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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 7 章 ...

  •   爱蓝衣醒来的时候屋里很黑,他闭着眼,一动不动的躺在床上。身体很僵,仿佛那种蛊虫还在的感觉。爱蓝衣睁开眼,黑暗中一双眼睛亮亮的,就这么看着床帐。
      很痛,很痛。
      哪怕躺在床上不动,也能够感到身后那一处的疼痛。爱蓝衣伸手下去摸了摸。粘糊糊的。他手一顿,屋里很黑,他只能把手凑到鼻子前闻了闻,然后一松气,幸好没有米青液的味道,不然,他可真的要被气个半死。
      屋里房门一响,一个人走了进来。爱蓝衣瞬间紧绷了身体。
      进来的人刚一进门,便感觉到了屋里气氛的不一般。他微微一顿,靠着不太明亮的月光,看向床上的爱蓝衣。
      就这么看了一会,他才关上门,屋里又黑了下来。走到桌边将蜡烛点起来,顺手倒了杯茶,送到了床边。爱蓝衣转头看了看,异常白的手指端着青色花纹的茶杯,很诡异,却又有一种平衡。爱蓝衣抿了抿唇,他很渴,然而,他却伸手利落的将茶杯打落。
      本以为茶杯里的水会是凉的,可是打落时,却暮然发现,那水竟是热的。
      爱蓝衣垂下眼,眼睫眨了眨,低头只是看着被子。没想到他会用内力将茶水弄热。
      杯子还在漠流的手里,只是里面的水,已经被打落。大部分的水撒到了漠流的身上,白色的衣服湿了一大块。
      漠流转身走到桌边,又倒了一杯,拿到爱蓝衣面前。爱蓝衣撇开脸,不去看他。漠流不离开,也不说话,就那么站在床边,看着用侧脸对着他的爱蓝衣。很久之后,他才开口,【我知道我做的不对,但你不要拿自己身体生气。】
      看了看闭着眼没反应的爱蓝衣,漠流继续开口【拿你自己的身体报复我?】
      这话成功的让爱蓝衣看向他,满面嘲讽,【真是看得起你自己!】
      漠流将水杯递给爱蓝衣。爱蓝衣顿了顿,想起这人专门用内力温热茶水,终究是接了过来。
      爱蓝衣动了动身子,半坐起来,中途碰到身后的伤口,还狠狠地瞪了漠流一眼。那一眼怎么看都是风情万种,完全少了当事人的原意。
      他喝了一口,茶是甜的,和前几日喝的不太一样。抬头看向已经坐在桌边侧对他的漠流,道【我体内的蛊虫...取出来了?】
      桌边的人没看他,也没说话。爱蓝依握着茶杯的手开始发抖,【还没有?】
      【我说过,它喜欢你。】顿了顿,漠流再次开口【你若不是想把它强行弄出去,你也不会受这么重的内伤】
      爱蓝依怒极反笑【怪我喽?】
      【......】
      他一个抬手,就将茶杯砸了过去。茶杯砸到窗框上,碎片向四周砸开,有一个还贴着漠流的额头。
      漠流看向爱蓝衣,额头出现了一抹血色。爱蓝衣楞了楞,看着从漠流额头留下来的血迹,抿了抿唇,不啃声了。
      他看了看自己掌心,虫子进入时的感觉还记忆犹新。他半垂下眼,道【给我弄出来,我怕那些东西。】
      漠流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爱蓝衣的脸颊,爱蓝衣迅速躲开,扯动身后伤口,脸色一白。漠流从床头柜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打开后,一股特别的味道从里面露出来。爱蓝衣吸鼻子闻了闻,不香,也不臭,说不上味道。漠流捏着爱蓝衣的手,将瓶子放到爱蓝衣的手心。
      不一会,爱蓝衣便感觉到了体内的一样,不痛,却难以忽视。他皱着眉,死死忍住了跳起来的冲动。
      一个明显比昨日大很多的小虫子出现在了爱蓝衣的眼前。爱蓝衣睁大了眼,怒道【这特么还长大了?】
      漠流也楞了好久,他以身饲蛊都没有长这么大,不过在爱蓝衣体内呆了一天,便长了?
