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地狱模式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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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题】程序猿你出来我保证不打死你！
ID：784533
你们要搞真实感我没意见，但死人也搞跟真的一样有必要吗？！
我托马现在还觉得自己一手血！
感觉仿佛杀人犯！
而且人家玩家（死的那个），还是个新人！退出键也找不到！疼痛度还设置不了，就特么硬生生被环纹蓝豹拍死了！
@程序001 你怎么不顶着100%仿真度死一死呢！
@官美003 你怎么不去让豹子拍一拍呢？一身血效果做得不要太好太逼真，你家是缺番茄酱吗你缺你说我给你寄下次别搞这种创意！(╯‵□′)╯︵┻━┻
科技园地下室。
程序猿001坐在监控机前，刚摸鱼瞄一眼论坛，就被狠狠艾特了一次。
他隔着半个屏幕，往自己顶头上司方向瞄了一眼，还好，那边正专心敲着代码，没工夫管他。
001跟帖，回了一堆打滚卖萌很委屈的表情，坚决不肯正面回答问题。
不是他不想回答，他能怎么办，他也很绝望啊！
死在环纹蓝豹手里的玩家，不用说他也知道是谁，而且半小时前，他就在这间屋里，和上司一起围观了那场屠杀。
他承认自己胆儿小，在巨幕和音效面前，他都快吓哭了，可上司却嘴角带笑，让他把肋骨折断的音效再加强一些，势必达到隔着屏幕也能听清的程度。
于是001才得了个空闲，改改音效，顺便摸鱼。
他心里有个秘密，一直没人能说，公司有严格的保密协议，几乎要他憋死自己。
他又瞄了上司一眼，在回复栏里敲下一行字。
“wodeshangsikenengxinlibiantaierqiebiandebuqing”
（我的上司可能心理变态而且变得不轻）
写完之后，他仔仔细细看了几秒，然后立刻删掉。
腐朽而堕落的灵魂仿佛得到了一丝救赎，让他继续昧着良心对“内测001”进行监控。
内测001，在三次元里，他叫丘南，既没有小名也没有表字，没有额外的身份也没有分裂的人格，是个很正常的大三学生。
但在游戏里，他的身份就有点一言难尽。
从断尘到顾尘，从天上的神仙到被贬的凡人，再到魔化后被封在雪原的不化骨，甚至现在自以为穿越的新号玩家，本质上都是丘南。
确切说，是他的人格。
人格经过虚拟处理，被赋予了不同的身份和记忆。
在今天之前，至少一半的记忆是他在内测剧情里经历过的，还不算完全伪造，但今天之后，呵呵。
此时的顾尘正和新的记忆融合。
等融合完毕，他就成了三纪元的一条重要线索，表面上是普通玩家，实际上是断尘死后留在人间的……咳，一缕执念。
作为一个程序猿，他觉得这些狗血剧情，说起来无比羞耻。
且羞耻之后还有无耻。
内测001，也就是丘南，作为隐形测试者，是要遵守最高级别的保密条款的，在测试的几年里，他每次登出游戏，系统都会把他在游戏里所经历的一切剔除干净，当然，按现在的技术，是不能保证完全无残留的，那些残片偶尔会以梦的形集中起来，除了偶尔影响睡眠之外，对测试者的现实生活并无影响。
至少官方说法是这样。
本来内测001的身份只存在于游戏世界，他只要相信自己是断尘就够了，但现在把他做成普通玩家，就必须给他编造一个现实世界的身份。
为了不和真实身份产生混淆引出三次元记忆，编造的身份一般会跟本人尽量拉开距离。
但……这样的人生剧本……真的大丈夫吗？！
程序猿调出顾尘的人生剧本，皱着眉头再看一遍。
再次觉得，他那上司心理不太正常。
顾尘这二十年的人生，已经出离了凄惨。
而且从上一代就很惨。
他妈农村出身，三个姐妹里排行老大，爹妈重男轻女，好不容易生了个带把的传承香火，把三姐妹都当成摇钱树用着。
