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九 完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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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明，又是一夜无眠。我坐在电脑前，为他整理资料。
“金秘书。”
“高小姐。”我礼貌回应。
“能见允浩吗？”
“好，请稍等，我帮你问问。”我淡淡。
“好的。”
她第几次这样问了，我不想去计算了。只知道每一次都会有莫名的悲伤。是因为要回去了吗？我不知道。
“郑总，高小姐来了，见吗？”我提起电话。
“把她带过来。”
“是，郑总。”放下电话。
“跟我来。”我面向她，那个特别的女孩。他们真的有缘呢，那次公车邂逅到阿玛呢专店里的巧遇。呵呵，怎么我都在场？真是多余。
“请进。”允浩职业化的声音。我恭敬地为她开门，为他们关门。
“金秘书，帮我们弄杯饮料，你知道的，我们的喜好。”门未合上，允浩的声音响起。
“是。”转身，大门合上，呵呵，我们？真亲切。我真多余。早点回去对谁都好吧。你不再寂寞了，所以我该走了。允浩，你幸福吗？我觉得自己算完成任务了。
“郑总，您的摩卡，高小姐，您的茉莉茶。”我将杯子放在茶几上。
“金秘书，这有份文件你就在这做完吧。”允浩伸手指向桌上的文件。
“郑总。。。”我犹豫，我这样多余的存在，不是应该消失的吗？
“想惹我生气？”语气冰冷。
“对不起，郑总。”我拿过文件，开始工作，不管什么事，他开心就好，我不重要。
耳边是他们嬉笑的声音。心静不下来，似乎那次对他说快要离开以后，他便是这样对我了吧。任务，可笑又可悲的任务，也许我对他早已超越了任务，那种感觉是不是该称作喜欢？很奇怪。好热，头晕晕的。我怎么了，不应该这样的。啊。。好痛，伸手探向左胸，湿湿热热的，低头，心脏的位置血一直溢出来。怎么会这样？这里采光很好，我不缺阳光。天使不会对这种伤害有反应的。为什么我那么痛？咬牙，不行，不可以让他知道，不可以打扰他。
“郑总，我先出去了。”
“文件弄好了？”他看了我一眼。
“是，放在您桌上了。”
“去吧。”他甩甩手。
还好，血流在黑色的衬衫上不是太显眼。回家，必须回家，在厕所简单处理了一下。我提起电话：“郑总，抱歉打扰您，我有些不舒服，可以请半天假吗？”
“想偷懒吗？”
“不是。”
“那就继续工作。”断线。
我无力的捂着左胸，停不住，即使在阳光下也停不下来。怎么会这样？你告诉我啊，上帝。头好晕，是失血的感觉吗？好困，我闭上眼，趴在桌上。睡眠是天使的酒精，将自己麻醉，什么都不用去想。静静的，听不见声音，看不见影像，什么都消失了。上帝啊，我可以回去了吗？还是我已经在回去的路上了？
“金秘书？金秘书？”
是谁在叫我？好累，不想睁眼。
“金秘书，醒醒，下班了。”
“哦，对不起。”我起身，一阵眩晕，不再有痛感了。我撑着身子：“下班了？郑总找过我吗？”
“没有，郑总和高小姐一起走的。”老人摇摇头。
“谢谢，王伯。”我低头整理文件。地上血红一片，又流干了吗？我今天，还要不要回去？会打扰别人吧。
“你慢慢收拾，收完叫我。”王伯转身出门。
