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如果爱，请深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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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14
李灿清楚他说的怕是什么，是芦溪，是封闭保守到容不得一点不合群的民风。
在这里，女人离婚再嫁会被私下说成伤风败俗，不上学的男女一到二十一二岁就会有一拨接着一拨的媒人上门说亲，生不出男孩的夫妻会被骂作绝户……
哪怕大清已亡了近百年，可这些陈规陋俗还是根植在芦溪人的骨血里；
拔地起的二层小楼和飞涨至十八九万的彩礼钱并存，年年攀升的升学率和为了生儿子四处求医问药的夫妻共生，这里发展与落后交织，愚昧与文明相伴。
李灿家门口就是闲人们常常聚集的摊点，他曾在路过时听见那群平均年龄三十多地女人在议论一位十七岁的姐姐，原因是胸太大，人还没进门，胸已经进来了。
连如今大多数女人引以为傲的大胸都成了他们眼中的耻辱，更何况他们两个男人相互喜欢，那个时候不知道又有多少闲言碎语争相飞来……
抱瓜太子：【你呢？怕吗？】
LQ：【我从来没怕过，犹豫都只是因为你（亲亲）】
抱瓜太子：【……】
抱瓜太子：【害怕（这话我没法接 jpg)】
LQ：【摸摸头，吓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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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灿伤好出院那天天气不错，风吹柳丝飘满天，他的心也跟这垂柳一样荡起来了。
被罗乔捏着的半边胳膊发着酥，李灿觉着自己另一条好腿也软了，顺道往旁边人身上靠了靠：“阿乔，一堆人在看我们”
罗乔回过头去，原本伸长了脖子探头探脑的行人被他一扫都缩回了脑袋，也是，看见这么两个形象出众的大男人相互腻歪，哪怕明明看见一个腿上有伤，可还是会让人觉得奇怪。
“阿乔，我们去吃麻辣烫吧！这几天在医院憋死了，天天米饭配白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李灿搓了搓手，眼睛发亮。
卖麻辣烫的小店在小吃一条街那边，菜量大，价格又实惠，是学生下课后最爱光顾的地方。
李灿兴致勃勃地点了菜，又从冰柜里拿了两瓶冰啤酒过来，顺手把一瓶推到男人面前；“今儿出院心情好，少喝一点应该没什么大问题”
酒瓶被原路推了回来，李灿有点疑惑：“我记得你喝酒的啊！”
他当然是喝酒的，年少的时候外公总喜欢在初春还带着寒气的傍晚温一壶酒，一个人坐在桌边安安静静地饮，喝完一壶之后就闷头大睡，一整夜的好眠。
老爷子有时候心情好了，也会叫上他一起，祖孙二人你来我往，一壶酒不到半个小时就被解决了。
所以，拜老头子心血来潮的刻意训练所致罗乔的酒量还不错。
【我开车】
“嘿，我把这茬给忘了，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那我们吃菜，吃菜”李灿揉了揉太阳穴，带着点歉意道，“住院住傻了我”
后厨里传来抽油烟机和炒锅的响声，老板的大嗓门隔着帘子也听得清楚，前厅墙上空调正默默地放着冷气，李灿搓了搓胳膊，缩着脖子问：“阿乔，冷吗？我怎么莫名其妙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呢！”
搁在裤兜里的手机震了震，一拿出来，他就被屏幕上的内容吓得手一哆嗦，手机就跟泥鳅似的滑了下去，翻了个跟头直接掉在了干净得能照出人影的桌面上。
LQ：【我给你暖暖】
对面的人嘴角翘成了波浪号，七拐八拐地进了李灿心间，心房心室都都打开了门迎接。
“别闹，在外面呢！” 李灿拿了双筷子，搁着一层包装纸在罗乔的手上蹭。
或许是一直拿笔的原因，他的中指和小指处磨出了细细的茧子，薄薄一层，全是故事。
李灿这会儿还记得小时候一群人在外面疯，罗乔就被他外公关在家里练字画画，那时候自己领着一群小孩一身泥的打门外跑过，每每都会瞧见“小少爷”扑闪着长睫毛坐在画板前作画。
跟每天都是一身臭汗的他们比起来，罗乔简直干净的不像话，于是私底下便有小孩子叫他“小少爷”，城里来的小少爷精致细腻，和他们这些在田埂上跑着长大的泥猴儿根本不在一个世界。
他们仿佛有一堆过去，在部队上每次想起他的时候，李灿都会把这些过去拿出来反复品味。
以至于现如今已经和他在一起了，还是会忍不住地出神。
罗乔察觉到了李灿的走神，带着茧子的大手一把握住李灿的手，重重在他小指上捏了把，占有欲十足。
“嘶，我的小少爷，老子虽然当过几年兵，但到底不是铁打的啊！”
在李灿第八遍捂着肚子念叨饿的当口，老板终于端着一盆麻辣烫上了桌，满满的一盆，红红绿绿，素的肉的一样不缺。
