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爱上蜜桃滋味》十五 夜

17、十六章

　　盛夏，全国大赛即将展开，各校都在为最后的战斗准备着。那一个黄绿色的小球，却是凝聚了多少少年们的血汗与尊严。
　　青学网球部依然是热火朝天，跑圈、各种奇怪但大概有效的针对性练习、对打，还有乾汁……少年们的汗水挥洒在这片土地上，一点点垒成通向最高处的阶梯。蓝天中飞机轰然呼啸而过，带起了阵阵微风，拂过少年们汗湿的发。
　　“呼，好热～～”菊丸抹了一把汗，抬头仰望蓝天，正好看到飞向大洋彼岸的飞机。小不点正在努力着呢，他可不能输！“大家要加油哦，绝对不能让小不点看扁！”菊丸电池重新充满力量，豪气万丈的吆喝。“当然！！”其他人齐声合奏。

　　手冢冷硬嘴角竟也勾起了一丝弧度，为了成为青学的支柱，越前，不要大意的上吧！
　　不二笑眯眯的看了看他的对手与知己，抬手，任阳光在指缝间流动。夏天啊，的确是适合挥洒青春的季节呐。

　　大洋的彼岸，越前正坐在电脑前，点开电子邮件，静静等待视频的播放。卡鲁宾三步并两步的跳到他怀中，舒服的窝成一团。越前无奈的顺了顺猫毛，这家伙，真是任性呢，竟然藏在他的行李里跟来了。
　　终于开始了，首先出现的是菊丸贴着胶布的猫脸，“小不点，最近有没有长高？（越：他才刚离开几天好不好。）作为青学的一员，你绝对不能丢脸哦，加油努力，取得好成绩了记得要感谢对你关怀备至的菊丸英二前辈喵～”
　　“喂，英二前辈不要一个人抢镜头啦！”桃城咋呼咋呼的嚷嚷，硬是把菊丸的脸挤到一边，自己对着镜头咧着嘴笑：“这就是青春啊！越前，努力比赛啊努力哟，我们会一直支持你的，当然，回来的时候记得带手信！”（这个桃城前辈，隔了一整个大洋还是不忘吃，黑线。）
　　“嘶～”海堂倒竖着看似凶狠的双眉，挤出了“加油！”两个字，然后拖着蛇身晃开了。
　　“越前，我就不多说什么了，根据以往的数据，我对你还是很有信心的；当然，这次的新数据我也会一一记下的。”托了托眼镜，银光一闪“营养不足的话可以跟我说，乾汁免费无限量供应，而且不收运费！”扬了扬手中的紫色液体。镜头抖了一小下，大概是掌镜人手抽搐了一下，越前大概能看到现场一片寂静加黑线巨汗的情形了。
　　“越前，你要珍惜机会呀，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这么幸运的，就像我们……不过，也要注意身体，美国跟日本很不同，要注意饮食……天气……”大石又开始了他的碎碎念，完全没有停止的迹象。不二微笑着把网球拍塞到在一旁侯着的河村手中——不过１秒钟的时间——河村双目燃起火焰，背景一片烈焰奔腾“让开让开，我来！ｂｕｒｎｉｎｇ～越前你要冲出日本，冲出亚洲，走向世界！ｇｒｅａｔ！”不二在角落笑咪咪的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最后，是手冢权威的结词：“越前，不要大意的上吧！”
　　大人物发言后是轻松的同辈时间，一年三人组的自是又叫又跳的鼓励。樱乃羞羞怯怯的站在镜头前，绞扭着手指：“龙马君，要…要…加…油…”。“樱乃，你这样是不行的！”朋香跳到樱乃身边，中气十足的吼：“龙马ｓａｍａ～，龙马ｓａｍａ必胜！”惹得樱乃脸红尴尬万分，最后是网球部热火朝天的训练场面。
　　完了吗？这帮人，真是一点都没变呢，还是那么吵吵闹闹，不过，知道有人在远方支持着自己的感觉，真的很好。
　　镜头外忽然一阵嚷嚷，是菊丸的声音。“小舞，来来来，我们在给小不点送去爱是鼓励呢，你也来说两句吧。”是她吗？越前不自觉的凝神望着屏幕。屏幕里的少女讶异的瞪大眼，好半晌才扬起甜甜的笑，“不要饿瘦了呐，卡鲁宾——”，砰砰——好几声倒地声。听到自己名字的卡鲁宾兴奋的撑起胖胖的身子，前爪努力的往屏幕上抓，喵呜，它一定会让自己保持肥肥白白的！龙马哭笑不得的盯着屏幕，伸手扯了一下卡鲁宾的猫尾巴，这颗可恶的桃子…手却不自禁的倒带，然后定格在少女娇甜的笑脸上。
　　笃笃——“龙马，要去办登记手续了。”是史密斯叔叔的声音。
　　“是——”门关上，人去后，空留一室寂静。