突然觉得办公室好大，我又是一个人了。呵呵，一个人，本来就应该这样吧。弄掉地上的血迹，我跟王伯打了声招呼，离开。允浩那是不能去了吧。那栋红色的洋房，应该是那笔财产的一部分吧。那天他说不能再打搅俊秀他们了，搬了。我跟着，处于任务的，还是其他的，我不清楚。现在，该去哪？有天说他和俊秀去旅行了，那么曾经的家也不能回了吧。天已全黑了，我回归为一个人了，孤单却不寂寞。裤边，手机震动。
“喂？”
“金在中，你回来。”是他。
“知道了。”
洋房的墙红红的，感觉和血液很像，夜色中的它像极了染在我衣襟上的液体。
“恩雅今晚要住这，把你的房间收拾好。”他轻描淡写。
“我。。的。。？”
“是的，恩雅喜欢那间。”
“知道了。”我面无表情。回房换下衣服，不敢洗。左胸又开始痛。不过，这次没关系。不会再有东西流出来。头好晕，好热。
“弄完了吗？”
“嗯。”
“今晚你。。。”
“知道了。”我打断，不想听他说下去。
“在中。。。”他还想说什么。
“真有点不习惯呢，这么亲密的称呼以后还是不要用吧。”我淡淡。我注定了孤独的人，怎么配得上这样一个他称我一声“在中”。擦身而过，左胸强烈的疼痛，面无表情。
“是吗？金在中！”他吼。
我停住：“是的，我想我的任务完成了，我该走了。”
“滚！”
“天台，借我用用，最后一个请求。”我淡淡。
“滚！”他吼。
“你们怎么了？”是她，好像刚洗完澡。
“没什么，恩雅，我带你去房间。”他拍拍她的背。
“在中呢？”她眨眼。
“他过会要去Blue-Love天堂。”他轻笑：“好好玩。”这句是对我说的。是在命令我吗？好，遵命。
我爬上天台，仰望繁星。上帝，我可以回去了吗？在这，好难受。脸上湿湿的，天使不轻易流泪，而我却再一次哭泣。像血一样，止不住的往外溢。月被云遮蔽，地上落满珍珠。收起来，放进口袋。该走了，今天好热，脚下有些发飘，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今天，出去了，就不会再回来了吧。最后应该道别吧。
我渡到他房间，没人。那应该是在我那了。门口，我怔怔，里面的声音，真是悦耳。那么我的道别不重要了吧。我从来就是无关紧要的。
出门，天阴阴的，头好晕，迈开步子，向Blue-Love天堂走去。雨就那么落下来，打在身上冷冷的，很舒服，我真的热到不行，脚底好滑，眼前有些发黑。水，溅起，我是躺下了吗？好累。
再睁眼，发现自己躺在一张软床上，头还是晕晕的。
“你醒了？”
“你是谁？”
“要定你的人。”那个男人，很眼熟，但想不起是谁。
我起身，却被他压回床上。距离那么近，又开始了，那种灼痛。
“不要诱惑我。”他低吟。
“你是谁？”
“崔东旭，你左胸的伤拜我所赐。”他起身站到窗前。想起来了，原来是他。
“你不是知道我在演戏吗？”我淡淡。有些事，太多人知道会很麻烦。
“哼，笑话。看看你自己，那么深的伤口，又反复发作，能活着根本不可能。”他说话的速度很快。
我伸手，轻碰左胸，那里有个洞，不大却很深，深的可以放进半截手指。
“可我活着。”我淡淡看他。
“好了，休息吧。”
“抱歉，我想我该走了。”
“你下床试试。”
“打扰了。”脚沾地，起身，却又倒回床上。我是怎么了？
“哼，高烧42C°，你还想去哪？”他转过身看我，那双眉皱起：“说了，别诱惑我。”
一件衣服罩到我身上。其实□□的感觉很好，没有掩饰。那是一种纯净，圣洁的形态。
“谢谢。”我仰躺着。
“休息吧。”他关灯，出去。
床好软，我窝进被子里，以人类在母体中的姿势。上帝，为什么没带我回去？难道这个任务还不算完成吗？
天明，崔东旭端着餐盘进来：“早。”
我起身，依旧赤裸：“早。”