大姐最惨，十几岁就被送去三线城市当童工，为了给家里寄钱欠了一屁股债，然后顺理成章的，为了还钱，给自己找了个金主。
金主晚上自己睡她，白天卖她赚钱，小姑娘从十四岁卖到十八岁，终于在灰暗的人生里看到了一线光，即使对方是有妇之夫，还是一头扑了上去。
她拿卖身钱把自己打扮成良家淑女，装女大学生去勾搭有妇之夫，没想到那人还挺正直，对她一直爱答不理，她急了，就开始玩起灌酒下药逼良为娼的活计。
只是很不凑巧，反被正室摆了一道，当晚她床上的不是有妇之夫，而是一个地地道道的人渣，简直自带反社会人格，把她睡过之后，还顺手给绑架了，白天关在笼子里养着，晚上拉出来拍片卖钱，一直卖到她在镜头前生产都没有中断。
而生出的这个孩子，就是顾尘。
有个千人爬万人跨的妈妈，也不知道亲爹是谁，小婴儿姓氏随了娘家，单名一个尘字，是说他卑贱至极，只配做一片尘埃，飘在肮脏的世界里。
程序猿本人作为一个合格的理工男，没看过多少女性向的宅斗小说，但以他有限的直男眼光，也觉得顾尘真的已经卑微到了尘埃里。
他是在肮脏的镜头下出生的，还没开始呼吸，全身上下就浸泡在猥琐的目光里，第一声啼哭，就被刻录在软盘里，等着卖给口味猎奇的客人。
不管母亲之前是什么样的身份，在孩子诞生的瞬间，她都顶着母亲的光环，理应纯洁美丽，但在这里，顾尘享受第一口母乳的同时，人渣却把虚弱的产妇锁在床上，在镜头下跟她……
顾尘从刚出生，就被当成道具出演了无数成人电影，但那时他无知无觉，直到长大看见人渣私藏的软盘，才知道自己一直生活在什么样的世界里。
一直被他叫做爸爸的男人是个不折不扣的人渣，而卧病在床的妈妈得的不是抑郁症，而是一身性-病。
那年他十六岁，想反抗，但没有能力。
也是从那年开始，他把曾经坚守的底线，一条条踩在脚下，当做赚钱的踏板。
被老大叔包养，那是喜闻乐见。
肮脏龌龊的事儿太多了，加上脚趾都数不过来，但没关系，他只想要钱。
因为不计手段，他终于在成年之前，带着妈妈逃了。
本以为这是新生活的开始，但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脱离了人渣的控制，他才真正明白，让自己妈妈堕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的，不是别人，是她自己。
母子俩共同的敌人没了，每天面对着同样难堪的回忆，关系只能持续恶化，妈妈经常故意不穿衣服站在门口痴笑。
顾尘劝过，吵过，最后只能把她关在屋里，在叫骂声中照顾她的饮食起居。
除了没用笼子，他和他那个人渣爸爸，面对同个人的处理方式居然如出一辙。
他觉得自己跟人渣越来越像，为了逃避现实，开始玩儿起了游戏。
之所以选择无界，是因为这款游戏被评价为体验最接近真实的全息游戏。
游戏越真实，就越能忘了现实世界的自己。
当然，这是编剧，也就是上司强加给顾尘的逻辑。
程序猿就很不认同，而且这剧本还有个很大的硬伤。
如果顾尘在三次元真是这种出身，那他的人生根本撑不起他在游戏里的性格。
在游戏的维度里，记忆可以编造，但测试者的人格不行。
丘南在现实世界里是什么样的人，游戏里的顾尘就是什么样的人，和虚构记忆里的自己相差十万八千里。
设计之初，程序猿多次跟上司提过，剧本还是简简单单就好，比如最常见的，城市小diao丝，就很不错嘛，形象经典而且容易代入。
但上司坚持用这剧本，还说正因为在游戏里能体验到不同的自己，才会那么沉迷游戏。
资深阿宅程序猿无语凝噎，他居然被说服了。
他一个现实里的弱鸡，到游戏里也是纵横四海的大英雄，打个喷嚏都能造成噪音扰民。
除了剧本之外，上司几乎各个方面都对内测001“照顾有加”，让程序猿坚信，自己上司跟丘南一定有仇，还是特别变态的那种。
这个丘南小同学也真是可怜，明明是个纯种富二代，却非得在游戏里遭这份罪，也不知道他这种不缺钱的主儿，当时为什么会同意来内测游戏。
也许为了找刺激吧？
算了，富人的萌点他不太懂……
监控屏上，顾尘正站在忘川桥上，看着深邃的山谷出神。
