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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叶公好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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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晚不敢太过分,到了庭前台阶时松开了沈霆的手臂。
第一次见长辈应该端庄大方,这点道理她还是懂的。
沈霆搓了搓手臂。
江晚配合着沈霆走路的步伐,两人并肩走入花厅。
大约是听到了底下人的回报,老爷子姜怀民正从旋转楼梯下来。
这还是江晚第一次见到公司的大BOSS。老爷子未到花甲之龄已是满头银霜,身体不大好,人看着极为清瘦。根据江晚读到的资料,他等闲是不见客的,这次居然亲自下楼接见,这让江晚感动之余,又有些惭愧。
沈霆快步上前,搀了姜怀民一把:“爸,您今天怎么样?”
姜怀民的声音有些苍老,神色倒是颇为慈爱:“还是老样子。”
沈霆看着江晚,微微笑道:“爸,我把江晚带来了。”只要不需要肢体接触,这种场合沈霆还是应付自如的。即便江晚用专业的眼光评判,也觉得他这个样子能唬住寻常人了,要是眼神能多点温度,那就更惟妙惟肖了。
是时候展现一波演员的自我修养了。江晚笑盈盈地喊了一声:“伯父。”并把沈霆提前预备的各色礼品亲手递过去。
姜怀民让人把礼物收了:“江小姐破费了。”
“爸,您叫她小江,小晚都行。”
“伯父,您叫我小江,小晚,大晚都可以。”
姜怀民又看了江晚一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那就叫你小晚了。小晚,晚上一起吃个便饭。君若刚刚打电话过来,她临上飞机前改了主意,打算到挪威看极光,大约再逗留十来天才回来。她啊,主意没个准,一会儿一个变的。”
事出意外。
沈霆之所以会带江晚回来,就是为了让她参加姜君若的接风宴。姜君若作为姜怀民的掌上明珠,平日里被众人捧着呵护着,便是归国的接风宴,也是郑重其事。
主角虽然缺席了,但饭还是要吃的。
这几年姜怀民都茹素,但既然有外客在,山珍海味自不能少。说是便饭,前菜,冷盘,饭后甜点一样都没落下。
姜怀民并未像有些家长那样,对儿子初次登门的对象盘问不休。倒是江晚拣了些片场的趣事说给姜怀民听,沈霆也在那边搭腔,两人一唱一和,晚餐虽只三人,场面却不清冷。
姜怀民听了有时也笑一笑,之后就叮嘱沈霆说:“女孩子拍戏是很辛苦的,你要多照顾人家。”
江晚几乎眼眶一热,只听沈霆在旁应道:“嗯。”
这顿饭大约吃了两个多钟头,姜怀民身体不好不耐久坐,用餐完毕就上楼休息了。
原本热热闹闹的场面一下子就安静下来。
佣人们已经撤下了餐盘。“我想回去了。”江晚双手撑着餐桌,客气地问,“可不可以派个司机送我回去?”
沈霆蓦地扬起脸。餐厅的灯光亮而柔和,他的侧脸俊朗而坚硬,目光却是虚的,仿佛无尽疲倦似的。
“做得不错。”
江晚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只听他又说:“今晚你留下来。”
“……”
江晚不想留下来。
她想回家研究剧本。
何况,像姜家这样的大家族,第一次带女朋友回家就直接留宿会不会不太好?
江晚还在斟酌着措词,沈霆重复道:“留下来。”
一锤定音。
住的还是他的卧房。
沈霆前脚刚走,江晚便彻底放松下来,一头歪在舒服绵软的沙发上。马不停蹄地上网百度,江晚对着手机屏幕上出现的数字傻笑,之前百转千回的忐忑,一路上的战战兢兢,全都有了具象的补偿。
“笃笃笃”,有人在敲门。沈霆离开时只是顺手带上门了,门关得并不严实。
江晚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请进。”
那块腕表自然是漂亮的,只是这行头对她来说太奢侈了,还不如人民币来得实际些。事后找个合适的机会将它变现了。正当江晚想得天花乱坠的时候,一双黑色锃亮的皮鞋出现在她的眼皮底下。
沈霆去而复返,忽然鬼魅般地站在了她跟前。
江晚一惊,手上的手机飞了出去。
那手机差点兜头沈霆砸到脸上,沈霆一闪身抄住了它。手机屏幕亮得过于耀眼,沈霆想不看到里面的内容都很难。
沈霆盯着江晚看了一眼,其实他并不常出言责备别人,只是目光太过犀利,像在人身上剜了一刀似的。
江晚心虚得面红耳赤。
今天初次拜谒老爷子,姜怀民回赠江晚一块腕表做见面礼。限量版,和沈霆日常戴的是同一个牌子,价值在六位数以上。
“这些礼物,你事后要怎么处置,我管不着。但是明天,你得把这块表戴上。”
“那个衣柜里面放的衣服,都是给你准备的,你可以挑一些合适的来穿。”
“我房间里面的东西,能不动就不要乱动。”
浑浑噩噩中,江晚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回答了什么。
沈霆交代完约法三章后就拿了一些资料去书房办公。
事情开局就有些不顺,而他对她的印象似乎越发不好了。
江晚很是愁云惨淡了一阵,好在她逆境惯了,当下甩甩头,把那些烦心事丢在脑后,真个从衣柜里面挑了一套极好看的睡衣。
既然这些衣服随便她取用,她也就不客气了。
及时行乐,莫要委屈了自己。
洗澡,吹干头发,躺在那张大床上居然很快就睡着了。江晚睡相不老实,掉到床底下的事故倒是没有的,只是睡姿不佳,有时候从床的这头就跑到了另一头。
正睡得香甜,却被一阵敲门声所惊醒。江晚腹诽道:“这人怎么连自家钥匙都不带的?”
江晚迷迷登登地跑去开门,门一扭就开了,其实并没有上锁。
沈霆习惯性地开了一盏灯。江晚从睡梦中起来觉得这灯光亮得刺眼,下意识地用手背挡住了眼睛。
门忽然“砰”的一下就被关上了。
沈霆捏着江晚的手腕,一路把她拖拽到沙发上。
江晚震惊道:“你干什么?”
沈霆愤怒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江晚呆了一呆,后知后觉地发现睡衣的第一个扣子已经松开了,轻薄的真丝睡衣贴在身上,勾勒出了性.感的曲线,事业线若隐若现。
姜家家风颇为严谨,这副模样要是被底下的人看了去,确实是有些不雅。沈霆又唯恐被别人瞧出底细,实在是有些风声鹤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