      他看向爱蓝衣,【确定要拿出来?】
      爱蓝衣怒瞪他【拿出来!】
      无奈,漠流用力,隔着一层纱布,将蛊虫捏住,就这么将不断蠕动的虫子,放在了瓷瓶中。
      爱蓝衣觉得很奇怪,他看着漠流把那个小瓷瓶放入盒子,皱着眉头开口【蛊虫还长?】
      【这是特例,我说过他喜欢你】
      爱蓝衣气的发抖,真是好大的荣幸啊!他撇过脸,丝毫不理漠流。两人相对无言了一会后,爱蓝依猛然意识到一件事情。这个地方只有这一个屋子!只有这一张床。
      他来的这几天,漠流每天都会出去,不知道做什么。这还是漠流第一次晚上回来。那么...爱蓝衣看向他【你睡哪?】
      漠流看了爱蓝衣一眼,面无表情的指了下屋子里唯一的床。
      爱蓝衣差点跳起来【这是我的床】
      漠流挑眉,没说话。爱蓝衣讪讪的笑了笑,还没笑完呢,就意识到自己是被关在这的。
      脸色沉下来,他看着走回桌边坐下的漠流【你什么时候放我离开这?】
      漠流回头看他一眼【你想去哪?】
      爱蓝衣冷哼【腿在我身上,去哪和你有关?】
      【你去哪我都会知道】
      【为啥?】
      漠流喝完杯中的茶,脱了外衣走近床【你难道没发现我身上的味道加重了么?】
      听了这话,爱蓝衣吸了吸鼻子,的确如漠流所说,漠流身上的那种幽幽的味道更加浓郁。他挑眉【和你找到我有关系?】
      漠流点点头,【我也可以闻到你的】
      【你放屁!我身上哪有香味?!】
      漠流在爱蓝衣生气时趁他不备点了他的穴,将被点了穴的爱蓝衣挪到床里面,躺平后,拉起被子,给自己和爱蓝衣盖上。
      爱蓝衣被气的一噎,气急败坏道【卧槽!我都要疯了。点我的穴干嘛。解开解开。】
      【卧槽,你听到没。聋了?】
      【喂!】
      漠流闭眼不啃声,被吵的狠了,一伸手,又点了爱蓝衣的哑穴。
      爱蓝衣那个恨啊!漠流侧身,微环了爱蓝衣的腰,感觉到爱蓝衣一僵,漠流顿了顿,【你睡着穴道就解开了,不是想出去么?明天我们离开这。】
      爱蓝衣很想嘲讽一下他,想告诉漠流自己才不和他一起走。可惜被点了哑穴,爱蓝衣咬咬牙,不想和他一起走又能怎么办?打得过?这不是废话么!打得过他还至于沦落到养伤的地步。想起那伤,爱蓝衣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
      也许是刚醒不久,爱蓝衣躺在床上,各种腹诽漠流。什么□□犯,人渣,禽兽,疯子,各种他可以想到的骂人的话全部骂了个遍。漠流也不管他,闭着眼一会就睡着了。
      第二天爱蓝衣醒来的时候,漠流不在。他楞了楞,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昨晚是什么时候睡着的。
      正发愣呢,漠流从外面进来,【起来洗漱一下,然后我们去西域】
      爱蓝衣看他一眼,刚想说他怎么去,后面的伤还没好呢。忽然间愣住。动了动屁股,发现不疼了。他惊奇的坐起来,走下床跳了跳,还大跨步了几下,然后满脸神奇的看漠流【怎么好这么快?】
      漠流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眼里也有了一点笑意。听到他这话,也没回答,只是走到衣柜前拿出几件衣物,递给爱蓝衣【试一试】
      爱蓝衣看他一眼,接过手中的衣服,摸了摸料子,一脸惊奇【你从哪找到的这种料子?】
      这衣服的料子是他常穿的,很名贵,完全是有价无市。
      漠流看他一眼【外面找不到】
      【对啊,外面根本找不到...】等等!爱蓝衣猛的僵住,【你从哪找的衣服?】
      【爱家】
      爱蓝依整个人都不好了。看来漠流已经知道他是谁了?