“咕噜咕噜”
饿了半天都没怎么样的肚子在闻到食物的香气后叫了声，饶是李灿有一张比城墙根还厚的脸皮也忍不住脸红，一个紧张就僵在了座位上。
一脸大胡子的老板是个厚道人，看出了他的窘迫：“小伙子，对不住啊！这人一上年纪手脚就不利索。让你们久等了，要不这么着，这两瓶啤酒就不收你们前来，权当我老头子给你们的赔礼”
“那不成，您是老店了，让您让利不合适”
这话没错，这店大十来年前就在这儿，来来回回的学生一茬又一茬，可这店还是这家店，老板还是那个手艺不错的老男人，只是出菜的速度慢了许多。
可能是芦溪盛产倔驴，李灿的推拒并没有起多大作用，老板还是坚持送了他们两瓶啤酒。
“你们也别觉得占便宜，这么出挑俩小伙子来尝老头子的手艺，老头子觉得畅快”围着碎花围裙的老板露出慈祥的笑。
被老板肯定了颜值并特别关照了的两个人相顾无言，对坐着解决完那一盆麻辣烫后飞速逃了出去。
李灿在医院待了将近十天，本来就挺长的头发直接盖住了耳廓和眉毛，衬得他那张本来就不大的脸更小。长发让他平日里的刚硬褪去不少，小巧的脸型显出几分柔和。
烦躁地撸了把直达眼皮的碎发，李灿一把拽住正往停车的地方走的罗乔：“我要去趟理发店，头发太长了，难受死了，老板居然还夸我和你一样好看。哈哈哈，老板真是年纪大了眼神也不好使了，我怎么会跟你一样好看呢！”
正午的阳光刺得人眼睛发疼，罗乔被拽得脚步一顿，直接被他拉着进了另一边的巷子。
被老式居民楼围着的巷子安静而潮湿，哪怕是在最炎热的夏天，也能渗出一丝凉意。
这地儿也能有理发店？
对上罗乔眼里的询问，李灿一阵得意：“看，你不知道了吧！这儿直接穿过去就是一理发馆，又近又凉快，还省事儿，怎么样，我聪明吧！”
挑眉的动作里带着说不尽的少年意气，嘴唇因为刚吃过辣而显得红肿，长发盖着的耳垂，乌黑讨喜狗狗眼，还有这片安静无人的巷子。
为了方便自己指点江山李灿他一把拐杖斜靠在了墙边，他伸长脖子往前面看：“走过这一条路转个弯就是了，快走”
左手还没摸到拐杖，身体就被人推了一把，在毫无防备的条件下，李灿直接撞到了青砖砌成的墙壁上。
亲吻是相爱的人情到浓时最常见的表达方式，李灿记忆中的吻只有两次，一次是年少时不经意的轻触，另一次则是一个月前自己的主动。
吻是情人双方的纠缠，若有一方没有投入，那这个吻就仅仅只是皮肉之间的摩擦，是肉.欲。
长满青苔的巷子里，身材高大的男人拥着他的爱人，吻得投入。
两唇相贴惹得两个人身体一阵发颤，接着是身体，距离不断拉近，从胸膛紧贴到双腿交叠。
先是双唇之间的相互寻觅，轻嘬，轻咬，灼人的火焰从唇角一步步向下巴颏蔓延，烫醒了两人全身上下所有沉睡着的器官。
罗乔的睫毛浓密卷翘，有点像女孩子们为了美特意刷出来的效果，甚至比那种睫毛还要长还要黑。
柔软的睫毛打皮肤上打马而过，没有留下达达的马蹄声，却让李灿止不住地发痒。他睁着眼，想看清面前人的表情，可那睫毛却勾得他发痒，不只是皮肤，还有心尖。
“哈哈哈，阿乔，我痒，你的睫毛蹭得我痒”李灿没憋住，终于还是笑了出来。
李灿从小怕痒，全身上下一堆痒痒窝，这会儿被他这睫毛一层自然受不住了。
罗乔眼中带着雾气，迷迷蒙蒙的让人看不清楚，听见这笑声，身体僵了一瞬，然后就是更为深入的吻。
男人没理他，甚至没停一下就直接趁他大笑的空档将舌头探了进去，不同于唇的柔软，舌头是人体最灵活的器官，挑，扫，拨，它似乎无所不能，从牙齿到口腔，再到他的舌。
李灿闭了眼，享受这紧抓人心的吻
“嗯…”这一声呻吟从唇边溢出的那一刻，李灿全身红了个透，一半的害羞加上一半的难以理解让他罕见地茫然了。
男人的大手在他背上来回摩挲，在肩胛骨周围一笔一笔地描着字：横，撇，竖，捺，钩，慢慢地绘。
在他最后一竖完成的时候，李灿回了神，彻底悟出了他的意思。
一个人在另一个人背上或手心写字，另一个人辨认的游戏是他们小学时最常玩的，叫“你写我猜”，哪怕过了十几年他也依旧熟悉。
【声音很好听】，他写道。
罗乔放开了李灿，两个人并肩靠在青石砖墙上，以同样的姿势望天。
“阿乔，我在梦里梦见过跟你接吻，就像这样深吻，不过地点和这里不一样，是在夏季刚刚收割过的金黄色的麦田里”
“初二那年，在楼道里不小心亲过你后，我就经常做梦，梦见我们抱着，就像刚才那样”
“那时候我太小了，做了这种梦不懂也不敢说，等我真正想明白的时候，你已经转学走了，连以前用的□□也不用了，我那时候真以为你就会这么走了。然后我想，我该怎么办呢？我喜欢男人，却只喜欢你一个男人，连最初早上学都是为了和你在一个班，你走了，我都不知道该往哪里走了”
“我原本想着在家里待几个月，然后就去L市看看你，没想到你居然回来了”
被男人牵着的左手手心发痒，他写道：
【久等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如果爱，请深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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