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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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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力洗完澡出去,沈靳已经躺在床上,手上捧了本封面写着四柱八卦的书在看。
他穿着浴袍,头发微湿,高挺鼻梁上架了副金丝眼镜。
他戴眼镜的样子,看起来真是斯文的不得了。
他抬眼,冲我招了招手;“快上床睡觉”
四目相对,我问;“跟你一起睡?”
他理所当然的嗯了声;“不然你想去哪睡?”
我想说他这房子又不是只有一间卧室,怕说多了会显得我矫情,让他觉得我又在装纯。
反正睡都睡过了,而且就我现在这样,他稍微有点人性也不好再对我做什么。
我破罐子破摔的一步步挪过去,他放下书,拉我上床。
钻进被窝里,我用手敲敲床面,真软真舒服;“你这床多少钱买的?”
“忘记了,怎么,你喜欢?”
“还不错”我把被子往上提了提,他俯过身来,帮我将外面的被子掖好,漆黑的眼眸和我离得太近,轻声说;“那我这里给你住,好不好?”
那语气缠绵诱惑,温柔好听的不行。
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开始砰砰直跳,大脑也愈发空白。
恍惚间,唇上一凉,下一秒他已经倚靠回去,戳戳我的脸;“快睡吧”
又占我便宜...
但我已经没有生气的情绪。
可能是我和他已经睡过的缘故?
我瞟他一眼,被他又拿起的那本四柱八卦吸引住。
“你还研究这个?”
他推推鼻梁上的眼镜;“不算研究,有点兴趣罢了”
“那你会不会看面相?”
“会一点”
“你帮我看看,看我以后会不会成个有钱人”我从小也喜欢这种神神道道的东西,顿时来了兴趣。
可能被我打扰的没法专心看书,他干脆合上,放到一旁,看着我说;“抬起脸来”
我赶紧仰起脸让他端详。
过了大概一分钟左右,他思索思索,煞有其事道;“嗯...一般吧!不过你要跟了我,说不定能成”
“切,不会看就不会看”我睡正身子打个哈欠说;“以前别人庙里的正宗道士给我算命,看我面相就说我天庭饱满地阁方圆左金库右银库正财神,将来不是富可敌国也是地方一霸”
他扑哧笑了;“哪个地方的算命瞎子那么能掰?”
“睡觉睡觉”我不想再跟他扯,不去理他。
可能我真的累了,闭上眼睛立即睡死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和齐文斌去内蒙古吃烤全羊,我们俩站在火堆旁眼巴巴盼着那羊肉赶紧熟,盼啊盼啊可它怎么都不熟。然后那火烤的我浑身冒汗,嗓子冒烟,我觉得我更像那只羊,在等下去也要被烤熟了。然后我想还是别吃了,准备拉着齐文斌走,再一看,旁边的人怎么变成了沈靳,我来不及细想,只跟他在街上到处找银行,不知道为什么要找,我想休息休息,他却把我塞进冰箱里,问我把大象塞进冰箱需要几个步骤,我发现我浑身都是冰霜,冻的我肉疼,可是烤全羊那热劲又还没消,我冷的直打哆嗦,体内却有一股火烧的我骨头要化,说不出怎么个难受法儿。
我呆在冰箱里熬啊熬啊,还在思索把大象塞进冰箱究竟需要几个步骤,突然就醒了。
已经下午两点半。
卧室里就我一个人。
我睡眼惺忪的坐起身,只觉得这梦做的跟真的一样,浑身像散了架,骨肉酸痛,脑子也混混沌沌,很不舒服。
拍拍脑门,有点发烫。
我口干舌燥费力想下床找点水喝,卧室门被推开,沈靳走来,力道很轻的又将我按回去,手覆在我的额头上,说;“别动,小心碰着伤口”
我恹恹靠在床头;“好渴”
嗓子跟塞了沙子似的,生疼。
他从床头端来一杯温热的水,坐到床边喂我喝;“看看你把自己折腾的,昨天烧了一夜”
我就知道我发烧了。
有点怀疑是不是流年不利,这才几个月,又是肠胃炎又是发烧。
“还喝吗?”他问我。
我望着空杯子点点头,他出去又给我倒了杯水来,手心里多了两颗药。
我就着他的手把药喝下去,想说声谢谢,张张嘴心想还是算了。
“你休息休息,我给你叫了吃的,一会儿吃点东西,我带你去医院打针”
“不要”我沙哑着声音说;“最烦打吊瓶了”
他皱眉;“不行,你晚上烧的都说胡话,就算不想打针也得去看看”
“什么胡话?”
“你嘟嘟囔囔我也听不清楚,反正有什么大象来着”
“哦”我可能真烧糊涂了,居然又开始纠结梦里这个问题,因为总觉得在哪听过就是想不起来,可越是想不起来我就越纠结,到底在哪听过呢?于是我问沈靳;“你知道,把大象装进冰箱里,需要几个步骤吗?”
沈靳怔了怔,思索了会儿,慢腾腾地说;“先把冰箱门打开,把你塞进去,再把冰箱门关上?”
说完他就笑了。
我终于想起来,这是春晚里一个小品的台词。
不过看见他坏笑的表情,我真有点想踹他。
因为我不愿意打吊瓶,开了些药,在我的坚持下,沈靳把我从医院送到我家。
我躺在床上,他坐在我的手边。
“你一个人住?”
见他四下打量我乱七八糟的卧室,我有点别扭;“你还不走?”
他抬手看看表,帮我将被子掖好,总是那副温温柔柔的样子,叫人心烦。
“我走了谁照顾你?”说着人就靠近了些。
眼见他要吻上来,我慌乱地别开脸。
“发个烧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我已经给家里打电话了,你快走吧”
“好吧”他站起身,叮嘱说;“以后再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你还不知道我电话吧,一会儿我微信发给你”
我低着头没回应。
不知道怎么回应。
我已经打算好了,只此一次,最后一次。
我晓得陈艺璇的脾气,她现在只是在气头上,等她气消了还会跟我和好如初。可我如果继续和沈靳这样纠缠不清,她会怎么想。
我模糊哦了声,目送他离开。
听到从客厅传来的关门声,我仿佛用尽力气似的呼了口气。
睡不着。
睡不着又无所事事的时候,就容易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比如齐文斌,比如杨小卿,虽然都已经没有意义了。
既然没有意义了,我还想这些作甚?
他们本来就跟我不是一个圈子的人。
我自己跟自己对话,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
我打开从沈靳那里拿回来的手机,相册里存了好些我和齐文斌曾经的合照。我一张张的看,一张张的删。
这过程我觉得我的心活像一颗大蒜,被我一瓣一瓣硬生生地扒下,捣碎。
直到手机里有关齐文斌的一切删无可删,昨天没哭完的眼泪和着我积攒了无数的委屈不甘犹如洪水决堤,我终于哭出声来。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