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室凝宴》思难忘

1、回朝

　　外面的厮杀声越来越小，后来渐渐听不到了。
　　“收兵了吗？”
　　“回将军，已鸣过金，这最后一役，甚是痛快，我们大败北魏于关外，相信此战过后，北境民众可以少受数年凌略了！北魏大军一听将军名号，便气焰大减，又怎么能与我们抗衡！”
　　“左则，骄兵必败这么简单的道理，还用我教你吗？”攸宁喝到，她的面具底下射出凌冽的目光。
　　“将军，左则错了，左则只是高兴，欢喜我军大胜才口不择言。左则今后一定不会再如此大意，如此忘形。”左则霎时单膝跪地，低头正容道。他知道将军素来待兄弟们宽厚，但也并不是对所有都包容，尤其在对待领兵打仗这方面，将军十分严苛。他知道自己在将军的大忌上犯了错，不由得自责心慌。
　　“你若如此作为，怎么放心令你带兵迎敌！怎么放心将万千弟兄的命安心交到你手上！”攸宁顿了顿“罢了，念你初犯，下不为例，倘若再犯，必不轻饶，自己私下领罚去吧！”攸宁收敛怒容坐下。
　　“遵命。”左则作礼退下了。
　　部将们尚未归来，此时中军帐内一时空无一人。攸宁打开锦匣，抽出一封青黛刚送来的密报，又是毫无消息，攸宁叹了一口气，算上这次出兵，攸宁已经来北境三次了，也秘密派人多次，却还是丝毫没有母亲的踪迹，也没有找到外祖父的葬身地。攸宁收拾好军报向内帐走去，身子格外沉重，脚步甚至有些不稳。北魏崇武，为了打赢这一仗，攸宁已三天三夜没有合过眼。虽然已有万全打算，胜券在握，但不到最后一刻，攸宁的神经仍无法完全放松下来，生怕中间有什么意外。现在攸宁绷紧的弦终于放松了，身子也告诉她，她需要合合眼了。攸宁斜歪在榻上，浑浑噩噩的睡过去了。
　　“攸宁乖，来，快来！”有人在唤她，这是谁？声音如此熟悉。攸宁向声音看去，是外祖父，是最疼她的外祖父，“外祖父！”攸宁失声叫道，她欢乐的向外祖父跑去，想要再去捋一捋外祖父长长的胡须，但攸宁却一直跑不到外祖父的身边，外祖父的身影和声音一起逐渐消散，但攸宁还是固执地向前跑去，就在跑的途中，攸宁又听到一个声音。“攸宁，小攸宁”又有一个人在念自己的名字。攸宁回过头，是母亲！攸宁看到一身戎装，英姿飒爽的母亲在帐中低下头充满爱意的抚摸着攸宁幼时的小波浪鼓。攸宁喊：“娘，攸宁在这里，在这里啊！你快看看呀！”母亲却没有丝毫动作，攸宁着急地想去摇一摇母亲，但忽然一把大火，母亲也无影无踪。只留下孤零零的攸宁，和孤零零的黑暗。攸宁猛地颤了一下，醒来了，发现枕头已经湿了。外祖父和母亲已经好久没有入过梦了。“外祖父，母亲，你们是在怪我没找到你们，没带你们回家吗？”攸宁喃喃道。
　　这时，有人在内账外报：“将军！众位将领均已回帐等候，等候将军，将军是何安排？”
　　“好了，我知道了，下去吧，我就出来！”攸宁快速的收拾好哭过的仪容，扶扶面具，整整衣服，大步出去。
　　攸宁出来了，本来聚集在一起讨论战况的将士迅速分列两侧肃立。
　　“将军，这是军用物资剩余及士兵伤亡情况的具体情况，请将军详查。”副将虞凌递上结果。
　　“放下吧，我会细看的。高止，传令下去，大军在城中休整两日，两日后，拔营归朝。”高止领命下去了，“可还有事要禀，若无他事……”攸宁话语尚未讲完，左则忽然进帐：“报！将军，朝中传书一封。”