本来记忆是乱的，但听到“顾尘”两个字，他就慢慢想起来了。
现实世界里的种种破事儿，像露天的垃圾处理厂，即使挖坑深埋了，也还是臭气熏天。
这种人生，想起来还不如失忆。
顾尘轻飘飘看了阎王一眼，你这NPC虽然长得好看，但让我想起了不该想的，决定今天先讨厌你(→_→)
顾尘伸了个懒腰，原地跳跳，感觉自己这个游魂状态很好，重力只有做人时的一半。
他又缓缓吸了口气，清润舒爽，效果真实，还不用担心无处不在的pm2.5，选这游戏果然没错。
顾尘扒在透明的桥栏上，探着身子往下看，拿忘川水当镜子照了照自己，对十几岁的身形也十分满意。
现实世界不能倒带重来，但在这里，他可以选择年龄。
也许因为身形和样貌都做了调整，站在这里回想现实的人生，居然没有一点儿真实感，就像一场醒来却忘不掉的噩梦。
虽然恶心，但只是场梦。
阎王看顾尘一直往水里探头，也许怕他想不开跳河，玉雕似的手指拉住他的手腕，玉淬的声音深情款款，“顾尘，不管你逃去哪里，终究是躲不了我的，凡人皆有一死，而我是这冥界唯一的主宰。”
顾尘把手抽开，嫌弃地看着阎王，不光讨厌他，也厌烦这个不伦不类的地府。
这冥界副本到底什么鬼啊，就算没有骷髅山，也不用搞得和仙境一样吧？场景娘成这样，除了谈情说爱，还能有什么卵用？
要拔舌头的时候有钳子吗？
要下油锅的时候有漏勺吗？
要烤人肉的时候有炭火吗？
……
等等，好像哪里不对。
这个游戏，什么时候开了地府副本→△→？
他被豹子一巴掌拍死，但不是应该重生回到新手村吗？
就像猜到他想法似的，阎王在旁解释说：“你上一世只是普通人，但如今到了地府，前尘皆消，只看后事，如果离开此处，你可重新选择身份。”
顾尘点了下头，心说这才像NPC该说的话，没事儿装什么深情。
重新选择身份几个字需要划个重点，难道无界这次升级，把身份系统改了？
“敢问阎王殿下。”顾尘拿着劲儿模仿对面，“如若在下回到阳间，除了凡人，还可选择何种身份？”
阎王盯着顾尘看了一会儿，忽然噗嗤笑了。
笑声一点儿文言气息都没有，像烧烤摊上的男青年突然听了个黄笑话，自然耿直毫不做作。
“好了，你别学我说话，我们都正常点儿。”阎王止住笑，“也别叫我阎王，在你面前，我是缚冰，还记得吗？以前跟你说过，‘缚冰而审，销罪则融’，能被锁链绑住的，都是冰，等赎了罪孽，就变回水，继续他的人生。”
这话说完似乎有点陶醉，阎王看着顾尘但笑不语。
顾尘：“你好像没回答问题。”
缚冰换了个姿势，背靠在桥栏上，“三纪元之后，原来的官民武仙就改版了，换成仙凡鬼灵，而且身份不是绝对的，来忘川水里泡一泡，身份就能改了，不过会相应掉级。”
“仙凡我能理解，鬼灵呢？我现在是鬼吧？也就是说，我可以一直保持这种状态？”
“当然。”缚冰笑得颇有深意，“你可以留在这里，陪我。”
顾尘有种实打实的，被调戏的错觉，同时觉得，对面这个NPC，不太像人工智能。
他身子前倾，忽然来了个反客为主，单手把缚冰腰身一勾。
隔着厚重的衣料，也摸到身材相当不错。
“陪你？”他食指轻挑缚冰的下巴，眯眼道，“阎王小哥哥，你想我怎么陪你？”
缚冰腰线一僵，浑身像遭了雪打似的，一路僵到脸上，微微勾起的嘴角卡在原地，上也不是下也不是，就这么在顾尘的目光中，耳朵越来越红。
顾尘视线扫过去，抬手在他耳朵上一揪，“反应这么逼真，你是人啊？”
“放，放肆！”
缚冰推开顾尘，抖抖衣袖站好。
但再肃穆的衣着也遮不住耳朵上的绯红。
早知道就不选200%的感官仿真了……
也不该配合顾尘，用十七岁的身体过来撩他，如果换成二十七岁，在身高差的绝对支配下，顾尘绝对够不着他的下巴！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地狱模式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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