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情愫（捉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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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青春的岁月总是单纯而美好，除了考试之外再没有更大的烦恼。一路走到初三，当年的初一新生，如今也成为了学校里的高年级，每天被老师耳提面命应战中考。
一婵的成绩愈发稳定，永远的班级第一，年级第二。她头上总是压着费伯南这座大山，尽管差距在缩小，但是每次考试永远相差的几分仿佛变成了无法逾越的鸿沟。
一婵的班主任老朱也从最先鼓足了劲儿鼓励一婵，想要迎头赶上压过费伯南，到现在已经完全接受了现实，没再在一婵面前提起“打败5班，拿下第一”这一茬了。
下午第三节课，太阳不是那么毒辣，5班和6班被赶到了操场上上体育课。
初三的体育课反而变成了相当重要的一门课。因为中考体育占50分，作为一中的学生，在体育这50分上失大分是全校老师都不能忍受的。因此每星期两节的体育课已经成为初三学生最不愿意上的课程之一。
体育老师除了虐学生还是虐学生，从身体和心里多维度，一节课40分钟别想休息，下来每个人都得像死狗一样。
偏偏这分数直接计入总成绩，这让学生和家长都不得不重视起来。
长跑、跳远、跳绳和运球，体育考试从全方面考验着学生的身体素质。
先跑个2圈热一下身，两个班排着稀稀拉拉的队伍在操场跑跑走走。
毛晓菲跑着跑着就串到了一婵身边，吐槽：“我的妈，今天阳哥又要虐我们的节奏，怎么办，我现在就开始紧张了，看见他的脸就腿软，我不想跑八百。”
一听这话，原来还死撑着的一婵心里面也开始打鼓，表情一囧：“你干嘛提醒我，这下好了，前半节课也没法好好上……”
毛晓菲捂心：“我的关大姐，连你都开始自欺欺人了，完了，我真的得了体育课恐惧症了。”
慢跑两圈只是上课前的轻松一下，接下来才是真正的魔鬼时刻。
年轻的体育老师阳哥完全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意思，让两个班排好队按班级散开，开始原地热身。
“高抬腿高抬腿，两手放平，我要看到你们大腿碰到手掌，快快快快快！”
“跟着我哨子的节奏，嘘嘘嘘嘘嘘。”阳哥越吹越快，一婵拼了命地加速，闭上眼睛，拼了。
呼呼呼呼。
一婵双手撑着膝盖，大喘不已。
然而这这是开始。
6班被阳哥拉去绕操场蛙跳了，5班的人还在原地待命，和6班错开训练项目。
“喂，看到没？那个就是关一婵，年级第二。”5班一个男生用胳膊肘顶一顶旁边的男生，猥琐地笑，“虽然胖了点儿，但仔细看看长得还挺好的，最重要的是你看那发育，巨/乳啊。嘿嘿嘿。我艹，哪个王八蛋敢踹老子！”
那男生屁股上被狠狠踹了一脚，往前一个踉跄，整个脸愤怒到扭曲，回头看到费伯南冷的可以冻死人的一张俊脸。
“闭上你的臭嘴，放干净点儿！关一婵也是你能背后议论的。”费伯南的语气里难掩鄙夷。
“艹，年级第一了不起啊，老子才不怕你！谁不知道你和那关一婵不清不楚！”那男生一看是费伯南就有些虚了，但面子上管不住，还是要抢白几句。
“嗤，你不尊重女生你还有理了，碍着我和关一婵的关系什么事儿了。”费伯南冷笑，不欲与这种人过多纠缠。
“好帅啊！费伯南好帅。”几个围观了全过程的女生忍不住低声尖叫，自动忽略了什么关一婵。每天和这种人在一个班要苏死了，虽然他刚来的时候不太好相处，但是后来发现还是很彬彬有礼的，真让人崇拜。
费伯南完全屏蔽了空气中弥漫的粉色桃心，定定地看着毫无知觉的当事人之一——关一婵。
初一的时候，费伯南还是那个自命不凡的天之骄子，从小没有什么是他做不好的，和同龄人在一起总感觉索然无味，他一听就明白的事情他们总是要花很长时间才能理解。
花痴的女生到处都是，每天每天缠着他，故意问一些有的没的耽误他的时间。
他的确看不起那些成绩不好每天只会捣乱的学生，他也从不掩饰他的鄙视。他从来不主动挑事儿，因为成绩好一直以来是老师面前的红人，没有人敢得罪他。
直到那次……
那天晚自习，作为学习委员他通常是负责在讲台上坐着监督全班上自习，顺便给来找他问题的同学答疑。
班里一个倒数的男生自习课上一直喋喋不休，突破了费伯南忍耐的极限。
他当下就点他出来，质问他想干什么，不学习可以出去。
那男生愤愤不平地站起来，说：“我们在讨论问题，你凭什么说我在说闲话？”
费伯南听到这话眉毛一挑，下意识就脱口而出：“就你？还讨论问题？”
是个正常人都不会错过这话里的嘲讽意味。全班瞬间一片死寂。
那男生双手紧攥成拳，咬紧牙关涨红了脸。