      爱蓝衣看着旁若无人收拾一堆破瓶子的漠流,狠狠的哼了一声。
      转身换衣服,也不管漠流。漠流回过身,看着脱衣服的爱蓝衣。爱蓝衣脱下了身上比较长的衣服。这几天他都穿着漠流的。白色的里衣,衬出爱蓝衣极具力量的身体。
      漠流的眼闪了闪,手中的瓶子也慢慢放了下来。爱蓝衣穿好衣服回头,眉毛挑了挑,嘴角勾起,带着一抹嘲讽【你跑爱家干嘛?】
      漠流低下头,将瓶子收入怀中,抬头看向爱蓝衣【我看到了那个女人】。爱蓝衣眼睛睁大,看着他的眼里闪着怒火,【你动她了?】
      漠流上前,环住爱蓝衣的腰,将他带向自己,爱蓝衣皱着眉将上身微微离开些,两人的腰紧紧贴着,爱蓝衣都能感觉到漠流身上的热度。
      【别担心,我不会动你妹妹】嘴唇贴上爱蓝衣的耳际,缓慢而有力的磨蹭。【所以,你可千万别跑,被我抓回来不要紧,关键是,我这人————】,漠流压低声音,一字一顿【特别爱秋后算账。我舍不得伤你,爱家那群人,可就不一定了。】
      爱蓝衣都想弄死漠流,牙咬的咯吱响。他看着漠流,眼里全是愤怒和厌恶。漠流楞了楞,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了爱蓝衣好一会,然后转身走出门外。爱蓝衣拿起自己贴身放的扇子,跟着他下了山。
      山下有个小镇,爱蓝衣这才发现这座山就在边界。
      人来人往,不时地,还有几个外邦人。这里民风朴素,爱蓝衣站在街头看了好一会。下午的阳光很火,可他还是很喜欢。下了山,感觉空气都变了个样。爱蓝衣看了看身旁安安静静的漠流,拿扇子点了点他的肩。漠流转头看向他,他在周围环视一圈,【找个地方吃饭?再住一晚?】
      吃饭没问题,可住一晚。。。漠流皱了眉,【我们得快点去苗疆。】
      爱蓝衣撇嘴,自顾自的往最大的那个酒楼走,【可以啊,你自己去,我得住一晚】
      可怜的爱蓝衣,他若是知道呆的这一晚会发生什么事,打死他也得连夜赶路去苗疆。
      原地的漠流看着走远的爱蓝衣,缓了眉头很上去。罢了,住就住一晚吧。
      【这酒楼…真不错啊】爱蓝衣站在酒楼外,大叹一声,用眼角瞄了一眼紫发的漠流,抬步走进去。小二把毛巾往肩膀上一甩【客官吃饭还是…?】
      爱蓝衣扫了眼那些正在吃饭的人,看中了窗边的一个空位【两间上房,再上一桌好菜】,漠流不紧不慢拿出一锭银子【一间就好】
      爱蓝衣猛地回头看小二【两间!】。小二看了看手中的银子,脸上陪笑【这位公子,就剩一间上房了】。爱蓝衣咬牙,就剩一间了?那怎么不在没拿到钱的时候说!他才不信什么就剩一间的话!再瞄了眼那银子,暗道这年头,果然还是银子好。
      再看了眼漠流,一跺脚,走向那个桌子,正准备坐下,一把剑放在了桌子上。【这个桌子,本姑娘占了。】
      爱蓝衣眯眼,怎么尽是和他作对的人。怒极反笑,坦然坐下【这上面写你名字了?】
      【你!】那女子一气,竟是直接刷的一下,拔出了剑。爱蓝衣神色一摒,抬手悠然打开扇子,正好满肚子的火气没处发呢…
      两人之间的气氛一下子让整座酒楼吃饭的人都注意到了他们。本来漠流紫色的头发就够引人注目的了,这下倒好…爱蓝衣扫视了一眼,嘴角的笑更加好看。
      如果说被人抢了位置让爱蓝衣觉得不满的话,那么,此刻横空冒出来的这只手,就让爱蓝衣彻底生气了。他抬眼看向一手合了他扇子的人,那人但是淡定,面对他的怒容,仍是面无表情,【我们换个位置】
      【……】爱蓝衣抽出在漠流手里的扇子,看了眼漠流微弯的手掌心里的蛊虫,再看了眼周围一无所知的人,真真是气笑了。
      他站起身来打开扇子微微扇了扇,带着满面的笑容【在下真是失礼了,竟这样为难于一位小姐】,笑着看了眼漠流,【都怪在下,竟对小姐一见倾心……】话还为说完,便收到了那女子的一声嗤笑【不知道哪里来的下流痞子,调戏起人来倒是熟练…】
      爱蓝衣也不气,看了眼漠流面无表情的脸,合了扇子走向了角落里的一桌。心情莫名的就好了许多。和漠流呆了这么久,哪怕漠流仍是面无表情,他也知道那人定是气的不轻。
