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冤家路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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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景阳推门进沈霆的办公室:“你今天可是比平日迟了。”
沈霆从一堆文件中抬头：“临时有事耽搁了。”他给江晚租的那套公寓和公司并不顺路，他开车送她回家，正好遇上上班高峰期，路上费了不少时间。
经过昨晚装模作样的试探，两人又客客气气起来，毕竟来日方长，需要合作的地方还多着呢。
“昨晚一切顺利么？”郭景阳是沈霆的同班同学，也是他在公司的左膀右臂。沈霆和江晚的真实关系，他是唯一知情人。
沈霆苦笑了下：“还凑合吧。若姐没回国，归期未定。”
“倒是不意外了。大小姐真是潇洒。”
“不说这些事了。昨晚我喝多了，现在还有些头疼。”
“那言归正传，这里有几份企划书需要你过目。”郭景阳目前是橙娱的艺人部总监，橙娱力捧的几个艺人都由他负责。
前些时候江晚也被加塞进来。
当然，这些不过是为了匹配沈霆“女朋友”的身份给的配置而已。实际上在外对接工作的是执行经纪杜星光。
眼下虽然只是年中，但来年的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
沈霆边听边点头：“挺好。你把企划书留下，我一会儿再仔细看看。”
“行。那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沈霆手指轻叩了一下桌面，他显得有些犹豫，“那个，江晚接下来有什么安排？”
“她？这，小杜前几天和我说过，她马上要拍一个电视剧。”郭景阳并不经手江晚的事务，当时只听了个大概，“好像就是咱公司的《倾城雪》。详细的状况我打电话问问小杜。”
“不用了。这部戏结束后，给她个机会。”
“让她挑大梁？”
“实情你是知道的。给她安排个合适的角色就行了，不过这事不急。”
在这桩交易上，一个求仁得仁，一个问心无愧，彼此各取所需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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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天江晚忙疯了。
剧组出幺蛾子，饰演苏千雪的女二号唐一宁失踪了。
开机仪式时她就没来，打了个电话跟导演请假。接下来两三天，唐一宁就和剧组失联了，微信不回，电话不接，真是任性得很。
她虽然只是女二号，其实戏份和女一号钟芸不相上下，徐导急得都快升天了。
经过紧急磋商，以及江晚执行经纪人杜哥的不懈努力，替补人选落到了江晚头上。
杜哥大半夜将这好消息通知江晚。
“真的？”江晚有些难以置信。
“千真万确，时间很紧，你这些天好好准备。”
“谢谢杜哥。”
这世上哪来那么多天上掉馅饼的事儿，这个角色能落到她头上，背地里杜哥一定是花费了无数的心力。
“谢我做什么？该感谢的人是你自个儿。”
这是杜哥想岔了，江晚却没有戳破，放任旁人这么将错就错下去。这是阴差阳错得来的机会，这让江晚倍加珍惜。
这段时间，江晚没日没夜地背台词，还得应付沈霆这边的传召。他一个电话过来，江晚就得从剧组请假。
等唐一宁出现的时候，剧已经开拍十来天了。她本就是橙娱的艺人，角色被换了，戏份变少了，她跑到制片人那里哭了半天，任是她哭得梨花带雨，最终还是于事无补。
这一回她倒是老实了，第二天早早就到了化妆室。回来拍的第一场戏就是被江晚掌掴的戏，简真是冤家路窄。
江晚拍戏向来准时，化妆师先紧着给重要的角色化妆，古装戏的妆发一向繁复，有时化上几个小时都是有的。江晚最近累惨了，便趁这会儿功夫再补补眠。
“江晚姐姐。”
江晚睁开眼睛时吓了一跳，唐一宁见着了她居然一脸亲热的模样，甚至想上前抓着她的手。
姐姐？当年江晚与唐一宁一起跑过龙套的，虽说现在唐一宁的百度百科上已经改过年纪了，但江晚记性不差，这个唐一宁分明比她还大上一岁。唐一宁可比江晚有出息多了，这几年上升势头很快。
贫贱时相约“苟富贵，勿相忘”，然而贵人多忘事，这样的承诺有些人兴许早就不记得了。不但不记得，有时候在片场相遇，反而格外为难起来。这就让人很难过了。
江晚不着痕迹地避开了：“刚化妆着呢，倒是没看到你过来。”
“姐姐，以后可要格外关照我呀。”
“这可不敢当，你真是说笑了。”江晚懒得与这种人多做敷衍，佯问旁边的化妆师，“这个妆还要多久？”
剧组的化妆师听到的八卦可以编一本书，她们早就见怪不怪了，手上依旧麻利地上妆：“江老师，您这个大概还要一个小时。”
“那便抓紧吧。”江晚冲唐一宁笑笑，“抱歉。”