　　攸宁接过传书看过，皱了一下眉头后复又抬起头，眼光扫过全场，定了定神道：“半月后，八方朝拜，届时夜秦、回鹘等均将派使者前来，各大藩王也将进京述职，因此皇上下令我们务必在半月内赶回京师。”
　　“看来，我们要另改计划了，只怕要快马加鞭，日夜兼程了。”右参将苏琦说道。
　　攸宁沉思片刻，掷地有声道“不！此战虽顺利，但军队元气还是有损，况且那些伤兵也是经不起这日夜颠簸的，而八方朝拜那时用的又非我军，全是守护内城的禁卫军，真正参与其中的也不过是我们这些在军中担任着官职的，皇上此举无非只想利用我们此战的大胜向附属国示威罢了。”说到此，攸宁再度出神，虽然前几日战况已成定局，但北魏尚未退兵，战报还未上报便已断定必胜，皇上可也真是够信任她了！今日刚真正完胜，皇上的旨意便来了，他的消息也可真够灵通的了。军中到底还是混进来人了。想着想着，攸宁又打量一遍帐中，今日在场的都是曾一起同生共死过的兄弟，在这其中应该不会出错，但他们毕竟行伍出身，都是直来直去惯了的，心思也少，看来应该是他们的至密下属出了问题。
　　“这也不行，那也不可，毕竟是圣旨，到底要怎么办？”左则嘟囔道，攸宁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笑了一下，说：“诸位虽职位略低于我，但也都是有韬略、行大事的人，各位可有对策？”
　　“不如分批而行，有重要官职的带精兵先走，大部队还按原计划行军？”左参将滕术说道。
　　“正合我意，但还有一点，虽然我们军纪严明，但我们不能放心到一个高级将领都不留下来管理军队。虞凌，苏琦！”
　　“在！”
　　“你二人的军威足以服众，大部队就交给你们了，切记军纪，班师途中不得打扰沿途百姓，知道了吗？”，此时无人，就这样叫吧，将军倒也显得生分不少”攸宁打断道
　　“好，阿姐，你为
　　“是！”虞凌、苏琦领命。
　　“剩下的人，与本将军一起，明日清晨带四千精兵，先行速回。”
　　“是！”
　　“好了，经过此战，诸位也辛苦了，都回去休息吧！”
　　众将领命下去，左则也下去为攸宁准备饭食。只有虞凌一人，不肯离开。
　　“虞副将，可还有事？”攸宁问道。
　　“阿姐，哦不！将军”“罢了，此时无人，就这样叫吧，将军倒也显得生分不少”攸宁打断道
　　“好，阿姐，为什么不让我随你一起回去？自从叔伯带我们上阵杀敌，我们就没有分开过，我也是一直作为你的家将一直跟着你，这次，你一人回去，无人照顾，我不放心。”虞凌鼓起勇气道。
　　“凌儿，你知道阿姐让你留下可有何意？”虞凌摇头，表示不知。
　　“你难道就没有疑问，为什么我们刚胜，皇上的旨意就下来了？”攸宁反问。
　　“是我粗心了，阿姐，你的意思是……”虞凌忽然紧张起来。
　　“所以，只有你留下来，我才放心，顺带你要多替我留意，谁是那个人，懂吗？你不用担心，我还有左则和青黛照顾，你的任务才是最关键的，知道吗？”
　　虞凌用力点了点头，十分有劲的说“好！那我走了。”
　　“走吧，回去好好歇着吧，你也够累了”攸宁话音变软。
　　虞凌大踏步走向帐门，忽然扭头回来说“阿姐，今天晚上，你这里多置备一双碗筷，好吗？”
　　攸宁笑了，说“还是长不大的样子，行，快回去吧”
　　虞凌这时才算是真正地走了。

作者有话说

　　可能在开始，大家对于人物关系会不太明白，但后面大家会清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