他坐到床边：“吃早点。”
“哦。”我伸手，被他拦住。
“我喂你。”他那双眼似水温柔。机械的张口，闭口，暖暖的。
“很好吃。”我淡淡。
“喜欢就好。”他笑，双眼眯眯。让人觉得温馨，会被那种快乐感染。他一直那样笑着。真的一点也不吝啬笑容，跟允浩完全不一样。允浩他不爱笑，笑起来也是若有似无，不过很好看。
“在中，你感觉好点没？”他笑着问。
“嗯。”
他伸手，探向我，我躲开：“怎么了？”
“别碰我。”
“那我怎么给你量体温？”他好笑的看看我。
“应该有温度计吧。”
“呵呵，你看我一紧张都忘了。”很可爱的个性，让人觉得很放松。
被照顾？多奢侈，又是多幸福的事。我吐出体温计，放到他手里。
“好了？”他惊讶。
“因为太阳很好。”
“呵呵，在中的恢复能力真强。”他伸出大拇指。
“谢谢。”我礼貌回答。
“你等等。”
“哦。”
我环视四周，房间是米黄色的，很温暖。好像曾经那些不快乐都不属于我。甚至让我遗忘我只不过是个卑微的天使。
“在中，给，手机充好电了。还有这袋珍珠。”
“谢谢。”我接过。
“为什么会有这个？”他指指珍珠。
“那是我的泪。”最诚实的回答。他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我。
“你相信我是一个天使吗？”我一定是疯了。竟然会这么问。可是他，就是让人觉得信赖，让人不想有秘密。
“相信。”答案很肯定。
“为什么？”
“给我一个不相信的理由。”
“我没有翅膀。”
“谁说天使一定有翅膀？”
“谢谢。”静默，从没有谁这么看待我，平等的，尊重的。
“叮。。。”我翻开手机：“喂？”
“金秘书，回来工作。”
“郑总？”
“今晚有个重要的客人，你要好好表现。”声音冰冷。
“是。。。”声音未落，那头已是一片嘟声。既然上帝没让我回去，那么这个任务就还没完成。
“要走？”
“嗯。”
“我送你。”
“不用麻烦了。”
“你认路吗？”
“我。。。。。”
坐上他的车，飞驰。很快到家了，还能称之为家吗？
“谢谢。”
“别总谢，谁让我喜欢你呢？”
我沉默。
“要真想谢还不如叫声东旭呢。”他笑，还是那样温暖。
我下车：“再见，东旭。”
他在车里招手，离开。我转身，撞上那人的眼眸。他身边，那个让人羡慕的女孩。
“玩得很开心。”冷冷。我低头不语。
“在中哥，一起走吧。浩还有很多是要你帮忙呢。”
“是，高小姐。”
“恩雅，你不觉得他会打扰我们吗？”
“浩，你真坏。”高恩雅娇嗔着。左胸又开始痛，该死。
“我坐公车过去。”转身，想走。
“叫喜欢你的人送你不就好了？”那么冷，像一把冰刀。
“郑总，公司见。”我走，走的毅然决然。好痛，千万别再流血了。工作，拼命工作，也许可以不再去想。
“金秘书，郑总让你去他办公室。”
“好的，谢谢。”我道谢。
“郑总。”我站在他办公桌前。
“去“阑”定个包厢。晚上5：00到7：00。”
“是。”我淡淡。
“金在中。”他起身，走到我身旁：“在中。。。，我对你来说真的只是任务吗？”
“曾经是。”我淡淡。他的眼里闪过亮光。
“那现在算什么？”
“完成了的任务吧。”
“果然。”他自嘲的笑笑：“过了今晚，你辞职，你自由了，去找崔东旭。”
那表情好凄凉。知道吗？现在的你是我爱的人，可我怎么配得上？卑微的天使不配有感情，我对你的爱根本就会让你蒙羞。左胸好痛，又来了。
“干嘛不说话？太高兴了？我终于放了你？”他冷冷。
“只要你开心，我不重要。”不知道，为什么会说这句话。
