了顿,道:“你可知道我这琴叫什么?”
她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又没告诉过我,我怎么可能知道。”
他却道:“你不知道就对了。”
姜幼卿:“……”
他拿起羹勺从那碗汤盆子里盛出一块白豆腐放入姜幼卿的碗里,悠悠道:“这个,补脑。”
姜幼卿:“……!”
他含笑看了她半晌,终于放下手中的汤匙,解释道:“那琴叫‘解冤’,是我北方逐光三大法器之一……”
姜幼卿一听,立即一喜,咧着嘴打断道:“原来如此贵重的东西啊!如果到时候执意要用这张琴教我弹曲子,我就勉为其难……”
南荣隐拒绝道:“我不为难你。”
姜幼卿扯住嘴角,一手扶着他的肩头,语重心长道:“这件事上,你可以肆无忌惮的为难我。”
南容隐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莫名其妙道了句:“阿卿,你是有多久没洗漱了?”
姜幼卿怔怔道:“早上才洗过,怎么了?”
他却道:“没什么,脸皮太厚。”
姜幼卿微微一愣,半晌,冷道:“算你狠。”
她心想快些结束这毫无深度的对话,切入正题道:“所以这些孩子是听了这琴音前来解冤的?”
姜幼卿又看了一眼身后道:“可为何有些人身上有,有些人却没有?而且还全是在这些青楼姑娘身上?”
南荣隐道:“你可知为何我今日要将那孩子封印在房里不许出来?”
听他这么一说,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你是说……这些小尸骨和那个童像有关?”
南容隐道:“这些都是胎尸。”
他此前说过,有人想利用童像将怨气引到那孩子身上,而这些怨气的来源看来不止一个。
他继续道:“我想,这整个怡香楼的姑娘手里都有一尊童像。”
姜幼卿想了想,道:“倘若如你所说,也应该每个人背上都出现胎尸才是。”
南荣隐沉吟道:“所有怨气不会没有来由的形成,凡事定然是有因才会有果,正如一尊未开光的童像也是要有鬼祟附入才有可能成为邪物。”
被他这么一解释,姜幼卿又朝那几个挂着尸骨的姑娘看了看,半晌道:“你的意思是说那几个姑娘身边原本就出现了鬼祟的踪迹?而这些鬼祟,竟然都是些来不及出生的孩子?”
怡香楼乃烟花酒色之地,也鲜少听闻有孩子在怡香楼出生,难道……!
原本伺候他们两的姑娘瞧见她与南荣隐窃窃私语,甚感被冷落,早早凑到另一座招呼别人的客人,身旁没什么人好打听,正好瞧见那眼熟的伙计,姜幼卿朝他招了招手。
伙计跑了过来,低声道:“二位公子可查出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姜幼卿指着前方其中一个姑娘道:“她叫什么名字?”
伙计顺着她指的方向抬头瞧了瞧,半晌,道:“公子可说的是那绿色罗裙的?”
姜幼卿点了点头。
伙计道:“她叫田巧。”
姜幼卿又问道:“她年纪多大?”
伙计想了想,不确定道:“这姑娘太多了,我也不好去问每个姑娘的年纪是不?……不过她来这怡香楼挺久了,有十年了,估摸着应该也有二十七八了罢。”
姜幼卿朝着他微微勾了勾手,他自觉将耳朵凑了上来。
她低声道:“她有没有怀过孩子?”
他闻言,犹豫了半晌,道:“这……公子问这个做什么?”
姜幼卿认真道:“你昨夜还说相信我们,今日怎的就不相信了?”
那伙计想了想,道:“不是我不相信……好吧,我可以告诉你们,但你们别泄露出去,要是让她们知道是我说出去的,定然是要将我闹得不安生。”
姜幼卿浅笑道:“那是自然,你看我们像这种人吗?”
那伙计左右望了望,发现没什么人注意这边,才道:“这怡香楼是不允许姑娘们怀上孩子的。”
姜幼卿疑惑道:“这怀不怀孩子,还能有允许这一说?难不成这老鸨子一声令下,这姑娘都自觉怀不上孩子?”
伙计尴尬道:“其实女人这种事我们大老爷们也不太懂,你这样问我,我也属实答不上来,反正这怡香楼的规矩就是不能怀上孩子,因为一旦怀上孩子就无法接客,那是要损失一大笔银子的,这开门做生意的,自然是不能亏了本的。”
姜幼卿道:“那个田巧……”
伙计终于道:“她是怀过孩子,不过……不过一被妈妈发现就只能喝下堕胎药了。”
姜幼卿又分别指了指另外几个背上趴着尸骨的人,道:“你在看看他们几个,是不是也和田巧一样?”
那伙计又朝着她指的方向望了望,须臾,讶然的看着姜幼卿道:“你是如何知道的?……没错,这些都是滑过胎的人。”
姜幼卿心中暗道:果然没错!
转头看了南荣隐一眼,瞧见他正望着戏台上的两个人,并没有想对这件事发表任何看法的意思。
姜幼卿顺着他的目光望去,那红缨依旧在抚着琴,似乎感觉不到任何疼痛,而周围的人对此却毫不在意,似乎看不到任何异常。
她道:“为何好像只有你我能看到这些诡异的画面?”
南荣隐道:“自然因为有人只想让我们看到。”
姜幼卿道:“谁?难不成是红缨?”
他道:“是红缨,却不是台上的红缨……”
姜幼卿被他说的话弄得稀里糊涂的。
不是台上的红缨?
难不成……真正的红缨……
就在这?!
姜幼卿猛然朝四周看了看,却被南荣隐拉住道:“她不想现身,你自然是寻不到她的。”
姜幼卿不解道:“既然来了,为何却不愿意现身?”
南荣隐道:“那要看来的目的是什么。”
姜幼卿道:“如果我们猜测都没错的话,玄谶镜里面被害之人应该就是她,如此被残害,看到眼前的假红缨会作何感受?难道不是来报复的?那这个人的心也忒大了。要是我可接受不了。”
南荣隐道:“哦?要是你你会怎样?”
姜幼卿恶狠狠道:“要我是她,绝不会原谅任何一个伤害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