费伯南有些恍惚，刚刚好像什么话就这么顺着他的喉咙滑了出来。
“我艹你妈，费伯南你少瞧不起人！你多了不起！我们全是傻逼行了吧！”那男生怒极一脚狠狠踹在课桌上。
咣当！一声巨响，整个课桌倾倒在地，桌子上的书本散落一地，文具咕噜噜滚到了墙角。
咣！这一声是那男生摔门而去的声音。
沉默。还是沉默。
费伯南第一次脑子里一片空白，他下意识去看其他人的表情。
有人低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还有人注视着他，他们的表情是冷漠的，他们的眼神，是快意的。
费伯南感到后背一阵发麻，他仿佛看到所有人冷漠地站到了他的对立面，他感到很慌张。
但是自尊让他不能在此时低下头：“看什么看，自习。”他听见自己命令道。
数十个冷冰冰的眼神刺穿了他，他强撑着。
嗡嗡嗡嗡。班级里传来越来越高的议论声，但是他什么都听不进去了，没有同样破门而出逃避开来已经是他能做到的极限了。
自习课在诡异的气氛和嘈杂的议论声中度过，费伯南坐如针毡，可确要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那各男生在之后的两天都没有出现在教室里。
同学怪异的眼神让他浑身不舒服，他从来没有这么明显地感觉出来——他被孤立了。
年级第一的八卦传得再快也不为过。
一婵就是从前排陈倩倩那里听说这件事情的：他们说费伯南骂人，惹怒了5班一个学生；他们说费伯南总觉得自己了不起，看不起人；他们说早看费伯南不顺眼了，这次真是解气；他们说看他这次怎么收场，考年级第一又怎么了。幸灾乐祸的人在多数，看年级第一跌下神坛，让多数人都忍不住去踩一下。
毛晓菲也悄咪咪过来八卦这件事，从她嘴里，一婵知道了事情真正的经过。
一婵若有所思。费伯南太傲了，他被捧得太高，也会跌得更惨。她早知道他的性格会给他带来麻烦的。
那天她去办公室找朱老师拿名单的时候，恰好看到费伯南被5班班主任胡老师拉着谈心，这是第一次吧，往常一直是问题学生的位置，他费伯南有一天会站在这里。
费伯南低着头，朱老师说得话他听进去了也好像没听进去，道歉？抱歉，虽然他知道他错了，但他不会道歉。
朱老师看着他无声地拒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这孩子倔啊。
费伯南冷着一张脸走出办公室，却发现关一婵站在门口，不知等了多久。
“怎么，你也是来看我笑话的？”费伯南语气硬邦邦的。
一婵笑了，她说：“就说你蠢不蠢吧。”
费伯南应该是听不进去劝的，但是一婵不一样，他承认她的实力，而她也不像是来劝他的。
她说：“我成绩虽然目前还不如你，但是我相信有一天我能超过你，你觉得我现在努力学习是笑话吗？你觉得我把你当做目标很可笑吗？”
费伯南下意识摇了摇头。
一婵说：“所以你就是蠢。只看得到自己的世界，我和你差得不远你不觉得我可笑，别人的世界你了解吗？世界首富觉得钱不够花可笑吗？成绩不好的突然想学个习可笑吗？你别老把自己的世界观投影到别人身上，指不定人家看你还可笑呢。”
费伯南从来没有被同龄人这么数落过，但是奇妙的是他竟然不反感。
这天他要了一婵的手机号，觉得哪里想不通了就给一婵发短信或者打电话咨询。一婵不见得有多客气，但是费伯南就是觉得她说的话都能说进自己心里。
几天后，费伯南在老师的陪同下同那位同学郑重地道了歉，博取了他的原谅。而全年级的人都发现费伯南好像哪里不一样了。
就是，好像没有以前那么装逼，那么高高在上地让人讨厌了。
但是男生很快发现这并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因为，自从费伯南不会再当面给女生难看后，全年级甚至全校喜欢他的女生更多了……
费伯南的思绪回到了体育课上。
他看着一婵跳远的样子就笑了出来。蠢货，叫她少吃点儿偏不，个子不低，也有双大长腿，就是死活跳不远，就是太重了呗。
毛晓菲在一旁偷偷瞅瞅费伯南注视一婵的样子，愁的不行。
费伯南是真的喜欢一婵吧，可是一婵好像没什么反应啊，费伯南也从来不说，哎呦真是急死个人了。
一会儿和2班一起的实验课得给严靳说说这个事儿……
捂脸，好吧，她没资格说一婵她们。严靳后来虽然没再提过追她的事情，可是她还是经常碰到严靳，两个人越来越熟，现在她也有点儿说不清楚两个人的关系了。
唉，不想了，都是愁。毛晓菲苦瓜脸。
“嘘。5班6班所有人，过来集合，跑800,1000！”阳哥的哨子声响起。
操场上一片哀嚎。
一婵：啊啊啊啊，来了来了，800米！！可是我真没没力气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情愫（捉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