“哼，你这个下贱的男人，真脏，滚吧。”他吼：“这种话你还是跟那个崔东旭说吧。”
我不语，没有再说的必要。我的确下贱。
“郑总，我去定位子。”说完，转身离开。
夜幕落下，‘阑’的顶级包间里，恩雅，他，还有恩雅的父亲。他们快结婚了吧。企业和企业之间很少有真正有感情的婚姻，他和她会是幸福的吧。一切都完美了。没有孤单，寂寞，悲伤。只有充实，愉快和拥护。他应该是幸福的了。唯一的缺憾，就是我吧。这样一个污点，只要离开了，就完美了。
“喂，东旭。”
“在中？”
“能去你那住两天吗？”
“当然。”
“谢谢。”
“不用，过会我去接你。”
“嗯。”合上手机。上帝，是不是他们结婚了，我就可以回去了？
回到那个米色的房间，心情好了很多，左胸不再痛。这真的很舒服，每天都有人照顾，每天每天。只是心里有些空。
“在中，你的信。”
“哦，谢了。”
“都那么久了，还说谢？”
“东旭。。。”有些无语。
“拆开看看。”
“嗯。”我拆开。
是一封请柬：郑允浩和高恩雅的订婚仪式。
真快啊，左胸又开始疼痛，很久没这样了吧？允浩，不再见了。
“东旭，那袋珍珠呢？”
“哦，我给你拿。”他走开。
上帝，让我回去吧。
“给。”
“谢。。。哎，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那就别说了，笑笑就好了。”
“波没有表情，被上帝没收了。”
“抱歉。”
“没事，我习惯了。”
“我工作去了。”
“嗯。”我坐在软床上，将珍珠串成一对手链。订婚礼物，就是这样了吧。
宴会，华丽，我穿着正装，穿梭于人群之间。
“郑总，好久不见。”
“金先生。”
“恭喜啊，得妻如此。”
“呵呵，恩雅真的很让人喜欢。”
“郑总。小小薄礼，祝你们百年好合。”我将礼盒递给他。这是我第二次将泪送给他，那是爱的象征，默默的爱。
“在中哥啊。”
“恩雅。”
“礼物呢？”她俏皮的摊开掌心。
“郑总手里呢。”我回答。她，让人无法讨厌。
“浩。打开看看。”
“给。”允浩将礼盒给恩雅。礼盒被拆开，那两条链子散着淡淡的光。
“哇，好漂亮，浩，戴上吧。”她满脸惊喜。
“嗯，好。”他对她笑。好美，那对手链很配他们。
“在中哥，你看，好漂亮啊。”恩雅扬扬手：“跟上次允浩送我的耳坠也很配呢。”
她将发丝向耳后拨开，一只水滴状的珍珠耳坠散着和手链一样的光晕。呵呵，真可笑。原来送了人了。最开始的那滴泪，就如同现在这些一样，于他，没有任何意义，纯粹是为了它们的美丽而留藏。呵呵，又有什么关系。我不过是个污点，我的爱也不过是污渍罢了。又凭什么奢望他会珍惜。那痛，是又袭来，还是又加深，我已经不想去体会了。只知道，现在痛不会中断，就行了。我不绝望，我只是从来没有希望。
“难得有珍珠那么有味道啊，尤其是在中哥做的，样子太有气质啦。”恩雅赞叹着。而他在一旁笑笑的看着她。
“喜欢就好。”我淡淡。
“在中哥，你怎么都不笑一下？”
“抱歉。。。”
“他根本不会笑。”他打断。
“是。”
“在中。。。哥。。。”
“我不打扰了。”
“在中哥，你怎么了？”
“没什么，还有些事要做。”
“再见。”允浩冷冷。
“再见。”是永别了。
走出会场，冷冷的空气扑面而来。心空空的，很痛。
我一步步走向那条胡同，那条第一次见他时的胡同。上帝，我能回去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九 完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