导演在那边讲掌掴的戏：“借位当然也可以，但是真打，效果会更好更逼真一些。”
江晚：“可以真打，我没问题。”
——唐一宁撇嘴，挨打的不是你，你当然没问题了。
唐一宁：“我……都听导演您的。”
导演欣慰：“好好好，这样最好了。现在年青演员很少像你们这么肯吃苦了。江老师，你做动作的时候气势要足，唐老师顺势头一偏，可以卸去大半力道，咱们争取一次就过，好吧？”
唐一宁有些勉强：“好。”
江晚：“没问题。”
这部武侠剧大IP《倾城雪》，一看就是延续了经典红白玫瑰的设置，江晚饰演的苏千雪外表弱质纤纤，实则深藏不露，前期为了复仇伪装出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因而备受欺凌。
唐一宁饰演的大小姐作为炮灰女配尽职尽责，一开始就狂拉仇恨值，不但刁蛮任性，傲慢无礼，私底下更是可以着劲欺负人。
现下两人独处，唐一宁一惯的颐指气使：“去倒茶。”
江晚沏了一杯龙井过来。
唐一宁掀开茶碗撩了一下眼皮子：“怎么是龙井？”
“您平时喝的都是这茶。”
唐一宁一听这话直接将茶碗给砸了，高声道：“蠢货！今儿我有些吃多了，还不换点消食的普洱过来。”
江晚盯了唐一宁一眼，默默收拾一地狼藉。
一旁正盯着监视器的导演暗暗点了点头。这两个演员之前的瓜葛他知道也当不知道，以江晚今时今日的地位，这事也他管不着，只要这位姑奶奶不要像昨天那么突然请假，影响剧组进度就行。
过了一会儿，江晚沏了一杯普洱过来。演刁蛮大小姐唐一宁算是本色出演，这些对她来说难度不大。她连望都没望江晚一眼，随口道：“搁这吧。”
这回江晚没听她的，而是径直将茶碗举到她面前。
唐一宁后知后觉地抬头看了江晚一眼。映入眼帘的是张清秀绝伦的脸，单论长相已经够让人自惭形秽，偏偏还生就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表哥对她诸多照拂。
唐一宁心里嫌恶，转过头：“我不想喝了，你随便放着吧。”
江晚上前两步，她已经离她很近了。唐一宁回过头来，江晚脸上一派宁静，目光却已经就变得锐利起来。
刀一样的目光盯在唐一宁身上，原来照剧本演的唐一宁却被江晚的入戏程度给吓掉了。唐一宁也是因为做贼心虚，总疑心江晚不会饶了她，这时越发觉得她是要借题发挥了，身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在这样的目光逼迫下，她怂了。她接过茶碗，搁在桌上：“苏千雪，你只是表哥家里的下人，现在连我的话都敢不听了吗？“
声音有微不可察的颤抖。
正盯着监视器的导演颇感欣慰，这个唐一宁进步了呀，终于不再是睁着眼睛的盲人了，眼神里面有点东西了。上部戏被唐一宁折腾到差点怀疑人生的导演老泪纵横。
江晚不作声，眸光冰冷，只是一步一步地逼近，靴子轻软，落地只有轻微的声响。
唐一宁是真慌了。过去的种种其实唐一宁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江晚看来并没有忘记，早上白白示好了。本来掌掴戏熬一下也就过了，但这个江晚，她这是要公报私仇啊。
而唐一宁一向最宝贝她那张脸。
唐一宁慌里慌张地四下张望，导演一点都没喊卡的意思，她只能一直往后退：“苏……苏姑娘，我方才心境不大好，你别往心里去。表哥，他们，很快就会回来的。”
“别害怕。”江晚忽然轻轻一笑，露出皓白的牙齿，“罗大小姐今天怎么忽然这么客气起来了？”
唐一宁背靠着窗棂，窗户是半开的，穿堂风过来，人冷嗖嗖的。唐一宁结结巴巴：“我，我没害怕。我累了，想回去了。”
唐一宁刚迈开步子，就被江晚一把拽住：“怎么这么急？大小姐‘照顾'了我这么多日，今日我也该投桃报李才是。看，你都流汗了。“说着，便掏出了手绢。
唐一宁仰靠在太师椅上，双手乱摇，江晚擒住她一只手，唐一宁便动弹不得。唐一宁豆大的汗珠都流下来了，眼神里面充满了惊恐：”你……你……究竟是谁？“
丝制的手绢柔软得像朵云，江晚的神色也极温柔，她端详着唐一宁：“真是个标致的美人儿。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可惜了。这张嘴更甚，统共也说不出几句像样的话来。”
“你别别别别造次，表哥回来后，看他怎么收拾你。”
“我都不怕，你怕什么。”江晚纤细的手指从她耳边轻轻划过，“今天我就越俎代庖，代他们好好教导你一番。”
说完，手上蓄了力便扇过去了。
唐一宁自个儿净在那边胡思乱想，压根就忘记要躲，这一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到了唐一宁的脸上。
江晚在剧组一战成名。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冤家路窄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