　　“啊——”利落的击球，最后一局，６－４，ｇａｍｅ　ｏｖｅｒ！
　　“越前，状态不错啊！”对手笑着道贺。
　　“没什么。”越前淡淡的应了一声，把球拍放回袋中。抬头，天空中没有一丝云彩，清澄却空荡，就像他的心，空落落的感觉，总觉得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完成，让他不能静下心来比赛，究竟，是什么呢？

　　越前带着卡鲁宾进了便利店，收银大叔一如既往乐呵呵的打着招呼。在他到美国的这几天，除了史密斯大概就跟这大叔混最熟了，大抵是因为大叔也是网球迷，对他很是热情。
　　“老板，能不能麻烦你帮我照顾卡鲁宾几天？”越前把猫放在地上，略为迟疑的开口。
　　“咦？可以是可以呐，但是你要出远门吗？”老板楞了一下，不是介意越前的要求，而是纯粹的好奇罢了。
　　“嗯，有点事要先回日本处理。”目光投向窗外，落在遥远的彼方。
　　“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它的。回来就让我看精彩的比赛吧。”老板眸光微闪，那是经年的阅历萃成的睿智的光，以及，理解。
　　“嗯，谢谢！”越前转身步出便利店，与史密斯撞个正着。“史密斯叔叔，请载我去机场。”史密斯虽然疑惑，但还是吩咐司机往机场方向而去。
　　一个小时后，飞往日本的班机起飞。史密斯看着冲向云霄的飞机，雏鹰终于要开始独自飞翔了吗？虽然不知道龙马在日本究竟有怎样的际遇，但他还是很感谢那些令他走出禁锢自己枷锁的人。南次郎，我现在不得不承认你当初执意回日本的决定是对的了。

　　日本。
　　“手冢前辈，我想跟你打一场。”
　　“啊。”电话切断。
　　一个小时后，一样的球场，一样的黄昏。
　　“越前，还记得当日我对你说过的话吗？”
　　“记得。”
　　“那么，不要的大意的上吧！”
　　“是。”
　　男人间的战斗于焉展开，沉醉于比赛中的两人如此快乐，如此耀眼。
　　过去种种一直浮现眼前。很奇怪但一直很关心他的前辈们：老是拽着他周围去的桃前辈；故意叫他小不点的菊丸前辈；絮叨的大石前辈；时而憨厚，时而奔放，还让他蹭了不少寿司的河村前辈；笑眯眯地用三重击球挑衅他，偶尔腹黑一下不二前辈；一脸凶相，但其实比谁都害羞善良的海堂前辈；爱拿乾汁荼毒他人的乾前辈；还有，眼前的这个男人，手冢国光。正是这个人，让他明白到他的网球不应该是只为打倒老爸的狭隘存在，让他知道他需要的是一片更广阔的天空更远大的目标，也让他知道如何去承担属于男子汉的责任！
　　曾经的对手，也如约定好一般跳进越前脑海中，伊武深司，亚久津仁，日吉若，葵剑太郎，还有真田弦一郎。这些人，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更深地认识自己的同时，打开了那扇叫无我的大门，窥见了那神圣殿堂的一个小角。他，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而第一站，就从这里开始。

　　桃城舞隔着围栏看着酣战中的两人。夕阳把万物都镀上了一层金色，场内的两人身上也被金色光芒包围，但那不是夕阳，而是他们本身内蕴的光芒。当夕阳的光开始暗淡，两人身上的光彩却越发璀璨夺目。
　　明明是那么单薄瘦小的身子，为什么就能拥有那个强大的力量呢？现在的她大概明白，那是对梦想的执着从而获得的源源不绝的力量。这一瞬间，她觉得他们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仿佛永远也到达不了彼岸。她该祝福他的，可是，为什么心里有种闷闷的感觉呢？她不懂，只是任由自己融进渐渐暗淡的黄昏天光里，甚至没有看到比赛的结束和渐渐靠近的人。
　　近在咫尺的脚步声，令桃城舞回过神，抬头，望进琥珀色的眼里，清清澈澈的映着她的身影，额与额的距离，不过５公分，近得足以感觉到对方的呼吸。
　　越前深深的望进桃城舞眼底，很认真很认真的道：“我会回来。”然后转身，离去，或许只有他清楚这个承诺的真正意义。
　　桃城舞怔怔看着他的背影，第一次看他的背影，她很生气，甚至诅咒他；第二次，他踩着雨水离去，留给她一小片晴朗的蓝天；而这次，他留下一句她似懂非懂的承诺。里面的玄机她不懂还是不想懂不敢懂，她不想深究，既然他说他会回来，那么，他终究还是会让她明白的。
　　轰隆隆——，飞机划过天际，飞向海的那一边，留下一条长长的尾巴，然后渐渐淡去，最后消失，不留一点痕迹。但她知道，有什么在她的心上留了痕，或许，很久很久，都不能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