      还没在角落里坐下,一只手便搭在了桌上…爱蓝衣的笑僵在嘴角,慢动作般的抬头,看向那个陌生的男子,声音都压着一股火气【公子所为何意?】
      那人一脸温和的笑着,【只是见公子豪爽,不知可否和公子做个朋友?】
      爱蓝衣僵着的脸缓了缓,满脸的笑,抬手招呼他,【怎么不早说,来来来,坐!】转身喊小二,【多来几壶酒】,整个动作间,竟是丝毫不顾漠流。
      那人看了眼爱蓝衣身后的漠流,正好对上漠流的眼睛,顿时一僵,那种被人抽筋剥皮的感觉,让他一阵后怕。再去看的时候,漠流的视线已经落在了爱蓝衣的身上。男子呼出一口气,应该是错觉。
      爱蓝衣坐下,拿了酒给他斟满,【坐啊,站着干嘛?】顺着那人的视线,爱蓝衣这才看到了漠流,,随手抽出一个凳子,摆在了漠流跟前,转头继续招呼男子【坐坐坐,我这人啊,最喜欢交朋友了。】
      男子坐下,对着爱蓝衣微微一笑,【在下方二,此次出来,是为家母寻药】爱蓝衣给自己也倒了一杯,【你可以叫我蓝二】
      方二一愣,【……在下说的是真名】爱蓝衣一挑眉,笑起来,【我这也是真名】,看了看方二,一脸的关切,【你母亲怎么了?】
      方二笑了笑,一个名字罢了,听了爱蓝衣的话,他想到自己母亲,脸上也带了愁绪,【家母受奸人所害,中了剧毒,无人能医,在下特地来边关拜访蛊王,以求救治母亲】
      爱蓝衣挑眉,不动声色的看了眼身旁一声不吭喝酒的人,【你认识蛊王?】
      方二一愣,面上出现难色,【…不曾见过】爱蓝衣点头,喝了一口酒,咂咂嘴,他竟然觉得漠流那小屋里的茶很不错!
      【不认识你就去?如果蛊王就在你面前你不知道,那不是坏了?】
      方二抿了抿唇【在下也搜寻过蛊王的画像,奈何一无所获,只得知蛊王曾在边关出现过。】
      爱蓝衣笑了笑,没说话,视线一直在漠流身上流连,意味十足,而漠流却看也不看爱蓝衣,只是一杯一杯的喝酒。终于,方二也看向了漠流,【这位……】
      爱蓝衣笑,【他啊,他叫……】声音猛地停住,爱蓝衣的脸色变了变,紧接着又笑了起来,只是那声音怎么听怎么咬牙切齿,【他叫…王八】
      方二愣了愣,爱蓝衣继续开口,【姓王,家中排名第八,叫王八。】爱蓝依加重了最后的几个字,桌下的手狠狠的将漠流放在他腿上的手拉开,最后还瞪了他一眼。
      【呃……】方二在爱蓝衣和漠流之间看了看,【你们……之间】
      【没有,我和他就是同行的伙伴,一到目的地就各奔东西!】爱蓝衣打断方二的话,拿起酒壶给方二添满,忽视身边漠流忽然释放的冷气流,热情万分的劝酒,【我听说蛊王不止在边关出现过啊,他就住在这!】
      方二停了停,【在下并不知,不过,若是蛊王真的住在这里的话,那真是再好不过。】话是这么说的,可方二脸上却没有一丝轻松。爱蓝衣询问,【蛊王就住这,不是为你省了很多事?怎么还皱着眉?】方二微微笑了笑,【蓝兄有所不知,蛊王出现的唯一一次,是五十年前的那场灭门案。】
      爱蓝衣眼里露出震惊,【灭门案?】那场案子,他是知道的。当年他父亲也参与到了其中,说是参与,其实也只是看到了案发后的那一幕。满地的残尸碎肉,地上的土壤被血浸透,然而,让人作呕的,确是那些碎尸上还爬着无数虫子,一口一口的啃食。
      爱蓝衣沉吟,【那都是五十年前的事了,就算能说明蛊王残忍暴虐,但你就怎么知道蛊王没有换呢?】
      爱蓝衣摸下巴,漠流的年龄,最多只有二十五,那么五十年前的事,就和漠流无关了,然而,方二的一句话,却让爱蓝衣睁大了眼。
      方二说,【五十年前的蛊王就是现任蛊王,名为漠流】。爱蓝衣大惊,【你说蛊王叫啥?】
      方二看向爱蓝衣,【蓝兄竟是不知道蛊王的名字?】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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